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圣人有言,“食者,性也”。便说这世上男欢女爱,其实再正常不过。

他从回信,也不多说什么。但萧十一郎却现,连城璧看似悠闲如初,深思的时间却越来越长。

事实上连城璧虽不喜欢吃鱼,却很喜欢钓鱼。

连城璧屏住呼吸,将手拿远了点。

萧十一郎满目悚然。

萧十一郎那一刀是她刺得,甚至她忘记了那个青年救了她好几次……就那般恩将仇报,刺了他一刀!

原来真是这个青年救了她!而她不但没有听救命恩人的话,反而自投罗网!

乍听曲不成调,听多了只觉说不出的萧索落寞。

这多完美呢?

他怎么能看穿那是一场骗局?

沈璧君眼中几乎就要柔情似水了。

其实都抵不过那两个字。

连城璧闻言也不恼,只是漫不经心回了一句:“在下不过是等6大侠寻来他的消息。”

连城璧眸光闪烁。他顿了半晌,终究失笑道:“也没有什么,你便先睡罢。”

而眼前此人对他的掌控,对感情的微妙把握,甚至娶妻时的理所应当……萧十一郎摸不准他的意图,便不敢再轻信于他。

海灵子忙不迭道:“是,是——”

若是,又是什么让他觉得危险呢?

赵无极收拾了面部表情,转身进屋。

月上重霄,便该就寝了。

而连城璧微微颔,却是一旁韩老直截了当道:“割鹿刀?那是个甚么东西?”

连城璧闲来无事,便邀了沈璧君下棋。近年来沈璧君棋艺飞快增长,倒也与连城璧下得不亦乐乎。

她原以为只要嫁给了他,一切便可重头开始,即便早知他已有了心上人。如今他却连自欺欺人,都不愿施舍予她。

没有人可以明白一个人为何相差如此之大。但大多人之心本善,在萧十一郎持续做好事留名一年后,有人开始认为萧十一郎杀人,是有苦衷。

她担忧了将近一年,连头都白光了,这才又见到了连城璧。

连城璧道:“你可以把它当作是酒。”

泰阿疑惑。

虽说是对饮,大部分时间却是萧十一郎在喝,连城璧浅酌。

萧十一郎会去劫连城璧?开劳什子玩笑!他又不是闲的没事做,去劫连城璧作甚?

飞大夫当然不是健忘的人。他医术高绝,毕生心得皆已铭刻心中。理论上来说,医术心得于他根本无用。

萧十一郎便问道:“你很高兴?”

萧十一郎往火盆中添了快炭火。这是他早先备好的,想着应该会在此地停留几日。果然是要停留几日了。

萧十一郎有些恍然。

“呵!”连城璧思索瞬间,便扯了嘴角嘲讽一笑。“这又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你们报名做甚么?”

不过他的妻……

连城璧接受从善如流。

沈老太君面上冷淡渐渐褪去,覆上了温和慈祥:“好了,老身也不留你了。好好歇息罢!”

漫天失落像一张网,将他网在其中,逃脱不能。

风四娘深吸一口气,而后忽然展颜一笑:“无瑕公子不愧是无瑕公子,可比那三头蠢猪聪明多了!你早知道,来的人是我?”

他曾有幸见过天下第一美人沈壁君,以为她便是天下唯一的不同。可这女子也是不同。

陈老板已是老年福,精神倒是异常抖擞。平常的日子,他虽也总是满面红光,但今天看来却特别高兴。

譬如,连城璧手中那一套长针。

影三垂眼应了声。

连城璧接过热茶,啜了口:“去。”

影三躬身退出,身形很快消失不见。

车帘放下,马车缓缓驶向来处。

渐渐从偏僻之地,至于闹区。只是这道上积满冰雪,行人也很稀少。

一路走过,有富贵之人锦衣玉食,懈美出游玩乐;有平头百姓为家奔波,在雪中飞快行走;还有乞丐捡了破旧的棉衣蜷着身子缩在城墙下,为着几文钱喜笑颜开。

连城璧掀开车窗帘瞧了片刻,眼中思索愈深。

车中一直很安静。概因连城璧喜欢安静,作为他的贴身小厮,自然也是安安静静。

但连城璧忽然道:“明安,你觉得……何谓幸福呢?”

明安一愣。

他皱眉想了片刻,才迟疑着说:“回少主子的话,明安没有读过书,不明白书中大侠说的‘天下忧乐’。额……明安小时候家里穷,很多时候都吃不饱,穿不暖。所以那时候明安以为,能吃饱穿暖,就是幸福了!”

连城璧支着下颚,神色慵懒:“呵……有意思。”

明安皱了眉,又道:“后来明安跟着主子,吃饱了,也穿暖了,无忧无虑的,但好像幸福也不过如此。所以明安觉得,只要少主子好好的,明安就高兴了,就幸福了。”

连城璧哈哈笑起来:“你倒是会说话。”

明安腼腆得摸着后脑勺。

连城璧转头看车外,像是漫不经心道:“明安,你可有心系之人?”

明安愣了愣,脸色通红:“咳咳,少主这是在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