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衣将头一偏,缀在梢的珠玉在阳光下划出耀眼的弧度,与她腰上的明珠玉带相映生辉,煞是好看:“谁家下帖子不是这么文绉绉的?恨不得从天地玄黄扯起,扯得越远越赞风雅。”

见他难得肯受教,梁嘉楠大喜,他当然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便将扬拉到个僻静的地方,好生开导。

“说来,你也见过他。”

梁嘉楠心中顿时一紧:莫非,这里已有穿越前辈用过这个典故了?他不觉身体前倾,几乎与姬扬头碰头,紧张地问道:“哪里不对?”

纪允然止之不及,那宫女已去得远了。半晌,低声道:“只是有些咳嗽罢了,何需惊动太医。”

这些东西,在他曾经生活过的太平盛世之中,只作猎奇装饰之用。无论是影视还是小说,他都可以轻松地点开它们,翻看完后点评几句,然后扔到一边,不再提起。

说着,他向这边慢慢走来:“倒是梁公子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姬青。”他淡淡道,“你知道么,我曾经很喜欢你。她时常不在家,那些时候,多半是你陪着我,让我不至于觉得,自己没有人关心。”

“哦,我说怎么老揉还是疼。”梁嘉楠丢开小皇子的手,转而为自己揉起来。

于是,难得的假期之后再次回到宫中,再度面对天真可爱的小皇子时,梁嘉楠更加没有改革的自信了。这一次,即使是革命先烈们英勇无畏的事迹,也不能令他再次振作起来。

乃个色女!不要颠倒阴阳!这叫帅哥你懂不?!“长这么帅会是女的……”一语未毕,梁嘉楠忽然意识到,面前这女的长得也很帅啊。

梁嘉楠闷声走了一段路之后,忽然说道:“那姐姐呢?”刚才的话,他还是听了一些进去的。

早已见惯她二人亲厚的决明闻言答道:“殿下,今日是十五。”

女儿的聪慧向来是梁无射的骄傲,她笑了一笑,道:“若是人人都像你看得这般分明,皇上也不会烦恼了。”

“昨天小夏和小陈讲悄悄话时我正好路过,听了一点。她们都夸楠哥哥你生得好看呢。”说着扁扁嘴:“以前都是夸我的。”

两个时辰之后,先生便宣布今日课业到此为止。为每一位皇子布置了功课之后,先生拿起随身的简册与戒尺,先行离去。

姜承景摸摸他的头:“这才是我姜家的好孩子。”说着,忽然恍然大悟一般向右看去,带着几分歉意说道:“多日不见你,一时高兴竟然忘了——小齐儿,快看那是谁?”

站立的人垂下了双眸:“皇上将许家独女指与太子做伴读,用意——”

打开柜子拿出一套衣服抖开,刚要往身上套时,梁嘉楠的手顿住了……anshu1ou

好,很好,连称呼也变了。要看书就到anshu1ou看书。

原来是这样。

梁嘉楠慢慢走回桌边,拿起两个木偶,捧在手中看了半晌,傻笑了几声,同时感到胸口一阵暖流涌过。

梁嘉楠没再去打量四周景致,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到面前高挑清瘦的女子身上,苦苦思索不已。

让他生出这种反应的原因,除了对一把年纪还要扮嫩装可爱的不适应之外,也因为他并不认为面前这女子是自己的母亲。纵然自己现在使用的身体和她有斩不断的血缘关系,但亲情是养出来的不是生出来的。他梁嘉楠的母亲,永远只有一个,纵然她有时会露出天使的笑容魔鬼的眼神,微笑着来整治自己,然而她所给予自己的爱,是谁也不能剥夺的。

这分明正是他独自生活了十年的小屋。看,甚至连客厅里换水桶时洒下的水迹都还没在。

梁嘉楠听着她将这些事情一一说来,强势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关切,忽然间又有些疑心自己的判断。莫非,白雪公主——错,是白马王子遇上的是个好后妈?

作者插话:我说梁同志,事情好像不是这样子的吧?梁同志目露凶光:我还没找你算帐哪!你瞧瞧你,我顶着这么个可笑的名字过了二十几年我容易么?好不容易一朝改名,你还让我前脚出了派出所后脚躺倒马路边,你说是谁对不起谁?!你怎么可以这么卑鄙残忍自私无情冷漠残酷BLaBLaBLa……作者被他的教主狮吼功震晕,打圈中:我们是在讨论这个问题么?关于我的Rp?梁同学斩钉截铁状:没错!是你对不起我!哪有主角以这种丢脸的方式穿越的?哪有主角没在阴间向阎王爷耍一把威风就驸体的?给我重写去!作者终于回过神来,大怒:个小样的!让你当主角就不错了还给我挑!信不信我下次写你失脚掉到蹲坑里穿了?注意是蹲坑不是马桶哟~~梁同志:……好吧,算你狠。小爷就不跟你计较了得瑟地甩甩头开始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与结果,对不对?

然而他持续尖声惊叫了很久,连嗓子都已干哑,却还是没有落到尽头。

旁边的女民警看梁青年一副激动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七分好笑,三分同情,忍不住问他:“梁——”

梁嘉楠压下心头的无措茫然,故作惊奇地反问道:“欺负?谁敢欺负我?”

“若是没人欺负你……那你怎么连衣裳也被人家弄坏了?连回家来也要穿着这件破败的衣服,是谁威胁你的?竟然大胆到这个地步!以为我梁家无人了么?!”说到后来,莫之问语气已转为低沉,与他平日细弱的的说话方式大不相同。

梁嘉楠却听得又是感动又是郁闷。

在这父慈子爱的场景中,如果说衣服是他自己弄坏的,会不会被砍啊?梁嘉楠硬着头皮说道:“爹,这衣裳上的绣边,是我自己拆去的——”

“胡说!”一语未毕,莫之问便轻咤道,“你怎么舍得?你平素是最爱惜衣裳的。”

“……我,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我是嫌它花哨……”

“是不是有人见不得你穿得漂亮、所以才胁迫你不得穿好看衣裳?”莫之问一把搂住梁嘉楠,“我苦命的儿啊——”

“不是!不是!绝对没人欺负我!爹你快放手……我……喘……不过气……”

梁修竹忙上前分开两人:“爹亲,小弟不是会被人欺负的性子。其中定然另有原因,您先听他把话说完。”

莫之问依言松开了搂紧儿子的双臂,殷殷望着他:“嘉儿,你莫怕,万事自有爹亲为你做主。你只管说出真相就是。”

梁嘉楠看看一脸关切的便宜老爹,又看看秀眉微蹙的温柔老姐,将心一横,说道:“其实,我——”

打滚要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