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后,世家子弟才得以看清那名唤映霏的女子,她鹅蛋俏脸,明媚远山黛,映衬着一双秀丽杏目,琼鼻樱唇,倒是一名清丽佳人。如此姿色虽算不上倾国倾城,却窈窕可人,让人观之悦目,一见之下,便难以忘怀。

对头人乃为朝廷命官,一品大员,彼时深得太后之心,连皇上尚且忌讳三分。这位世家子弟,却不知天高地厚,接到对头人的请柬,自以为自己的威势连这位鼎鼎大名的名臣亦刮目相看。遂也不作深思,便独身前往赴会。”

她果然闻到了草药气味,家仆把重新煎好的药端了进来。

他坐在座前,背对着她,并没有现她的异样,彼此静默良久,他开口道:“你刚才在找什么?”

“……见杨柳飞棉滚滚,对桃花醉脸醺醺,透内阁香风阵阵……”不知从何处,传来这一缕哀曲。

他闻言,忍不住笑了一声。

她从喉中冷笑了一声,伸手一把夺过父亲手中的酒壶,厉声道:“你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吗?堂堂五品官,竟荒废公务,酗酒忘形?”

荆惟霖似并不注意她的举动,只抱着双臂斜斜地靠在座上,半眯着双目在小憩。

担心,花如言,你担心吗?担心一去便不能复还?

花如言在施芸对面坐了下来,心内暗叹了口气,点头道:“谢谢姐姐的厚礼。”

汝豪听到母亲的话,举箸大叫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施芸看到荆惟霖神色有点不悦,忙朝儿子低喝道:“快吃饭!”汝豪人小鬼大,瞅大人脸色不对,也不敢再造次。

他惊讶于此时的她,亦不曾料到她的媚态竟是如此撩人,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她伸手拉下了上衣的蝴蝶丝扣,纤臂一伸,便将上衣轻轻地除下,露出了雪白的肩膀与如玉藕臂,以及玲珑胸前那一抹魅惑淡紫的抹胸。

坐上了回荆府的华轿,轿中的闷热感觉包围着她,她的头开始晕,软软地靠在座上,眼中泪水无声地淌下,似乎此时只能通过哭泣,才能把胸腔中的酒意释放出来。

一时思绪乱如麻,她正想往外走去,妹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姐姐,等一等。”

花长兴看到女儿,一时百感交集,原本高涨的意绪,被一股愧疚之情压了下去,他道:“如言,爹如今终于偿了你娘的心愿,你娘在天之灵看到今日,一定会很高兴的。”

怕黄昏不觉又黄昏,不消魂怎地不消魂,

抿了口茶,清香甘醇的滋味在齿间回转。花如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从自己入门,到刚才的晚膳中,均是一直没有看到过二姨娘,也没有听府中其它人提起二姨娘来,这事可真有点奇怪。

她与他无怨无尤,为何要刁难她呢?

花如言应声称是,眼下也不必再多言其它,她如今是荆家新妇,但是这府中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陌生的,她只有是循着当中的某些既定去做,或许会少一些前路未知的茫然。

他静默着,似在打量她。这样陷入不明所以中的安静令人感觉窒息似的难受,她按捺不住开口唤他:“老爷……”一时又梗住了,该说些什么呢?

施芸看向花如言的眼光微带怜惜,温言道:“老爷恰有要事在身,四妹妹先到房中相候。”末了又转头吩咐家仆引路打点。

薛子钦,在这一刻,你会否记起我半点?

花如言放下了手中的碗,在妹妹身侧坐下,道:“姐姐也不想你屈身为妾。”

花如言此时对这府内的一切是加倍的留心,对周主事的异样,不是没有注意到的。她只不动声色,随荆惟霖进入了厢房中。

很快便有二名婢女前来为他们奉上晚餐,花如言特意作势吩咐那二名婢女倒茶伺候,果然现她们看到自己后,神色均是有异,不由更为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