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延晦见大王一下从意气风转而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也有点可怜他。唉,难怪人说:大王有大王的烦恼,乞丐有乞丐的欢乐啊。点头道:“杨孔目所言只是他辖区内的事,恐怕还只是冰山一角,下官粗察之下,还不止于此!贺大雪从收黔郡开始,到攻克潭州、廓清洪北、接收鄂岳,都有大笔库银不翼而飞,而李大器从一开始任下县县令时就有账目不清。”

李允打使者去驿馆安歇,问起对应之策,有说和,有说战的,李允心中倒不在意:定立和约又怎么样,有机会朱全忠该打老子时绝不会客气!当然,老子也是一样地!等到田灵芝回来,附耳密语道:“美女,绝对美女,不在大王任何一位夫人之下!”

朱瑾见大王从谏如流,头一回献策即被采纳,也是很高兴,一心要干出点成绩来报答大王厚爱,每日和其他军的各个师搞模拟对抗,搞得风声水起,各师长都反映收获极大,部队在各种条件下和各种敌人作战的技能大大提高,李允得报很是高兴,赏赐不断。

李允闻言大喜,道:“朱大人肯助本王一臂之力,固所愿也,不敢请也!敢屈大人就职第十军军长——此职多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莫非上天注定,是留给朱大人的?”历史上的朱瑾有勇有谋,南奔杨行密后,帮助杨行密以三万人大破朱全忠七万人马,也是栋梁之材。

大学教材由李允亲自拟定,在经学之外又加了法律和理科,这理科课本尤其了得,全出自李允之手——李允征战之余,把自己脑海中所有的知识整理成册,计有代数、几何(包括立体几何、解析几何)、物理、化学,这项工作,历时五年——时间是长了点,但是你想李允那么忙,白天有无数军国大事,晚上又有二十多名夫人如夫人在床上等着,能用五年编出来,已经近乎神了!他只上过高中,编写的所谓大学教材,其实就是高中课本,但是每一书出,学者浩叹,惊为神作!大学实行奖学金制度,学习好的学生不但不用缴钱,挣的钱甚至能养活父母!当然学习不好的就得自费了。

李克用引兵攻葛从周,从周见敌人多骑兵,自己多步兵,于是令人多掘深坑,引河东骑兵追击,马踬坑中,乱成一团,为从周反击,大败而走。——从此以后罗弘信一心依附朱全忠。朱全忠志在兖郓,生怕罗弘信和李克用联合,每当罗弘信进献财物,朱全忠一定当着罗弘信使者的面向北跪拜,而后接受,嘴中说:“六哥对于我来讲,年纪大上一倍,本来不是邻近各道节度使所能比的。”(意为罗是高等级的奴才),罗弘信相信了朱全忠,从此魏博强悍的兵卒为全忠所用,成为朱军劲旅。

杜洪在鄂州日夜苦盼援军,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却是无数破船烂舰,上下都失去了坚守的信心。这时李允不失时机地在城外组织起全部二十多万大军搞了一次武装大游行,二十多万人(包括降降卒)一色的黑色战甲,当真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李允更派了新任左司马李延带着自己的亲笔信入城劝降,许以江西节度使的高官,准他尽携家私上任。李延舌绽莲花,把守城之害、投降之利分析得明明白白(至于独霸一方的好处和寄人篱下的苦恼,当然一字不提),说得杜洪非常悦服,唯恐太迟地急忙投降了。

是夜,成芮援军进至汉阳,泊于江口,以高大的楼船围在外圈做墙,小舰中间接应,安顿下来。十月的江南已经万木萧萧,大江之上更是寒气逼人,江水滔滔,波浪花拍打着船体,楼船之上荆南士兵都沉入温暖的梦乡,只有桅杆上的望哨还寒风中瑟瑟抖,不时呵手取暖,心里面暗骂:这就要上大冻了,冬衣还没下来,当官的拿大头兵真不当人看啊!

朱全忠龟缩汴州,拼命搜罗各处人马,复得兵马三十万,然而新败之余,人人丧胆,不敢去救安州,听得王彦章守城,三月不失,暗中高兴:李允小儿久攻不克,师老兵疲,或者有机可趁!正招集文武议事,忽得王彦章书报:皇帝下诏和解,丹王奉诏解围而去。书上同时为庐州守将刘知俊开脱,说道:刘知俊据守庐州,杀死李兵允兵卒数以万计,使得李允不敢攻城,安州才能守住,请大王开恩,赎回刘知俊。

李允叹息道:“本王从不杀降!只不过如放你回去,怕你也难逃一死,这样吧,本王派人送信给东平王(朱全忠于龙纪元年封东平郡王,兼中书令),叫他拿钱来赎你回去,不管他赎还是不赎,想来都不会难为你的家人。”刘知俊想不到李允会为自己考虑这么周详,连连感谢不迭。李允令人松绑,送他后帐休息。

