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当真”

过仙桥在浙西北一带的民间是非常讲究的葬礼环节,至少在我那个年代是如此的。

所以,这块铜牌,我还给了龙。

做完这些,袁小白被一个人护送着下山,我看到她从我眼前经过的时候她的眼角有泪。临别前,她回头看了一眼,嘴角动了动,或许她想说点什么吧,但是终究还是离我而去了。

胖子一口茶喷了出来:“白糖还特产”

“你小子”我那二表舅估计是被我这么一骂彻底下不来台了,外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看热闹,他作势就一拳头挥了过来,不料我那老爹单手就收住了他的拳头往外一推,二表舅一个趔趄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我知道再和眼前的这个人说下去只会听到更难听的话,大年夜,打人总是不该的,看着坟头上的那个人把头都已经埋进了腿里,我明白他是心冷。

啥叫烧清香古人入土后的第一个除夕夜,家人亲戚,尤其是晚辈必须得在晚上十二点,也就是寻常说的“岁点”去坟上烧纸钱上香,这注香就叫做“清香”

那人饶有兴趣的问道:“破绽在哪”

查文斌脱口而出道:“凭你祖辈当年没带走的那批黄金”

“还勿寻”胖子一把撕了纸就往屋里跑,不一会儿就把苗老爹的猎枪背出来了吼道:“走,干他娘个狗娘养的,老子还不信邪了”

“别的人,听说有很多人都会来,只是大家各自不打照面罢了”

“起,拿棕绳捆好,起来后不能沾土,席子别弄破了。”

“那也算是茅山的弟子了,咱算是同门,不过那也是以前,我早就被赶出来了,所以就也别叫什么前辈,那个小胖子说的没错,还是叫炮爷吧,顺溜。”炮爷接着说道:“以前呢苦,我这倒霉票子一出生就赶上打仗,一家人带着往南方跑,那边也不太平,逃到了南京,结果成了一座死城,我是从死人堆里被刨出来的。”

看到那些伤口,说实话,在和平年代出生的我们是无法感触到的,但是也不由得对这个邋里邋遢的医生开始刮目相看了,他接着说道:

“知道先把女人送出来的恶不到哪里去,走吧,过去问问清楚挑个明白。”

“进去嘛”我有些犹豫,看得出胖子也有点担忧。

“行,那就这么办”喜子抹了一把眼泪就往家跑去,我们也开始分头找人。

石敢当是四川人,从小就在四川长大,即使离开了四川他的根也还在,这群人的口音里夹杂着明显的川话语调,他能瞒得过苗大爷却瞒不过胖子和我。

查文斌说道:“就不会有人拿个出世就夭折的孩子开玩笑,这事是遭天谴的,走去磨房。”

在丧葬习俗里,有一条无论是南方还是北方都会遵守的规矩:那就是白发人不送发人。婴孩儿之类的就更加别说了,七十年代以前人口出生死亡率是极高的,一般就是就地挖个坑埋了,所以查文斌判断这些纸钱绝对不是给那个婴孩的。

我亲眼看见查文斌在队伍的前头走过我们身边,我想他是看见我的,因为他冲我眨了一下眼,然后他继续摇晃着铃铛带着那大队从我们身边绕过,而轿子上的袁小白两眼空洞放佛根本什么都没看见。

“等下从这儿过的时候,都憋气。那几张符是我师傅画的,叫做遮阳符,能蔽阳气。”

它没有,真的没有,这是十八口水潭里面唯一一口没有倒映出月亮的

袁小白好了,唐医生激动的给自己的导师发去了电报,那个叫凯伦的专家嚷嚷着要来中国请查文斌去耶鲁大学做演讲,说他是上帝再世。

这李二爷和我爷爷关系挺好,和查文斌的师傅马肃风也认识,这仨都是我们当地有名的“迷信头子”。我爷爷走的最早,马肃风早两年被从牛棚放出来后就带着查文斌走了,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走,又到底去了哪里。

病房门的外面包着一层铁皮,同样的有两把挂锁,一把钥匙在唐先生手上,还有一把则在另外一个护士手上,只有两人的钥匙全部打开才能进去,我想重刑犯也不过如此吧。

“呜呜呜”我看到刘三爷不停的点头,嘴里都开始出血了,应该是枪管撞到了牙龈,可想他这会儿点头得多用劲。

“是我不好,其实我真的不该跟着来的,对吗”

作为最常用的探墓工具,洛阳铲可以从地下带上来土块。如果土块没有分层,颜色、性状一致,则说明没有墓葬,他们称为“死土”。如果土块有分层,混有不同的土质,则说明土曾经被翻动过,是有墓的象征,则称为“活土”。有时土块中还会有碎陶片、碎砖块和炭化木屑等杂物,通过分析这些杂物,便可知道墓主的基本情况。

胖子给他递了跟烟,那人并没有接还是盯着我看,胖子对他解释道:“没事,丁公子,这是我兄弟,过命的交情,自己人。”

衣服、电子产品、音响制品,生活用品,五金机件,总之什么赚钱,什么货好拿我就拿什么。大约有一大半的时间,那阵子我是在火车上渡过的,而去往的城市也仅仅是随着我能买到最快的北上列车,无论终点是哪里。

并不是只有铁道游击队的老洪才会扒火车,我们也会,绿皮蒸汽机头行驶在弯曲的线路上,我好像看见了远处那些追出来的人。

我看他一副随时要暴走的样子,便劝道:“别把气乱撒咯。”

我嘴里叼着个金碗朝着胖子呼哧道:“走”

我跟着说道:“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