洛息见他兄妹二人一见面便又吵嘴,心里不禁一阵好笑,放下茶盏,刚想劝说两句,到了嘴边,却是换成一番感慨:“好几年都没见上一面,不知铮儿如今长成什么模样?”

九皇子洛息一脸质疑:“这真是瑶儿?”

我爱的只是你投在我波心的一抹倩影

只是世事难料,正德二十二年,大皇兄洛晟身为长子嫡孙,正式加任皇命预立太子,等至大典授任天命礼毕,太和宫摆宴之时,宫人方才来报不见七皇子踪影,皇祖母动宫中所有奴才侍婢,甚至动用铁营御林军,结果却都一无所获,这一件事,自此成了宫中一大疑案。

云汐广袖长衣垂坐幕帘之后,看到这番场景也不觉粲然一笑,她抬眉望去,但见这率性男子眉眼英气、耳鼻琼姿,初眼望去,还真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另一个翻版九皇子,想来这应该就是与洛息双龙同胞的孪生皇弟、京中人称“天香霸王”的十一皇子洛宁。

“诸位皇弟,不知今晚在此可有略感兴致的姑娘想要一睹芳容?”洛宇将视线从正面第二张花牌浅浅移开,笑着问道。

洛易唇角泛起微笑,接过话语,“十一爽朗耿直,只不过向来性情无羁,若是肯静下心来做事,倒也是棵好苗子。”

她心头一颤,庚子年寅卯时,芳龄十八,这不刚好正是她前世出生的时辰八字么!

“哎呦。”

过不多时,一万军士蓦地又传开一声雷鸣巨响,紧接着号角声声响彻天香,之后,原本依序并排的十个矩形方阵突然整换队形,自官道正中,两侧军士各退十步之遥,让出当中一道几丈宽的过道。

她巧笑倩兮,只是笑骂着说了这样一句,然后朝着冷锋不卑不亢的福了福身,致礼问候一句:“弄影见过冷公子。”

香儿此时则是换上一身小厮打扮,穿着粗衣麻袍,一脸雀跃之色。

次日,窗透初晓,日照西桥。

她最后深望了一眼满目的灯火辉煌,头也不回,毅然的走进黧黑的栊道,身后,杯盏迷离,灯红酒绿,陪伴着花大娘穿越人海之时,百娇独艳的仪容嗔笑:

目送着来人离去,蓝衣男子刚想开口,英气男子却拂了拂手,早先一步说道:“九弟,我猜你也应该大概听出了些什么,看来,暗地里倒是有不少人在觊觎着这颗‘辟尘’!”

云汐恍然,“原来指的是这事,我原先还以为是什么捅破了天补不回来的事呢。”

“风信子姑娘,一十四铜三银,共计黄金四百四十两。”

这一切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大堂之中,几乎除了当事人外,其余人等,一律未曾觉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

乌羽玉倒显得沉稳一些,并不急着回话,只是转头看向右排一处的座位,摇头答道:“花弄影既能当得花魁一名,我看,这点胆识还是有的,而且,这事可能没那么简单,若不信,你不妨看看映山红她们那边,若是这时真的出状况了,恐怕最急的也是她们,不然,现在是绝不可能还会有如此镇定的神色的,另外,你要留意,花姨到现在都没话呢。”

厅中不少看客很快现了睡鼓的踪迹,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揉了揉眼,似乎对于眼前所见的场景感到不可置信,因为从未有人见识过这么宽广的睡鼓,圆润光滑,相比眼前十几米开方的绿竹阁台,竟然丝毫不显渺小。

一系列动作瞬间流畅完成,丝竹之声就此歇停,香雪海微微气喘,额前微渗出一层薄薄的汗雾。

她故意顿了顿,这稍稍一停,台下便纷纷静了下来,等着下文:“可是接下来这一曲目,说能让众位拍手称奇,这奇,便奇在雪海今日并非是如同往常一般,千篇一律的泼墨作画、闲草题书,而是,要以舞蹈为主,为大家献上一曲《梦里天香》。”

映山红婉然一笑,点了点头,算是默许,刚想启齿言,谁料紫流苏早已一脸雀跃的帮忙介绍道,“弄影姐姐想必不知,红姐姐可不是一般的弱质女流,不仅弹得一手水面琵琶,而且啊,还是一个武艺压身的巾帼女郎呢!”

花大娘听此一言,自知评价不低,夸道,“姑娘好才情!”

凤眼莲小嘴一撅,“低倒不低,只是没料到竟又落于紫流苏那妮子之后。”

“月裙女子?”那位名唤‘溪风’的男子望了望楼下阁台,“主上确定是给那香雪海,而不是花弄影?”

花大娘从小婢远去的夹道收回神来,笑了笑,又再说道:“看来这一轮如此精彩的表演倒也让得众位好生难以取舍,既然如此,下面便请各位大爷好生思忖一番,趁着这一当口,我们先行请出适才登场的十九位姑娘上台一聚。”

晴风晓眠未曾朦胧

是一曲广为人知的“天水云间”。

乌羽玉粉脸含春,杏眼微眯,一袭玫瑰色束腰薄纱裙慵懒半褪,小露香肩,轻舒锁骨,原本触及脚踝的裙褶此时已然拖曳一地,随着每一瞬转身换步,每一瞬的回眸艳笑,紧紧攫住大厅之中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