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容轩眯着眼睛扫视了萧氏兄弟两人,冷哼了一声,似乎对这句歹毒又似幼儿争恼的话无动于衷,这才转过头来,负手慢条斯理的问我:“萧……?”

我心内暗暗的叹了口气……这蒋容轩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我只觉现在头脑非常混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爹与小瑾所说的漏去了很大一部分……萧擎山认识我,而作为兄弟的萧静之却不认识我,我肩头的的那个纹身究竟是怎么回事?萧静之口中说的红鸾又是谁?难道跟萧擎山有关系?蒋容轩所说的那个对他忠诚的人是谁?而他明显也认识我,难道我才是这个倒霉的人?

双肩的衣服被撕烂,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实在难受,我边走边褪掉上衣,正打算回兄弟俩那艘破船拿我行李的时,这才想到自己根本就没带换洗衣物,我摇着头自嘲的笑了两声,萧擎山就从水中跳了出来,抬手就扔给了我一样长形物体,我反射性的一接,这才现是我的重影,我回头看了一眼萧擎山,萧擎山还站在水中,左脸明显肿了,但嘴角勾着微笑,神情非常愉悦,一点也看不出恼怒。

红燕大惊,连忙转身躲避,我哪里肯让她走,加一个转身,扭身空中就向她头顶削去。那红燕一惊,连忙直直的来了个铁板桥,但我的剑锋早至,硬生生的削去了她一块头皮。

我们三人同时坐下后,那萧静之反而最先沉不住气,问起来:“苏先生……?”

我呵呵一笑,总觉得两人行为怪异,不似常人,也便不理他们了。

两人进屋后,我这时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声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不可思议的看着小瑾,怔怔的看了他一会,才说:“我……是……你哥哥?”

那小瑾那几日虽对我百般好,但我总觉得内心中隐隐不安,我到底是谁?有无兄弟姐妹?如何讨生活的?小瑾都没有对我一一解释,反而我其他记忆倒是保存的非常完整,如屋中的兵谱第几页有什么话,那小瑾使的剑招,还有这把剑……这些反而全能记住。

我微微一笑,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便再也没有了意识。

文官们看见这场景全都恶心的一咧嘴,倒是武官们却似没看见,还是不停议论林瑭之死,似乎大殿上生的事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林瑾这官得的非常轻松,本是一中书舍人的他那些年就是起草一些诏令,哪知姨母端淑贵妃有日不知向皇帝的什么吹了枕头风,那皇帝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轻轻松松就给了林瑾工部尚书一职,引来万般口舌,林瑾也不理不睬,只是每日做好自己的工作。

我咳嗽了几声,直视林瑾说道:“你死了我就好了。”小瑾一怔,哈哈大笑起来,扭头对草丛说道:“再换一辆马车。”草丛中竟然有人弱弱的说:“是,尊主。”然后就再无生息了。我实在是憋不住了,立刻问林瑾:“林瑾,你身为朝廷命官,怎能做这些鸡鸣狗盗之事?”

这时大门吱呀一声就开了,一个人提着灯低声说道:“是何人胆敢夜闯林家家庙?”我一听声音竟是看祠堂的五伯,名讳林宗耀,五伯五十来岁,是爹的堂弟,排行老五,也是武举人出身,只可惜三十来岁时眼睛坏了,竟看不清东西,自己要求看林家祠堂,爹无奈只得答应,这一看竟然都快二十年了。

小瑾小心的观察着我的神色,见我无恙,继续说到:“我那会伤心欲绝,只想把你的身体制作不腐身,好给我留个念想,我就从宫中藏宝阁中盗出那雪颜丹。又拿了另一具尸体顶替了二哥你的身体。哪知道那雪颜丹药效强劲,二哥你含下此丹后身上的所有伤竟然一下子恢复,如果不测你脉搏,根本看不出你已经死了。”

小瑾朗笑一声,也不回答,又点住了我的哑穴,面带微笑的向前走去。我暗暗着急,现在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小瑾必定疯魔了,口口声声的说要与我成亲,这可如何是好?

七月初的天是如此炎热,我奔走了两个时辰便觉得酷热难耐,我估计了一下,这里据帝都起码还有五日路程,实在不适合脚力,不如买上一匹马,想必三日就到了。但我一摸身上,什么金银物器都没有,刚才出来的匆忙竟然这些最重要的都没带。我叹了一口气,大丈夫走江湖不拘小节,赶路要紧,还是向人“借”上一匹马。

小瑾神色凝重,斟酌沉吟了一下,问道:“可是那钥匙?”

右肩一只红黑相间的大蝴蝶正欲振翅而飞,我心沉了下来,心内大骂萧擎山,原来这满沙蝶的传说还是真的!连忙说道:“只不过是个纹身。”

我定睛一看,那手覆上我额头之人就是刚才拉住我跑的道人,那人检查了我半天,就对小瑾说道:“一切安好。”

我还没反应过来之时,那鸦鬼立马欺身向前,用一把古怪的软剑腾空向我袭来。我连忙一招掀波逐浪转身借力避开,那鸦鬼见我一招不中,竟喋喋的阴沉的笑了一声,又向我攻来。

众人一愣,还是全部半跪下,齐身呼道:“参见二皇子,三皇子!”

