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目前,唯一让她牵挂的,只有八师妹的病。

“我是大夫,你来到圣朝那日晕了过去,我自然得帮你把把脉。”

“您多大岁数了?”收回打量的眸光,艳无敌蹙起眉问。

看出她沉闷的思绪,身为师姐的艳无敌低声安慰道:“眼下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事,来,把药喝下吧!”

神仙…呵!原来在无形之中她也被传说给影响了,瞧这石洞,一眼便望尽,哪儿可供神仙占一席之地呢?

没有人知道,原来这药仙洞并非葬着亡者的古墓,而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失落皇朝、人间仙境。

研究圣朝的历史消磨了她一些时日,而司徒墨濯则开始着手处理搁置了几日的朝政,并帮村民近日投进“药仙洞”的药方采草制药。

他一变得忙碌,两人相处的时间就变少,被困在圣朝的抑郁逐渐累积,让她飒爽的侠女气魄都化成一股愁绪,成了“闺中怨妇”。

更让她深感恐惧的是,她对司徒墨濯的存在,已由原本的排斥渐渐成了依赖。

不管他是不是只因为她是圣朝主母、或为传宗接代的责任娶她,他的温柔、呵护与万般宠爱,让艳无敌无法不折服在他的温柔当中。

不自觉的,她的眸光会追随着他的身影流转,她会因为身旁没有他的陪伴,而感到落寞空虚。

这份突如其来的情感,让原本不识男女情怀的艳无敌,尝到了喜爱上一个人的感觉,让她平静规律的生活,掀起了小小的波澜。

想什么哪!艳无敌甩甩头,搁下心头那无法解释的沉甸甸思绪,强迫自个儿好好赏月。

今晚的月色极美,点点繁星托出了一轮清润玉盘,洒落溶溶月脂,清风抚过,林叶被风吹得沙沙轻语,与虫鸣合奏打破夜晚的寂静。

不可否认,“庞武圣朝”的夜色极美,比中原多了一种出尘的宁静,艳无敌暗赞着,蓦地,一抹踩在枯叶上的沉稳步履,窸窣落入耳底。

艳无敌猛地一愣,正想把自个儿藏在扶疏的树荫当中,一双五色白靴却已落入眼底。

艳无敌抬起头,眼底映入他快要与清辉月色融为一色的月牙白身影,深吸口气地嗫嚅了声。“夫君。”

“为夫终于找到你了。”司徒墨濯薄唇一勾,荡着无奈的蓝眸,揉着淡笑。

“找我做什么?我只是闷得慌……”

不待她说完,司徒墨濯撩袍与她并肩坐在玉阶上,没好气地道:“早同你说过了,这样突然跑出来很危险,你怎么总是说不听哪!”

这不听话的妻子,害得他每每一回到寝殿,头一件事就是要四处找她。

“我还能到哪儿去?”艳无敌朝他肩头一靠,柳眉一拧,眸光饱含怨意。

感觉到她爹近,司徒墨濯淡淡扬唇,这些日子来,艳无敌养成了这个连她自个儿都没察觉的习惯。

两人独处时,她喜欢就这么偎着他,而他也不说破,只是享受着她的依赖与身上独有的馨香。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艳无敌突然问道:“这几日很辛苦吧?”

“还好。”司徒墨濯淡淡的语气里有一丝无奈与愧疚。“我方才才将处理完的药方掷回药仙洞,该处理的药草典章记事也处理完了,这些天委屈你了。”

“庞武圣朝”之人以研药为主,身为圣朝宗主,自然也得投身研药、检视记事的行列。遇到难治的病,便会查看每一味药的分量,更改配方,重配药方,日复一日,年年如此。

艳无敌闻言,心里漫过暖意,他的关切总是这般自然,在言谈之中就会不经意流露。

她之前曾偷瞧过那些求药偏方,全是平常大夫治不了的怪病,而他竟然知晓病症,并将药方给予那些求药之人。

思及此,艳无敌恍然大悟。

她怎么没想到,司徒墨濯回覆村民丢掷的药方,皆会出入“药仙洞”,若她找到了当日她来到圣朝的位置再依原路回去,那她不就能离开圣朝?

“怎么了?”察觉到她不寻常的反应,他不解地问。

“没……没有。”被他那深幽的目光看得心头发慌,艳无敌连忙岔开了话题。“你喝酒了?”

方才一靠近,她便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味道不呛,醇馥的浓浓酒香盖过了他身上的药味,诱得她也想小酌一杯。

他低头觑着她,深邃的蓝眸有着显而易见的压抑。

“你一个人喝完了?”瞧着他的模样,艳无敌激动地扬声。

“那酒,是……主长送来的,你不能喝。”他沉吟了片刻才有些赧然地开口。

“为什么我不能喝?”艳无敌有些气恼地说着,霍地发现他异常沉默地以他那双漂亮的蓝眸,正直直瞅着她。

他不疾不徐地淡道:“那是给男人喝的。”

他的话让艳无敌的心猛地一促,脸儿瞬间转为嫣红。

“我们久未圆房,主长们以为我‘无能为力’,所以送了些药酒过来。”

他的语气平稳,让人听不出半点情绪。

而她随着他眼瞳的变化,蜜色脸蛋更为赭红,心头如同小鹿乱撞地连呼吸都不顺了。

“你喝了之后有什么感觉吗?”她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问,深怕他会在药酒的威力下血脉,对她……

“很热,有想扑倒你的感觉。”他半揶揄半认真地说道。

艳无敌闻言,下意识用双手护着身子,神情骤变小声地嚷嚷。“你你你,不可以藉酒行凶,趁人之危!”

这话她明明可以说得理直气壮,却不明白自个儿在结巴个啥劲儿?

司徒墨濯无奈的扯了扯唇,在妻子眼里,他像一头随时会发情的兽。“放心,我还没醉到失去自制力。”

她嗔了他一眼,百媚横生的艳眸尽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