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隔了没多久,罗晓丽跑到二年三班找祁青。祁青就问什么事,他有点急,还以为齐辉出什么事了。罗晓丽就说拜托祁青说服齐辉,去参加学校的运动会,几个长短跑项目都是齐辉的专长,体育课上表现极其突出。但是罗晓丽已经劝了齐辉半天,可齐辉这回说什么都不答应了。

“这位同学,不好意思。”祁青忍着疼道了个歉,谁让人背后是不长眼睛的呢?

齐辉闻言嘻嘻笑了,闪着大眼睛,看着祁青就说:“那,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不许丢下我不管。”说完这句,齐辉似乎又有点不甘心,又加了一句:“不过,青青,你可是有好几次说话都不算数的。我做弟弟的嘛就不和你计较了。可是,你可别忘了,我可是狼崽,你到哪里我都能跟着你,找到你的。”

至于唯一没看出什么来的,恐怕就是祁青这个哥哥了。这也怪不了祁青,要说他不关心弟弟,那是不可能的。可谁让狼崽子看到祁青的时候,笑的和朵花一样,语气那叫一个柔软,那叫一个亲热……几乎是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对这种两个极端的表现,陈家众人也颇为无语。

祁青拿着电话一字一句的听着,鼻子竟有点酸酸的,这孩子多遭人疼啊!多体贴……可他这个哥哥呢?祁青带着满心的愧疚急道:“齐辉,没事的。我不累……是我不好,我这么久都没去看你……对了,你打电话有什么事?还是学校有事?没有人欺负你吧?”祁青突然想到自己最近真的太少关心齐辉的学校生活了。都不知道他过的习不习惯,而且在学校有没有再遇到人欺负……

祁青当然知道这事不可能一日而成。就点头,说道:“陈叔叔,您想想吧。我还要回村里去答复村长,光靠我那几亩林子要开公司是肯定不够的。而且我还想多种一些嫁接性的药草,提高药草的品质和数量。目前省里对我那几个新种,都挺看重,收的价格更好,我控制一下,明年就能有更好的收益了。陈叔叔,你先考虑吧。我走了。”

“青青,你会来看我么?”齐辉突然问。

陈淼钟远远的就说:“耀山啊!收着吧。”

祁青抬起左手摸摸齐辉的头,低声道:“没什么,我只是有点不甘心。”

毕竟是四条腿的铁壳子,度比公交车不知道快了多少。虽然夜路小姚也开的比较小心,但是从他的架势上看开车还是挺老练的。

一路颠簸,到了省城已经快入夜了。齐辉又累又饿,可这会儿,他只想着去找陈爷爷。于是又一路从汽车站往医堂走。这条路,齐辉和祁青只走过两次,齐辉倒是记忆好,还能记得全。

王三婶子这时候也安慰齐奶奶,说:“别担心,我让王三送你们去镇上!上回他不是也去过医院么?”

耕子见他娘已经看到,干脆也就更不掩饰了。他一边拿脚踹着祁青,一边说:“娘!这事你别管!”

祁青忙个不停,咳嗽显得更厉害,但他也没法停下,毕竟这事都是他一个人操持,再加上算钱什么的祁青也清楚,这次还有新的药草,不可能让其他人代替,所以就又连着押了几天车。小狼崽子见这情形担心的不得了,可是祁青却死活不让狼崽子去。他最近总是觉着那早出晚归的耕子有问题,所以怕院里没装完的药草出事,就让狼崽子多盯着点。

老人家看祁青是狼崽子的哥哥,看上去又懂事,也都挺喜欢的,就寒暄了两句。然后老人家们就开始下午的休闲时间。

祁青就带着齐辉朝教室外走去。

狼崽子的心性他清楚,绝对不是那种喜欢惹事生非的。说他懂事还差不多。可是现在居然出了这种事,虽然在过去的学生生涯里,祁青也曾见过这种打架逃学的事,但真生在小狼崽子身上,祁青还是非常惊讶的。这么听话的一个小孩,怎么会?