小瑾慢慢的走到我面前,“真是奇了,为何潘副将要杀你,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要让天一阁之人杀你灭口?”

爹和小瑾立马扭头看向我,小瑾问道:“此人姓苏?”

潘副将睁开眼睛:“实在是迫不得已。”

小瑾与宇同时站在营口,我只觉之时我应该消失,哪知宇眼尖,一下子就看到欲躲藏的我,连忙对我招手:“快来!”我只能跟他们在站一起。{8}o&1t;o&{小}〖说〗&1t;网&⑧ooxIaosHho。

我只觉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扭头看左肩,只见原来白丆皙的肩膀上竟停着一只红黑相间展翅欲飞的大蝴蝶,我伸手欲把它打飞,这才觉这蝴蝶竟是纹在了我的身上。

这时,小瑾突然一转身把那人压在岸边,那人挂在小瑾脖子上的胳膊也重重滑落,啪的沉在水中,溅起无数水花,小瑾也不介意,单手捉住那人的下巴深深的吻起来,而另一手伸到了水下,我还以为他又要揉捻,那想到小瑾“哗”的一下便抬起了那人在水下的一条腿,然后盘在了他的腰上,竟欲似乌龙入洞。

小瑾居然丝毫不觉气味怪异,只见他颤抖着抚摸上了我尸已经呈现灰黄的脸颊,也喃喃道:“二哥……”

这个浑小子!我又转头向宇帐内跑去问他如何安排,宇想了一阵,道:“你就做我的副官就行,跟在我身后。”

我把我随身携带的洗月拿了出来,“相信蒋将军也认识这兵器的主人?”

我点点头:“刚才想了半天,这具身体是毒人,并且也这么隐蔽的害我,肯定是下了血本的。萧擎山似乎也知晓我中毒一事,所以害我之人必定就在庙堂之上!”

那人立马皱眉道:“你怎么知道?”

萧静之迟疑的看了看我,又说道:“陛下……这人……”

没曾想这回攻势竟然更加猛烈,这红鸾那点微弱的内力根本在燕帝面前是蚂蚁见到了大象,我只觉燕帝每一招都凶猛异常,而我则越来越支持不住,慢慢的,我胸前空门就显了出来,那燕帝突然向我抛刀,我扭身就躲,那曾想这时候燕帝突然出掌向我袭来,我连忙举剑便挡,没想到燕帝突然力,我只觉一股强大的气力向我扑面而来,我被震得一时竟止不住的一口血便从口中喷出。燕帝见我吐血,哈哈大笑几声:“你也不过如此!”

没想到屋内竟然是宇文朔和一黑衣人,看大老粗单膝跪地抱拳说着军情,想来那黑衣人必是燕帝无疑。

“嘿嘿,我看不错!这小子楚楚可怜的样子真让我喜欢。”

我冷哼一声,回答道:“多谢燕帝,放箭!”

一时间屋中安静异常,竟没有人说话,白仁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吹胡子瞪眼睛的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哪里惹住了他,只能拱手对元谋说:“老前辈,这究竟……”元谋一下子就打断了我的话:“你先看看这个。”说着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挂卷,给我展开了。

我定睛一看,是一男子一身黄衣在树下吹箫的图案,画的非常传神,再细细看时,竟然现这男子的长相颇为像我。元谋哈哈大笑:“不错,这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我呵呵一笑,也不说话,只是贪婪的看着画卷,边上白仁则冷哼一声:“哼,不孝子孙!”我还没懂究竟是怎么回事时,元谋就在旁边笑:“白大哥,事已至此,也没用啊。”

白仁一阵冷笑:“南宣后裔居然为北洛出生入死,不是不孝子孙是什么!”

元谋的表情瞬间非常尴尬,我则拱手:“请两位老前辈明示。”

白仁立马哼出声来:“你难道忘记了?”我好笑的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白仁立马瞪着眼睛:“你说什么?”我只得拱手道:“我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白仁和元谋立马对看了一眼,元谋沉吟了半天,才说:“你是说你没有记忆了?”我点点头:“真的。”

元谋皱着眉头打量了我半天,一边的白仁才笑说道:“让苏家小子看一看不就行了。”

元谋舒了口气:“也只能等明天了,现在少爷正给从北燕来的人看呢。”

白仁冷冷的笑了两声:“北燕?”

元谋叹了一声:“也不知道少爷怎么想的,竟然给胡人看病,那胡人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平凡的人。”

我灵光一闪,皱了一下眉:“那病人可是姓萧……?”

元谋捻须点点头:“不错。”白仁这下说:“他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老家伙,你怎么就那么确定他就是林将军?”

那元谋哈哈大笑:“老糊涂糊涂了?你难道忘记了苏家的人的通病了么?”

白仁盯了半天我的脖子:“难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