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道多少时间,富贵朝着垂头丧气的麦红看了看,试探着说:“要不我再去村外的井边找找?”其实富贵是想说“井里”的,可是总害怕自己一语成?,就换做了“井边”。

富贵平时不多操心两个孩子,现在听了麦红的话这才着了慌,急忙披上了外衣,穿上了鞋子,就要出门,忽然,听见院子外有人敲门,忙对麦红说:“你听,有人敲门了,怕是那怂娃回来了。”

本来,按照麦红的意思,是做好了饭以后由两个孩子抬到学校去的,可是后来想了想,感觉自己平时也没有时间和老师交流,对两个孩子在校情况不很了解,所以后来她就变了个想法,等着怪娃和丑娃兴冲冲地到家后,麦红就对怪娃说:“妈想了,现在天气冷了,等着你们把饭抬到学校的时候,只怕都变成冷饭了,去吧,还是把你们老师请到咱们家里来,这样老师们也能吃得热乎些。”

谁知道丑娃的出生并不像麦红想的那么简单。那一天麦红先是落(招待)着富贵吃完了饭,看着富贵出去上工了,就开始洗锅刷碗,因为身子重了,麦红已经好几天没有上地了,所以那一天她并不着急,洗完了碗,她端了泔水想要倒到猪槽里的时候,没想到没有迈过门槛,摔倒在了院心。

牛医生也没回答麦红的话,他转过来叫富贵张开了嘴,然后叫他吐出了舌头,看了看,然后就笑了,说:“屁大的毛病,行了,你去药房取上几片大黄,回去后用水熬成汤,喝上一两次也就好了。”

一听麦红要去找狗拽,富贵害怕事情穿帮,忙上前一把拉住了麦红的胳膊,装作生气的样子,说:“你到底能不能消停一会?就说你还嫌不乱啊?你那火葫芦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不?”

这个时候,富贵似乎忘记了一切,他感觉自己好像融入到这块天地里了,心情很是舒畅。在他看来,麦红的喋喋不休已经不是自己最大的负担了,因为他一想起来家里丰收的成果,就不由他会心地笑了。月光洒在柿子林里,透过血染的柿子叶,斑斑驳驳地弥漫着大地,叫他感觉那好像是一幅水墨画一样,是那样静谧而烂漫,富贵给自己的烟锅里装上了烟丝,划了根火柴点燃了,然后就安闲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和欢愉。

天娃看看芙蓉没有动静,他的心里开始毛,他不知道芙蓉为什么对自己的到来无动于衷,是没有听见自己推门的声音呢,还是她明明知道自己来了,故意在装着糊涂?月光穿过窗棂照射在芙蓉的床上,天娃细细地看着背着自己睡觉的芙蓉,心里突然就是毛烘烘的感觉,他轻轻地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屋子的地板上,蹑手蹑脚地靠近了芙蓉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