这次东征,汴宋军损失了精锐十二万多,李允损失三万余人,但是李允有的是人口财力可以补充,朱全忠土地人口不及李允二分之一,治下的人力物力都征到了极限,上次徐州之败还勉强可以承受,这次大败却真的是遭受到无可弥补的损失,其实力受到致命的削弱,从此再也没能恢复元气,与在和李允的争斗中开始落于下风。

李允依靠神药对众夫人大抖威风,到仙童这里却只能只能打个平手,这次做足了前戏,终于使她完全屈服,自己也一泄如注,疲惫不堪地睡去。

庞师古残骑南逃约三十里,复遭受王胡部轻骑兵横击,庞师古、朱琼拼命冲破阻击,手下所剩已不足两千,王胡留下一千人打扫战场,引一万二千骑兵追杀,庞师古亲自断后,一夜打了数十场后卫战,损耗渐尽,天亮时将及宿州,宿州有自己人王彦章部三万人马正在围城,逃到那里就安全了,但庞师古手下或死或散,只剩余百骑,怎么看也撑不到那儿了!正在危急中,忽然宿州方向开来大队人马,当先一员大将燕颌虎须,身貌丰伟,手持大枪,当先引军。庞师古一见大喜,长嗥道:“彦章援我!”

本来李允坚持奉行伟大领袖“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的战术,打仗一向投机取巧,不愿跟敌人硬碰硬,骑一师、骑二师都是轻骑兵,来去如疾风闪电,每战用他们偷袭或是追击,都能以极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利,然而宣州一战,当需要骑兵强硬地突破敌阵时,轻骑兵的劣势就显露无遗,战士们用忠诚和鲜血,生生把这个劣势补上了,可是两千四百多名忠勇骑士的死,疼得李允十几天吃不下饭去,也使他意识到:不管你想不想打硬仗,总有非打硬仗不可的时候,重装步兵有第一军(宣州大战步一军紧跟骑一师突破,伤亡总共不足五百人),重装骑兵的建设迫在眉睫。于是乎他令毕利后方休整,大量招收北方豪杰之士,加上徐州一役投降的近万汴宋骑兵,组成了两个重甲骑兵师,重甲骑兵师不以度见长,马匹用北方马就可以,反而比轻骑兵省钱——李允现在什么事都考虑钱的问题。

汴宋朱全忠接到杜洪求援信,心中大喜,马上集结了他的三十多万大军,他可不是要增援杜洪,他没这么好的心,他是想夺取扬州!他和李允都喜欢从背后捅人小刀子——这俩人行事之无耻,仿佛亲哥俩,偏偏却是死对头!上次李允打潭、洪,朱全忠没能当机立断,想起来就后悔,这次可不能错失机会了,令大将庞师古将兵五万攻打徐州,猛将铁枪王彦章率兵三万攻打宿州,自已亲率大军二十四万攻打扬州,兼阻李允回师援救。细作暗已探明:徐州守军为李部第二军第四师,宿州、滁州各有第五师半个师,扬州为第二军军部和第六师,四州总兵力三万挂点零,各以最少五倍的兵力攻打他们,相信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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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艇顺风飞行了约一个时辰,已经远离邢州城,在天亮前紧急着6。下得飞艇,四下是一片开阔,稀疏有些树木,树下大片的坟头,显然这是城外某处坟地,这铁桶一样的邢州城真个飞出来?许仙童神思恍惚,如在梦中,回看飞艇的全貌,原来在小木屋的上方紧连着一个巨大的橄榄状扁球体,黑暗之中,也就看个大概,不甚分明。艇上两人下来后,手脚利索地拆下水晶,并把重要的铁制部件捣毁,用剩余的燃料把飞艇一把火烧了!尤其功失声道:“如此神物,奈何一旦毁之?!”许仙童也有同感:太可惜了!这是多么好的东西啊。

这老儿可恨,真不如叫李茂贞把他“咔嚓”了,现在这位当朝太尉,清流领袖,天下之望的杜大人摆明了要和老子过不去了,怎么办?!一边杜贤说道:“大王无须烦恼,我这位四叔说是说不服的,但是下官已安排了小吏陪他遍巡大王治下,叫他看看是他们治理国家那一套对,还是咱们这一套对!大王不是常说:事实胜于雄辩吗?”

李允多次突临第七军视察,观看新兵训练,出乎意料的是汴军看似羸弱,但士兵单兵作战技能技巧竟在黑甲军之上,毕竟人家比咱们多打了十年的仗啊!相互学习吧。王茂章全心全意扑在部队建设上,第七军很快成为了一支劲旅。

这人真是太无耻了!我还没来你就猫这儿了,这又成了为我而来!但李允是得罪不起的,珍珠来之前已经做好牺牲色相的心理准备,这时只好说:“唯大王所命,敢有不从!”

