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狂侠天骄魔女 > 第六十回 挥剑已寒奸贼胆 挑灯夜话女儿心

蓬莱魔女恍然大悟,原来敌人所说的那两个“女贼”,就是赫连姐妹,是她们替代自己,引开了金国的追兵。这一巧妙的安排,当然是武林天骄所出的主意了。

一个将军模样的人站了出来,说道:“享告陛下,昨晚那些南蛮子只是趁着黑夜,出来捣乱,了一阵石炮,摇旗呐喊了一会,也就退了。我方损失轻微,只是被打坏了几艘船,需要修补。”

双方交手数招,彼此都知道是各有所长,至多是只能打成平手,谁都杀不了谁。可是目前的形势已是变成了完颜长之以一敌二,武林天骄虽然气力已衰,但他那身深奥的武功,以及玉萧中吹出的纯阳罡气,还是一个极大的威胁,更何况还有一个铁笔书生文逸凡在一旁虎视眈眈,随时可以扑来。完颜长之自知今日决计讨不了好,登时打定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那尼姑道:“你说是误会,我说你分明是怀恨在心,在找个藉口除去你的眼中钉、心头刺,我说你这是以怨报德!”

这次他奉了密令前来,一路上仍然打着翻江虎的旗号。他本来是樊通的合股兄弟,飞龙岛之会,他也接有请帖的,所以船队浩荡而来,并没受到拦阻。

玉面妖狐赫连清波木是与金岳一同来的,金岳受了伤,早已逃进山头的碉堡养伤,连清波独自一人逃上山去,这时还在半山。仙似乎听得秦弄玉的叫声,向她这边看了过来,出了一声冷笑,叹口气道:“是你来自投罗网,我也救不了你了。”脚步不停,仍然向前行去。

樊通面色灰白,犹自强辞夺理地大声说道:“长江北岸的同道可以参加,那只是指沿岸一带而言。金国治下的北五省可不在邀请之列。绿林中疆界分明,我们江南的绿林道要推自己的盟主,可不欢迎江北的什么盟主来管我们的事情!”

耿照正自忧心忡忡,那少女忽道:“不必将他们送去了。你不见他们快要冻得僵硬了吗?船上没有姜汤给他们沐浴更衣,南宫舵主的船虽然离此不远,送过去也得耽搁好些时候,救人要紧,我带他们回去,有什么事情由我担待好了。”那几个丫鬟见他们持有岛主的令箭,又有小姐出头为他们担当,谁也不敢多话,连声应道:“是!”掌舵的、划桨的各就各位,便要开船。

耿照道:“我不知他们是什么时候相识,也不知他们是何等样的交情。但我知道她在临安之时曾碰到一件意外之事。她的两位朋友在孤山打了一架,此事似乎与她有点关系,事后那两人都飘然远引,不辞而别。柳女柳心里甚感不安……”那老和尚连忙间道,“其中之一想必是武林天骄了?另一个是谁?”耿照道:“是笑傲乾坤华谷涵、华大侠。不知老禅师可曾相识?”

孟老太莫名其妙,说道:“这位不是王姑娘,是我的干女儿案姑娘。”话犹未了,桑青虹已到了秦弄玉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忽地作出惶然的神气,笑道:“对不住,我看错人啦。

耿照连忙向孟老大道谢。孟老大谈淡说道:“我对你毫无恩德,你向我道谢作甚?我救的是我的干女儿。”耿照本是替表妹道谢,给她这么一说,底下的话已是不好意思再说出来,不觉满面通红。孟老大忽道:“弄玉,你有几个表哥?”秦弄玉愕然道:“就是这一位表哥。妈,你这话是——”盂老大道:“好,那么现在来的不是你的表哥了!”陡地喝道:“咄,我孟家又不是客店,什么王八羔子,也在三更半夜闯来!”

宫昭文赶回太师府,正好萨氏三雄也在那时来到,同受魏良臣的召见。宫昭文先禀报了听见所闻,清魏良臣派兵协助他围捕蓬莱魔女与东海龙等人。萨氏三雄本来就是满肚皮怒气,听得他们又要害人,登时忘记了文逸凡叫他们不可轻举妄动的劝告,便即动手。意图先杀了魏良臣,丙向蓬莱魔女报讯。

