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爽矜持地笑笑,谦虚地说:“杨区长,我是个个体户,服装设计师,说白了是个大裁缝。”

秋兰披着浴巾出来,说:“建彬,让我说,不要买太贵的,能用就行了。”

秋兰转过脸,说:“爽爽,做个女人,应该说是一个人,七情六欲是要有的。否则,会导致内分泌失调,抵抗力下降,各种疾病都会乘虚而入。”

“爽爽,难道思远不优秀?”秋兰被秋爽激红了眼睛。

思远很坦率,他摊了摊手,说:“我很需要一个新娘,可爽爽……”

“北师大。”

秋兰领妈化验,下午结果才能出来。然后又到内科做了听诊检查。医生告诉她们没大问题,就是血压高,心律不齐,注意用药。然后,她们就走了。

思远喝一口威士忌,感受到了辛辣的味道:“很好啊!”思远端着杯,示意秋爽也喝。

轻音乐正在播放西部女歌星的流行歌曲。女歌星嗓音很有磁性,颤动着,仿佛能把人们的忧伤、悲凉、过去都引出来,让人陶醉,让人心动。秋爽眯起了眼睛,用手摇晃着杯子看着里边浑浊的东西问:“思远,喜欢这儿吗?”

秋兰叹口气说:“爽爽,最近妈妈的身体状况不是太好,抽时间得带妈妈去医院检查一下。”

秀秀再倒,苗处长趁秀秀倒酒时轻轻地捏着秀秀的手。秀秀没急,慢慢地抽开自己的手,放下酒瓶把自己纤细的手伸到苗处长的脸前,说:“苗处长,你也喜欢我的手,我妈妈,我爸爸,我奶奶,我姥姥都说我这双小手是玉手。今天这双小巧的玉手给你倒酒,你就再喝两杯吧。”

莳文娟接过酒,举着酒杯,本想一饮而尽,然又放回桌子,由于激动,笑出了眼泪:“还叫我小莳啊。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那个时候,你在学校教书,我们多年轻啊!时光过得真快呀,不知不觉就进入老年了。你我都七十岁的人了。说起来嫁给你都四十六年了。你教书的时候多帅啊!后来,就被‘造反派’打倒了。说什么‘里通外国’,挨批挨斗不说,还把咱们赶到山西去劳动改造。”莳文娟说着说着就扯到了秋红丢失的那段往事,便哽咽起来。孩子们听着听着就知道妈妈要说什么了,赶紧转话题。秋兰说:“妈,你不知道,你外孙这次考试成绩是全年级第一名呢。”

“历史?爷爷,什么是历史?”

秋兰想了想说:“在家呗。妈不喜欢在外面张扬。”

“啊?!”秋兰苦笑着摇摇头,继续鼓励孕妇,“深呼吸。用力!再用力!”显然她不再叫她张大嘴了。

区长秘书不时地在门外探头探脑,意思很明确,时间到了。秋爽会意地站起身,刻意地看看表,笑说:“哟!十二点五分了。”她欲转身,又迟疑着问,“能不能请区长吃饭?”杨吉也看看桌上的表,装出没有时间概念的样子,回答着秋爽的问题:“哟。就是!中午有接待,下午有会。改天我请你吧。”

“好大的面子啊。”秋爽笑着朝门口走去。

实际上两人都知道时间飞逝,早该收住话题,各干各事。但又心照不宣地想多待些时间,多磨些时间,多谈些话语,仿佛一离去,就再也没机会似的。

杨吉站在书案边笑着说:“慢走。”

秋爽回眸一笑,走出了杨吉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