李允道:“对啊,不但你们不信,我自己说的,我自己都不信!人怎么可能没毛病呢,天下人对本王已经过誉了,所以本王一定要露出点毛病给他们看看,现在天下人都相信本王好色,所以连带着也都相信本王其他优点也是存在的。如果本王一付完人的嘴脸示人,不但天下人不相信,只怕皇帝那里还会认为我自我吹嘘,心怀叵测!”

婚礼极尽奢华盛大。大王一下娶仨,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纵神武,倒底不凡,众将都佩服得直流口水。

这时周岳的喜事已经办完,一对新人送入洞房,金凤虽然知道难以幸免,还是象欠帐不还的大老板一样,能拖就拖,眼见周岳已经给他手下敬酒敬得东倒西歪了,便施展各种狐媚手段给周岳灌酒,周岳心中暗笑:老子天生海量,酒后行房更是生猛无比,你这是自讨苦吃!不想金凤小姐给他喝的乃是茅根酿的洗心酒,虽然甜如蜜水,后劲却大,周岳左一杯,右一盏,不觉沉醉,拉着金凤定要同寝,说道:“夜深了,夫人上g吧!”金凤应了一声,扶他宽衣,周岳好不容易脱下吉袍,向床上一歪,早鼾声大作。金凤叫得一声:侥幸!只不过这件事躲得初一躲不过十五,终不免要把这身子送给仇人受用,面对孤灯,一筹莫展。

李允这个气啊,真他妈的狡猾啊!于是集中第一、第三、第五军重新包围洪州,这次是四下合围,水泄不通!而第四军则廓清了洪州以北的州县,使运粮船顺长江可以畅通无阻地直达洪州城下,“手里有粮,心里不慌。”李允决心长围久困,一定要拿下洪州。派兵日夜攻打,但有一条,只以石炮、弓弩为主,先大量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攻城是牵制性行动,只是为了把敌兵吸引到城墙上而已。

可惜了,李允记得徐州为朱全忠击破后,时溥举族登上燕子楼*,把燕子楼这一大唐国家级风景名胜烧成了白地,那这位小美女也即将烧成焦炭了!

“那我问你,我的身份你还对谁人说过?”

李允听了十分满意,但还是问了一下细节上的问题,比如人员是否可靠,有踏轮子的船是不是太惹眼等。戴笠回答说:人绝对可靠,船的踏轮安装在船体内,外观和普通船只没有两样,船老大这些天和码头上小军官混得厮熟,已经开始称兄道弟了……

众将齐道:“大王说得再对没有了!”

接下来参谋军官详细介绍了敌情:敌军十四五万坐守坚城,我军减员两千,还剩一万四千人,不过一千轻伤不久就可归队。他看了韦清芳一眼,很明显这个女人和大王关系不一般,又加了一句:“再加上大王招来的七万勤王义军。”

“是,按我们族的规矩,要最漂亮的女孩子陪最尊贵的客人。”

李允笑道:“这个陈兄放心,那一万人定是蒙在鼓里,否则范晖兄弟大可领这一万多人马攻打过来,老大人的九龙兵天下劲旅,我这点人马如何抵挡?!所谓不知者不怪罪,再杀就杀范暾一人可也,使多杀一人小王抵命!”

“怎么不可能,大王是皇帝的亲弟弟,要多少钱没有?!”

众将都蒙了,李允也有点糊涂,继而有点明白,终于恍然大悟,忙屏退左右,方小声说道:“你如何打算,细细讲来!”

“此事不用大王操心,下官已然有个计较——可从狱中择一死囚斩,反正死囚都是蓬头垢面,胡子拉碴,料也无人识破。犯官家属依法当流放三千里,听说崖州景色幽绝,臣等敢请大王法外开恩,让大雪在那里做一个富家翁,共享天伦,终老天年吧!”言毕伏地大恸,众将也都哭告。

李允本来就不想杀贺大雪,有此妙策,就赏他们一个面子,又可以收买人心,何乐而不为?却沉吟道:“放了大雪,只怕你们中间有人从此不畏法度,国有国法,家有家法,使国家无法,天下必乱!”

众人都说道:“大王饶了大雪,就是饶过我等一般,使我们中间有人犯法,甘愿罪加一等!”

李允大喜,说道:“那本王还有什么可忧虑的,准了!都交给戴笠去办,不得走露半点风声!另外,大雪家财尽已没官,本王从私财中再拔十万缗给他,别叫他以为本王是心疼钱,本王心疼的是国法啊!”

众人齐道:“大雪再不成器,也断不敢那么想。”于是代贺大雪欢喜谢恩,并请入狱探视,李允照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