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小姐说的是,指不定哪个姑娘家嫁给了关侍卫,才是享福呢!”

“他……真的这样说?”

行五日,终于抵达了龙纪朝每三年一次的皇家祭祀之寺。

颇为欣赏的点点头,龙天仰称赞道:“不愧是湖中仙子,能把《潇湘水云》弹出别样的韵味儿,只让闻者舒心,见者悦目,这该不是人间女子的本事吧。”

“可皇后她……”王恭冉道。

“王太医认识关侍卫?”缱绻问。

缱绻被龙天仰拥在怀中,只觉得往日之事纷纷浮上心头,纷纷扰扰竟都被这样的拥抱驱散了一般,心里有着说不出地平静和踏实。

“好了,缱绻”龙天仰突然打断了缱绻的说话,温柔道:“才醒来,就少费些精神说话吧。好好休息才是。”

想到这儿,李良月竟忍不住,“噗哧”一声便笑出来了。

仿佛只是一瞬间,滑下水池地那一刻,一股温热的感觉就把缱绻给紧紧地包围了,有着说不出的舒畅和愉快。

“翠娘,按例,我能带几人呢?”缱绻倒是想问清楚了,也顺带好看看有没有机会让李家姐妹也去。

一路地就这么低声地哼着这江南小调《姑苏风光好》,再用心的体会着春日里美好的光景,缱绻的心情竟变得轻松了许多,脚步也轻快了,很快便走回了婀娜宫。

缱绻看着兰悦梓,一脸的喜气,面色细润,眉目中都带着盈盈地暖笑,看着就可人。

得佳人娇呼,龙天仰和龙怀庭哪里还有兴致下棋,几身,便向缱绻滑倒的地方冲了过去。

没有更多的言语,就这样,两人相拥在御撵之上,不一会儿,便到了婀娜宫。

“我问你,如果今日的事情是兰昭仪早就知晓的。她若提前叫人监视你,知道了你和我前往冷宫,只需要派人到皇后面前提一句,今日你我就麻烦大了。”龙怀庭道。

“也对,但叶宛晴说——”缱绻没细想,但斟酌之下,似乎真是这样的情形似的。

“妹妹的福气,姐姐是望尘莫及。你可知道——”黄芝林顿了顿,又道:“若换个人儿,芝林必不相让,但妹妹你,你对我如此真心,如此真心诚意的帮助我,又是这样一个玲珑剔透的人儿,芝林也没有资本和你争宠。”

“凝小主好眼光啊,您说的这几个样式和颜色,若搭配出来,那绝对是宫里绝无仅有的啊。”陈嬷嬷赶紧奉承道,满脸的堆笑。

“我看,凝婕妤先要学的就是后宫之中不得有专宠吧。霸占皇上这些日子了,皇后也不好好教训教训她。”一旁的何凤瑶趁机说到。

“小主”紫儿可气坏了,跺着脚急急说道:“怎就让那奴才这样轻松的走了?怎么个,也得先治他个不敬之罪啊。”

饶是如此顽皮,却也难在苏芊芊羊脂白玉般的脸庞上找到一点野性出来。灵动忽闪的大眼睛里透出的是寻常人家无法比拟的干净聪捷。

仿佛是忆起了兰悦梓,王恭冉眼中流露出一抹莫名的涩意。

“越是被压抑,心中的欲望也就越强烈。她只是想让自己站的直一些,让自己能成为一个正真的存在,而非只是一个背着低贱出生被人看不起的兰昭仪。”

王恭冉每一字,每一句,其实,都融入了些爱恋,在他口中的兰悦梓有千百般的不如意,和不得已,但听在龙天仰耳中,却是那样的讽刺。

听了王恭冉的话,龙天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平复心情:“朕待她不薄,也从未在乎过她的庶出身份!”

“自作孽,不可活。若不是她醒来已记忆全无,痴傻不清,朕早就将她处死!”龙天仰闷哼了一声,又道:“至于你,王恭冉,朕真的很失望。”

“罪臣让皇上失望了,罪臣,任凭皇上处置!”

王恭冉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你为何,没有害缱绻的孩子?”龙天仰想要问明白。

“臣不是不想,而是疏忽了。”

王恭冉既然抱有死心,自然不会隐瞒:“臣有异术,可辨阴阳之脉。可偏偏凝贵妃怀的是双生胎,否则,臣早就下手了。”

听到这儿,龙天仰怒眉高扬,猛地伸出右脚,竟重重地踢向了跪地的王恭冉。

一个踉跄,王恭冉被龙天仰踢倒了胸口,喉头一甜,一股血丝从唇边溢了出来。

“罪臣,所做不仅如此。兰悦梓骗臣,说斐皇子乃是罪臣之子。罪臣还调唆穆皇后在南巡时刺杀皇上,好让斐皇子登上大宝。一切的一切,皆因贪念!成败已定,臣,也无话可说!”

王恭冉说到此,眼角竟溢出了些血痕,仿佛滴下了一行血泪。

紧抿着嘴唇,龙天仰重重半晌才长长吐出一口气:“若不是太后关系,朕早就将你千刀万剐了。既然你敢说出这些话,就该抱着必死的决心。”

“明日,今时。世上再无王恭冉此人,你,自我了断吧!”

说完,龙天仰重重一拂袖,便进了婀娜宫。

正文卷八第一百八十九章赐名

卷八第一百八十九章赐名

便是欧阳霓裳避世出尘、兰悦梓落湖疯癫、王恭冉自也没能让龙纪朝的历史有任何改变,也一如昨日云烟般,只能成为了闲人口中偶尔的唏嘘罢了。

毕竟,已然生的事,最终还是会让人渐渐淡忘,时间,最能湮灭一切的历史。

王恭冉死前,曾冒死苦求再见一面龙天仰,因为,他要替那个可怜的女人求情。期望用自己的一死,来保全曾经用心爱过的女人。

龙天仰不置可否,只是说了句:生不如死,不如不死。

但王恭冉明白,龙天仰无论出于任何考虑,只要能饶了兰悦梓的命,就足够了。

饮下鸠酒,宽慰而亡。

王恭冉的死,也结束了曾经在九掖城后宫掀起波澜的皇室丑恶。

人生起伏,人生也依旧要进行。

除却偶尔怀想时心中难言的感受,龙天仰对于能一下子迎来两个新的生命很是开心。

凝贵妃诞下龙凤胎十日之后,婀娜宫。

不愿一直在床榻上呆着,缱绻坚持要四处走动。

身着银狐坎肩,身姿已清减下来的缱绻,此时正端坐在九掖湖的小筑上,一边煮茶,一边用心女红。

两三日,缱绻就已经做出了三四件小孩儿的新衣。

下了早朝,龙天仰照例直奔婀娜宫。

一路沿着小筑的水上长廊向前走去。龙天仰总觉,虽然婀娜宫身在九掖城中,但每往小筑踏前一步,就仿佛感觉离尘世远了一些。而完全登上小筑,就会深深觉得在湖水包围地包围中,就像进入了一个完全没有纷扰的世界,平静地一如九掖湖面。

看着缱绻端坐在低矮的贵妃塌上,低浅笑,细心的绣着孩子衣服上的一只雪兔。表情宁静而安详。

身侧的小炉上放着一个水壶,水开了,冒出滚滚的热气,“咕嘟咕嘟”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