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游戏出来，席然摘下头盔，头微疼。
这一身垃圾货，换，必须换。但她现在等级低，也不是所有的装备都能换。
这便是全息网游和键盘网游不同的地方之一，技能驱动方式。老式键盘游戏施展技能只需要选择技能然后按键盘便行，如今全息的世界里头，技能驱动就不是那么方便的事，法师牧师一类职业的玩家，驱动技能时就必须以吟唱和动作配合进行。吟唱时音的快慢高低无所谓，但必须做到吐字清晰，至少得让系统听清。
到达法师联盟，席然仰头。这是一座高耸入雾的大楼，因为顶上雾气浓重，她也无法判断这楼究竟有多高。
“别再叫我小湖了。换了号，过去的我，就跟我没关系了。”席然虽是这么说，可谁知道她心里是不是还惦记着什么。过去的人，事，物，岂是能忘就忘的，怎么说，那也是和并肩作战数月的她以为的好友。
雾都城唯一不便的，就是不能凭借建筑物来辨认地形。一向是借着标志性建筑来记路的席然对这一点也很无奈。不过好在，她要去的地方离市政厅不远，不过几条路的距离。
席然一听，这才收回了法杖，本想跟他道歉，却没料到江上布衣又补了一句：“游戏里单身妹子这么缺，你跟人跑了，那我就亏大了。”
江上布衣饶有兴趣地凑过脸来：“学了？走电系法师？”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了看大脸的主人，说：“你的脸，千万不要爱上我的手。”
得罪系统是会出大事情的。
这件事被放到论坛里并一度引为笑谈，江上布衣看到的时候也是哈哈大笑了一会儿感慨了一阵竟还有这样的悲催人物，但时隔已久，这都成为传说的事，他早就忘记了，今天若不是席然提醒，他铁定要重蹈覆辙。
于是，江上布衣收起权杖，整理了一下略有些凌乱的棕色短，并拍干净屁股上的青草末，他，果断，扭头走人了。
站在安全区里的席然欲哭无泪，这算个什么事儿啊。
“那你也不至于拿法杖敲我。”
“哦，顺手。”调戏完毕，席然把法杖塞回口袋，又把斗篷的帽子重新戴上。凌晨在这城里见到了熟人，虽然今天未必会在遇上，他们也未必会认得出席然，但席然还是不想和他们再有任何的瓜葛。
遇不上最好，遇上了，也还是躲着吧。
再顺手拍了拍江上布衣的脑袋：“奶爸，带我去升级吧。”
游戏里能得经验值的方式无非几种，打怪，或是做任务，无论全息或是键盘都是这个套路。席然一向是不喜欢做任务的，先，这主城占地比新手村大了不止一倍两倍，任务npc自然也是隐藏在主城的各个角落，要接任务没有那么方便。可以去法师联盟接任务，但这一类职业限定的任务，却是没法跟其他职业寻求帮助的。
身边有一个免费牧师，自然是要拿来好好用的，那么任务这一项就先排除。剩下，就是打怪升级。
席然现在的等级低，却也正好在打怪上很占便宜：越级。她没有在新手村多逗留而是直接来了雾都城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新手村周围虽然也有怪可以打，但是经验值和打怪可能爆的东西自然不能和主城相提并论。主城周围的怪，等级高，打起来虽然吃力，但只要摸到规律，效率还是相对高些的。
从雾都城出门便是各种杀怪地图，江上布衣见席然主动要求带她去升级，自然是高兴地举着小旗子就带她出门了。
然后。
“我说奶爸，我们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席然举着手里的新手法杖，丢了一个闪光球出去。
“什么什么情况，不是明摆着在打怪么。”江上布衣也挥了挥权杖，砸了一个圣光球出去。
“但是，我们……”席然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江上布衣，又指了指远处那些怪，“你见过这么打怪的？”
或许是席然习惯了过去剑客的打斗模式，也或许，是过去在她身边的那些玩远攻职业的朋友都是正常人，因此她对江上布衣独辟蹊径研出来的升级法实在没法理解。
江上布衣不以为然，对着一只黑熊再丢了个圣光球过去。被击中有了伤害的黑熊自然就凭着怪物的本能，寻仇恨点来了。
可是，打他的人呢？
只有系统智商的黑熊到达了系统指示的仇恨点，面前却立着一棵树。遍寻不见技能的出点，黑熊难得聪明地一抬头，便在树上现了一个人。
是的，江上布衣和席然此刻正坐在树上。江上布衣那边嘴里还咬着片树叶，晃着两条腿，悠哉得不行。
好吧，席然承认江上布衣的这个打怪方法很好，他们是远攻职业，具备隔山打牛的本钱，像剑客刺客格斗家那些近战玩家，打怪用的都是肉搏战，左左一剑右一刀，比远攻职业辛苦多了。
不过近战职业伤害明显要高于远攻职业，打起来废的是红药，而树上这俩，一个是牧师奶爸，一个是低级法师，攻击力明显的不行，要是安安分分老老实实站在地上打怪，估计就得一边打一边跑。爬到树上是安全多了，这黑熊又不会爬树，站在树下拍不着他们，只能干着急。
然后，就在干着急的过程中，化作一道白光。
“这真是……太无耻了，你平时都是这么打怪的？”席然问。
“那道不是。”江上布衣摇了摇头，随后补充，“我平时都不打怪。”
席然颓然靠倒在树干上：“难怪你到现在都只有17级，我是哪根筋不对会找你来陪我升级。”
技能冷却完毕，江上布衣再朝树下的黑熊丢过去一个圣光球，然后才对席然说：“我也很好奇，你怎么会找一个牧师来陪你升级。”
席然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江上布衣。的确，牧师在队伍里从来都是站在后方负责补给，虽有攻击技能，但和队伍里其他人相比，他的伤害小到可以忽略不计，江上布衣又怎么会需要动手打怪？
尼玛，白痴会传染的吧。席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