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不错啊,有漂亮的女鬼同行,我们一点都不反对的。”胖头猥琐地笑道。

我们下了车,坐在路边的空地上休息。胖头则抓住这个时机,不断在一边吞云吐雾。我拿起一本祖师笔记,靠在一棵光秃秃的桃树下,开始翻阅起来。

“师父”我们哥俩一进门就大叫。

鬼胎咯咯笑着,似乎非常喜欢鬼新娘尸身这么做。

“那你说,你想怎么样”赵凉生道。

“一个萝卜一个坑,一三二四里边填,头对头,脚对脚,左一转,右一转,一转转过十字街。”小吴江围着大石棺转着,口中喃喃着从鬼新娘那里得到的口诀,在揣摩这口诀里蕴含的信息,想用口诀配合那一诗一词来打开石棺。

“你奶奶的”小吴江如此狡猾,把丁冬都逼出火来了,手中那发着白蒙蒙光芒的神秘匕首不断挥动着,劈砍着一具具古尸。但这些古尸年代很久,在这山中吸日月精华,早已经变得很诡异,又被小吴江用秘法驱赶着,除了身体有些僵直外,根本不像是古尸,非常难以对付。

说话间,血红的太阳已从东方升腾了起来,万道光芒洒射在山间,暖洋洋的。不过我们却一点也没有看日出的喜悦,时不我待,这白天来的实在太不是时候了。不过好在棚子已经搭好,石棺和鬼新娘都在棚子里,没有被太阳照到。

“没搞错吧这就是口诀”有人嘀咕,若这就是开棺的一半口诀,也实在是太另类了。

这也得亏鹤大他们三人不再,不然胖头的手段必然瞒不过他们。

“嘘”黄大仙神神秘秘的示意了一下,暗示我安静下来,跟她一起看星星。

“嘶”突然间,蛇头发出了一声锐响,向我的脖子猛地啄了过来。我早有提防,又焉能被这孽畜所伤,百忙里一个闪身,同时右手青铜法刀如电,向着蛇头上的那猩红色的右眼插去。

“小心了,这里有机关。”就在我心里担心胖头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丁冬的话,原来他已带着我们进入了一座废屋,这座废屋看起来与其他废屋没什么不同,但丁冬却告诉我们,这里被人布下了机关陷阱,稍有不慎,就会有生命危险。

我们跑到了一座看起来结实一些的房屋的屋顶上,黄大仙口中快速的吩咐着,让我准备黄裱纸、朱砂、瓷碗等东西,表示要亲自出手做法,教训教训那鬼面人。

我推脱了一会儿,但这小丫头片子说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开张了,就这么白白告诉我们,非常不吉利,甚至会影响以后的生意,非得让我交点钱意思一下,才肯告诉我她知道的事情。无奈之下,我只好掏出三张红的递给了她。唉这年头真是人心不古,小丫头片子都出来坑钱了,只可怜了我的老婆本啊,又少了三百了。

“啊”小丫头片子出师不利,不由得惊呼不已,整个人几乎要摔倒。

“还有人活着”听此,我和黄大仙俱是一惊,赶忙顺着声音赶了过去,但见一间房里,一个老道士失去了一条腿,躺在地上,口里不断呻吟着,一条老命早已去了半条。

“这就是东湖村吗”黄大仙眼睛亮亮的,像两颗小星星,在村外喃喃道。

“他不在我们手上。”豹三脸色微变,道,“他不是你调开的么”

“是的。”我道,“而且是人血。”

“管不了他了,我们走。”我站起身来道。

至于天庆观的道士,恐怕也不是善茬,他们若是得到陈瑛儿的尸体,恐怕也同样会有所动作。

“我说大仙,你闭什么眼啊,好像你睁着眼就能看到似得。”赵凉生在一边揶揄黄大仙。

清冲他们的驻地茅山,并不是江苏的道教名山茅山,也不是江西有名的旅游景点大茅山,而仅仅只是一片连绵的群山。原本这里并不叫茅山,而是毛山,意思是长毛的山。

“这就跟我没关系了。”我道,“我只知道,只有满足鬼新娘的条件,她才会离开苏琳琅的身体。而我们,恰好是苏琳琅的保镖。”

“找死”我冷喝,手中青铜法刀飞出,直接将那蛇头斩落在了地上。随后,我身躯一动,将堪堪落地的法刀接在手中,快速退在了一边。掉了蛇头,那巨蛇的身躯疯狂的扭动着,向着我砸来。但我既然斩下了蛇头,又哪里会去管他,很快就绕过了蛇躯,打开门坐在了车上。

我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今夜实在是太凶险了,若非我早留了个心眼,将中国大鼓的声音剪辑在牡丹亭曲子后面,在关键时刻播放出来,克制了鬼新娘,只怕这时候我就是吊死鬼了。

近代以来,走亡灵镖的大致以秦岭、淮河为分界线,分为南北两派。我们南派主张因时因地而变,而北派则主张原滋原味的继承祖师古法。这样发展下来,南北两派就各有擅长,南派手法常常以奇诡取胜,但对一些老规矩却知之甚少,底蕴稍差。而北派则稳扎稳打,有些南派失传的法门仍旧在北派流传着,底蕴很深,但有时候却稍差变通。当然,南北两派之间的差别还有很多,这里仅仅只是顺便提及。

“实不相瞒,他是我们茅山的某代掌门祖师。”清冲叹了口气,道,“说起来,这也是我们茅山的一个家丑,不过荊先生既然感兴趣,况且与我们掌门祖师遗体的出土也有关系,说说也无妨。”

“嘿嘿,依本大仙看来。当年那场大火,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黄大仙将装蒜进行到底,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苏琳琅呆呆坐在宿舍的椅子上,情绪很低落。显然,王大胆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

我点点头,看了下时间,正是夜里三点多。

这座楼是学院里最老的建筑,当初建学院的时候原本想把她拆掉,但拆的时候连连发生了好几桩命案。一桩是一个工人爬到屋顶上,结果脚一滑一个倒栽葱下来,脑袋开花,死了。一桩是一个工人从楼下古井汲水的时候生生掉到水里,淹死了。另一桩是开挖掘机的工人误操作,挖掘机生生把监工挖成了两截。

车子开出很远了,我向后看去。见到师父他老人家一直再向我们挥手。拐一道弯,师父就消失在茫茫的竹林里了。

我们来的时候,设想过好多结局,但从未想过是这个结局。一时间,我和胖头都站在一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过话又说回来,像我们这么大的古宅子,就算有个别其他的人住着,若他或者她真心不想见我们,我们也是很难碰到的。我记得小时候有一回,我在深夜里上洗手间,见到一间屋子里亮着灯,我以为是小偷,就慢慢的靠近,想瞧个仔细。我躲在门外,透过门缝往里看去,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正在用针一针一阵的缝合着自己身上的皮肤,仿佛是刚刚换上一张新的皮一样。我吓得魂飞魄丧,刚想大声喊叫就昏了过去。

我再等胖头的车,所以不介意将我昨晚离开房间后发生的事告诉他们。事实上,昨晚我离开之后并没有那么顺利,我在女生宿舍里曾见过让我寒毛倒竖的一幕。

但就在我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一直对着我门坐着,亲自负责监控我的龙二突然睁开了眼睛,洞洞的枪口瞬间指住了我。

“我们是。”我将胖头放在地上,一面答应对方一面暗暗戒备。孤云鹤说过,还有一伙人马对我们不利。

“我去你的”见此,文青也忍不住爆粗了,控制着死尸,一脚踹向了孤云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