一夜就这么过去。第二天一早,祁青和耕子说今天就不用他送了,耕子也没什么反应。祁青就骑着自行车带了小狼崽子往学校去。小狼崽子心里突突的跳,可又想不出不让祁青去的理由,只好由着他去。见机行事,这四个字的成语也不知怎么从狼崽子的脑海里跳了出来。这是他在跟着那些老头们下棋时学的。

狼崽子站了好一会后,终于忍不住心里的焦急,又小心的凑前一小步,低声叫着:“青…青青……”

哪知这时候,院门被踢开,耕子扛着自行车就走进来,冲着祁青骂道:“操你娘的小兔崽子,耕子也是你叫的?这狼崽子考试考砸了,被我拽回来的。”

可真真等到要和小狼崽子说的时候,祁青偏偏又觉得难以开口了。怎么说啊?齐辉怎么可能会答应?从小他们就没分开过。祁青还清楚的记得那次他单独上镇里,小狼崽子跑出来找他结果烧的事。

奶奶这时紧紧抱住了祁青,语气显得有些哏咽,说:“二牛啊!可苦了你了。奶奶对不住你啊!”

陈淼钟也看不出情绪,对着两个小孩说:“知道错了?”

更让陈明宇觉得打击的是,他不认识那药草也罢了,可他才十岁,连抽屉上的字也没能认识全啊。祁青就告诉他哪个写的是哪个。陈明宇小盆友更郁闷了。凭什么啊!乡下小孩居然比他知道的还多?

耕子看着那些药草的眼神又不一样了。这是真能卖掉么?

陈老和陈耀山显然很惊讶。

不过这次祁青也聪明了,他把这两家中医堂的负责人都记了下来,地址不算,还抄了电话。这时代电话还不普及,就只有公用的那种。祁青说以后他就打电话来问问缺什么。那两家的负责人都是懂中医的老医生,见一个小孩这么懂事,倒也喜欢,还问了祁青一些关于药草种植的问题。

然后祁青猛的站了起来,啥也不顾的冲到了外面,然后一脚踹翻了好几筐草药,踹了还不够,顺着就用脚大力的踩着,眼见着一株株好好的药草变成了粉末状。

小狼崽子一听这话,小脸立马就苦了。眨巴着一双大眼,可怜兮兮地看着祁青,道:“青,让我一起去嘛……”

这几年小狼崽一直跟祁青睡,每天早上也都是小狼崽子醒的比祁青早,就会习惯的看着祁青。一开始祁青还不习惯,后来也就成了自然。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摸小狼崽的头。别说,小狼崽子生的漂亮,那头也是乌黑柔中带刚,摸起来舒服极了。

祁青看着那二十多块钱,心里就泛酸,接过钱就转身跑去找医生。把昨天晚上的药钱付了之后,医生说,至少还要再连续挂两天的水才行。祁青也明白是这个道理,不过住在这医院里还要付床位钱,还要吃饭,这么一算他手里这二十多块钱,就真紧了。

王三叔听这么问倒是傻了,迷茫的反问着医生:“您说啥?这小娃子懂医?”

医生坐到座位上,刷拉拉开了几张单子,递给了王三,说:“你是亲属吧?拿着这个去交钱,然后尽快拿药,晚了可不好。”

小狼崽子平时没病没灾,可一旦病了,那就是个大事。万一耽搁烧成了肺炎,那就糟了。

走着走着,玲子突然指了一个摊,说:“二牛哥,你看,那边怎么都是杂草啊?这也能种?”

祁青教了小狼崽两年,一步步到今天,有多不容易只有他心里知道。对小狼崽的关心,自然是不同与其他人的。

奶奶在旁看着急的大喊:“耕子!你疯了!你打孩子干什么?”奶奶就要冲过去拉,可她一个老人哪里是耕子一个壮年的对手?猛就被耕子挥开了手。

小狼崽吓坏了,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祁青,一只小爪子捂着脸,满眼可怜兮兮的看着祁青,嘴里“呜呜”的叫,像是在喊着祁青。

祁青无奈,只好打开门,果然,那小狼崽正冲着门口爬。见到祁青又出现了,就高兴的“唔噜唔噜”叫。别说,那模样是生生的可爱。

祁青点点头。

走了一段之后,村里的大伯大叔,婶子姨婆都赶集似的到了村口。祁青有点好奇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赶紧有缝就钻,挤着挤着就跑到了前面。可这一看,他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