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谷子的爹也回来了,听了谷子和翠花的对话,想了想,然后从腰里拔出了他的旱烟袋,装上了一锅旱烟,划了一根火柴,点燃了,“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然后才对着谷子和翠花说:“你们两个都起来吧,该干啥就干啥去。”

谷子想安慰安慰芊芊,可是他感觉自己没有底气,再看看孩子委屈的样子,他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成年累月要死要活地没有歇过一天,可是到现在叫孩子受着这样的委屈,他恨自己无能,不由眼圈也开始泛红,不知所措。

翠花静静地纳了一会鞋底,看着谷子不说话,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就想了想,对谷子说:“叫我说啊,月饼也就是哄哄孩子罢了,真叫我说还没家里做的好吃,而且要花那么多的钱,我们不买就不买了,好在平时我做饭的时候省着点,那罐子里还有些许的油,到了中秋节我给爹煮上几个油膜,叫老人好好吃上一顿,这不也就顺了你的心?”

有为娘我见你小搂抱在怀间

有才接了香烟,并不点燃,表情开始凝重着,似乎在用心想着什么。过了很长时间,有才好像忽然想起来什么,神秘兮兮地对村主任赵平乱说:“我寻思着麦红的事是不是跟她自己单干有关?”

怪娃就从书包里掏出了一张纸条,对麦红说:“这个学期老师的派饭要轮到我们家了,这是老师给你的条子。”说完,就把手里的纸条递给了麦红。

要说大嘴爹这个人,骨子里也不坏,就是天生的倔脾气,他也知道自己老是和爹反着来,可就是改不了这个毛病,自己也很苦恼。后来渐渐大了,他心里有了想法,开始想女人了。按照他爹“老秀才”的意思,那时候是看准了坡上秦财东的大女儿,人长得和棵水葱一样,又嫩又白,而且亲家那边家境殷实,又有几十亩的水地,要是和自己的儿子成亲的话,光那老东西的陪嫁也够儿子消停3o年了。可是听了“老秀才”的话,大嘴爹反了,说啥也不要那个女人,最后看看和自己的爹僵持不下,就偷偷当了兵。大嘴爷爷看看自己终是没熬过儿子,病了一场,也就死了那个心。后来,大嘴爹在甘肃带了一个粗壮女人回来,这个女人就成了后来的大嘴妈。

麦红把上午去狗拽家的话都给富贵说了,然后生气地说:“我就不相信,***他能把我们憋死了。”

说实话,麦红从进到狗拽家开始,就感觉这个队长大人对自己有着不满,可是麦红总感觉这是个错觉,所以,坐下后麦红和狗拽客套了几句,然后就说:“家里猪饲料没了,我想借队里的牲口碾上些,你看看什么时候方便?”

爱平知道其中的原委,所以也没有和天娃客套,就把那东西提到了里屋,出来了,再坐在天娃对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拉着闲话:“最近干起来还顺手吧?有没有社员给你出难题?”

畜牧队长看起来是很有名堂,其实说白了也就那么点事,在古镇村来说尤其简单,对天娃来说,那简直就是简单之简单,工作地点也就饲养室、马房和苜蓿地三点一线。上任后,天娃还是用心研究了自己的工作性质和范围,在他看来,饲养室的权利表现在猪饲料的支配上,自己没有丝毫油水;马房似乎好点,不但可以支配喂牲口的饲料,同时还可以掌握牲口的使用权,特别是社员自己用牲口,这个是最能体现权利的时候,所以免不了会有社员巴结自己;苜蓿地不用说了,那就是给牲口长草的地方,但是开春的时候还是要人看守的,要不的话,社员会把刚刚出土的苜蓿都捋回家当菜吃了。在这三个地方干活,是队里最好的差使,一般不用参加体力劳动,用谷子的话来说,那待遇和国家干部差不多,每天坐着就拿了全工分,所以,天娃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搞个“人事调动”。

芙蓉声音一大,天娃有点害怕了,也就回缩,愣愣地看着芙蓉,不知道说啥了。看看天娃冷静了下来,芙蓉趁机劝他:“你忘记你年轻的时候了?怎么到现在还犯这个错误?就说你就不能好好地做人,也人模人样地娶个媳妇过日子?”

芙蓉把脸埋在二喜的胸前,叹了一口气,说:“不想那是假的,可是谁愿意进我的门?两个孩子拖累着先不说了,就是蛮牛那个老东西,谁来了他能容得下?”

狗拽叹了一口气:“没影响倒是没影响,就这我都担心社员不同意,你不看他那个样子,那纯粹是自己把自己糟蹋了,成天穿着那一身旧衣服,好像几十年都没洗过了,那一头乱,简直和个要饭的差不多,你说,他怎么做队长?还有,他要是得寸进尺,问我要芙蓉做媳妇,你说我该怎么回答?”

狗拽听说队上又死了猪,还是很担心,就问二喜:“怎么又死了?是怎么死的?”

要说这芊芊的话也够毒的了,她不这么说还好,一经这么说,丑娃再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馍馍,还真就像那东西,这么一看,丑娃脸就红了,感觉受了很大的侮辱,想要教训教训芊芊,可是看了看她后面的谷子,丑娃知道自己势单力薄,目前不是芊芊的对手,就忍气吞声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