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的经纪人,这么多年的相处不是盖的,你最了解他,所以他的意见仅供参考,可你的意见是决定展览是否能成功的因素,我怎能不问你?

她慢慢将视线调到紧闭的大门,瞪著门缝外晃动的影子,怀疑自己听错了。

邵立年微微皱眉,抬头,试探的开口,我听说孙书云所有对外事务都由这个钱雅云打理,他们合作五年了,信任跟默契不言可喻,而且艺术家和经纪人之间时常——

是协助市场部招揽客户,我知道。

他点头,笑得乐不可支,她拿著高跟鞋,全身的模样实在太可爱了。

唉……不知是这天的第几次叹息,她将脑袋鸵鸟的埋在满床的衣物,对于几个小时后要盛装出席的展览宴会一点准备的心思也没有。

脑袋正在发痴,眼睛正在抽筋,鼻子有什么在隐隐作祟──

“三杯外带,一杯黑咖啡;一杯拿铁,牛奶加倍糖减半,外加三个奶精;一杯爪哇摩卡八分满,不加奶,糖包要冰糖,双倍巧克力糖浆。”

他的语气僵硬而冷漠,圣郁婕愣了一下。

这么无聊的假设,亏你想得出来。好了,不说这个,我去做晚餐。

盯著他的背影,她皱了眉心,她知道他一定会抗拒,但没想到他居然连听都不想听,仅仅只是个假设就能让他瞬间翻脸。

头好痛,她根本不该插手这件事的,但——钱世昌的眼睛在她脑海中浮现,而男友冷漠涤避更让她雄。

孙书云煮了简单的义大利面,当他从厨房端著盘子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女友依旧坐在原地发呆,无意识地咬手指头,这表示她在烦恼著什么。

他挑眉,好吧!现在告诉我你的假设,我或许会回答。

圣郁婕回神,就见他将食物放在一旁,坐在自己对面,她怯生生的说:你要保证不生气。

孙书云迟疑了片刻才点头。

思量再思量,挣扎再挣扎,盯著他的眼睛,她真希望能够预知听完她陈述后的他会是什么模样。

良久,久到他习惯性频频抬眉表示不耐烦时,她终於有勇气开口了,其实这个展览的委托人,就是他。

孙书云沉默片刻。这是假设?

她连忙摇头,心虚得要命,连看他的眼睛都不敢,鸵鸟的将眼睛眯成一条缝。

然后呢?他想做什么?

她惊讶,他没有生气、没有咆哮,就只有冷冷的一句问话,她抬头看向他,就见他双手环胸,目光犀利。

他想……见你。

不可能!

他拒绝得毫无余地,圣郁婕诚惶诚恐的劝道:别拒绝得那么快!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孙书云的眉头锁得死紧,看向她身后铺了一桌的照片,握紧的手选择端起一旁的义大利面狼吞虎咽。

说到这里,就算他不想听她也得说了,何谓硬著头皮,她现在感受到了。

他没有别的要求,因为你一直对他避而不见,他唯有想出这个办法。

你该知道我为什么不见他!重重放下盘子,一双几乎要著火的眼犀利的瞪著她。

圣郁婕倒抽一口气。又是这种眼神,这种几乎失控的凌厉在警告她该住口,该从此闭口不谈这件事,可是——

可是他活不了多少时间了!

她想起钱世昌说他将不久於人世的眼神,他说唯一的牵挂就是这个儿子……

仿佛有—秒的停滞,孙书云看著她、盯著她,瞪著她,像根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当年他——

她的当年还没开始,他转身就往外走,不给她任何说下去的机会。

圣郁婕连忙追上去抓住他的手,却被他甩开,力道猛得让她收不住脚,踉跄了几步,直到抵上墙壁才稳住身子。

她惊讶,盯著他僵硬的背影小口喘息,续得好快。

孙书云僵在原地,双臂保持著僵硬的姿势,咬牙道:如果他是我父亲,二十年前就死了,所以,你说的那个人和我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