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的人不是我!”那一刻的他烦躁不安,看她的眼神带着厌烦。她察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心下一沉,道:“是老爷子不同意?”

惟霖,你已离开四天了,你该是还在路上,而我已在写第二封信。记得你曾问我,我的心,到底在哪儿?我对你实言相告,当日我虽然很快便回答了你,但我心下却有些迷茫,到底我的心是否在你身上?我可是一心想和你共度此生?我没有答案。直到,那一天晚上,你在烈火之前,竟不闪避,我看着你的背影,我想,如果我装作听你的话去打水,如果我装作没有看到这一幕,如果我任由你与她一起于烈火中殉命……但是我扑了上前,我抱着你的一刹那,我就知道,没有如果。这个家,是你的家,也是我的家,没有你,便家不成家。

她暗暗叹息,不再言语,只低头帮他整理包袱。

她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了,慢慢地端起饭碗,却并不进食。

她缓步走到席桌前,在一向属于自己所坐的位置上落座,手轻抚着跟前丝滑的五福锦绣桌布,耳边似听到他在说:“明日一早辰时出,不可耽误。”过去的他,每言每语,均为毋庸置疑。她垂头低低地笑了,惟霖,你可知道你冷起面孔的样子,其实很像我爹爹怒时,你再不多笑一下,就要变成小老头了!

花如言禁不住有点心惊胆战,她不想再听,转身往房外离去。

荆惟霖嘴角泛着一抹苦笑,道:“我已命人重修家祠。”他想了一下,“会把映霏的灵牌,也立入祠内。”

荆惟浚目瞪口呆,不可置信道:“你……这是……”

他听到她的话,含泪而笑,点头道:“如言,有你在身边,是上天对我的垂怜。”

花如言大惊失色,快步来到门前一把按着大门,一手拉着菊儿颤声道:“要把你主子也烧死吗?”菊儿本就心存惶恐,这一下更是不敢再动作,“哇”一声哭了起来,道:“三姨娘,我下不了手!”

云映晴忽而把案台上的蜡烛拿起,扬声道:“菊儿,把大门锁起!”

花如言看着她柔情与怨毒相交集的面容,顿感不寒而栗。

他们站定在大门前,一片死静的内里,缭绕的檀香烟雾稀淡氤薄地四散飘渺,案台前方的跪毡上,正跪着一个虔诚恭敬的女子。祠中只有祭案上的两支白蜡烛照明,阴霾满布,她的背影几乎隐没在黑暗中。

花如言心下亦感难过,只得劝慰道:“所有的事情都早有预谋,我们根本防不胜防,老爷也不必过于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