上官扶威见是两个陌生人在园中恶斗,倒不觉呆了一呆。转跟间卫士云集,七嘴八舌地问道:“哪个是刺客?”“捉哪一个?”“这个是汉人,多半是那个番僧吧?”还有的道:“焉知这两个不都是刺客?”上官扶威蓦地大喝道:“把这两个人都拿下了!”要知他是身负保卫皇帝重责的宿卫军统烦,深官禁苑,半夜三更,偷进了两个陌生人,不管是否刺客,总是罪名非小。上官扶威为了万全之计,索性叫卫士一视同仁,将打斗双方都拿下来。这是他职责攸关,只能如此。

刘锜上表替虞允文辩解,皇上明白了实情,这才没有加罪于他。

蓬莱魔女叹口气道:“明日来烧香的善男信女,现了这三具棺付,不知要多么惊诧?嗯,那挂单和尚与占月禅师,是个什么样的交情?”东海龙道:“这个,古月禅师倒没和我说过。但华大侠住在他的庵中,而他也放心让释湛在此挂单,当然是相信得过,交情决非泛泛的了。”

东海龙不禁霍然一惊,暗自思量:“人心险诈,这武林天骄毕竟是金国贝子,我岂能完全相信他了?”他既是惶惑不安,忧疑不定,当下也就闭口不言。

白修罗骇极而呼:“柳女侠,快——”

蓬莱魔女只道文逸凡是要为江南武林争个体面,寻思,“我只道这铁笔书生乃是侠义中人,却原来也是如此量窄?”便道:“我来到江南,并非以北五省绿林盟主的身份而来,未及具备拜帖,拜谒江南的武林前辈,实是抱歉之至,容后补过。文先生铁笔点穴的绝技,我是十分佩服,甘拜下风。请恕我有事在身,不能奉陪了。”文逸凡早已亮出双笔,拦住去路,说道:“你有什么事如此急?无论如何,也得请你指教几招!我最讨厌虚伪的客气,彼此未经较量,谁要你甘拜下风?”

待得蓬莱魔女与耿照阿到这间屋子,早已是空空人去!蓬菜魔女叫了一声“苦也!”说道:“要是让青虹再次落入她姊夫之手,却教我如何对得住她的妹妹?”耿照道:“也许还未走远,咱们再去嫂傻。”

这个人乃是孟钊。孟钊是公孙奇的心腹,担任他的“记室”(即书记),在桑家堡的时候,他曾对桑青虹大献殷勤,颇有非份之想,桑青虹不理睬他,后来他又勾搭上桑青虹的贴身侍女碧绡。桑青虹对他,一向都很讨厌,听得丫鬟禀报,不觉皱起眉头道:“这小子来做什么?”丫鬟道:“孟钊哭丧着脸,说是有一件非常紧要的事情,要当面禀告小姐。不过,小姐,你若是不喜欢见他,那我就叫他滚吧!”

耿照家传的蹑云剑法本是以飘忽凌厉见长的上乘剑法,以往因他功力未到,剑法的威力也难以挥,如今他已练了桑家的大衍八式。内力大增,自是今非昔比。公孙奇骄指如戟,正点向耿照背心的“大椎穴”,耿照叵手一剑,估对着他的手指削来,耿照用的剑又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公孙奇虽不惧他,却不能不有几分顾忌,当下化戳为弹,“铮”的一声,把耿照的宝剑弹开。

赫连清霞道:“幸亏他到来的时候,我恰巧功行完满,倘若他早未片刻,那就不堪设想了。”

蓬莱魔女道:“龙生九子,各不相同。你姐姐做的坏事与你何于?我只是不明白,你们两姐妹都很好,何以你大姐却与你们完全两样?”

忽听得“卜”的一声,那军官衣裳裂开之后,有一封朱漆文书掉了下来,那军官大惊失色,喝道:“你敢毁坏圣旨!”蓬莱魔女一剑刺中他的穴道,冷笑说:“什么圣旨,我倒要拿来看看。”

那少女见柳元甲如此厉害,也自吃惊,叫道:“师兄,怎么啦?”意思是问他有无受伤,要不要相助?她素知武林天骄极为骄做,决不肯以二敌一,是以她刚才脱险之后,未敢即上,助他夹攻。

蓬莱魔女道:“金虏防范如此森严,那你的图谋岂不是要落空了?”柳元甲笑道:“俗语说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在我们来说,却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有他的鬼门道,我们也有我们的巧办法。我有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都是为了同一目的,接受金主邀请的。进宫之后,虽说形同囚禁,彼此隔离,极难见面,但也总还有那么一两个机会,例如在什么庆典之中,可以见上一见的,我们早已有了准备,将金虏分给我们的又再另抄了一个副本,秘密收藏在御园中一个所在,例如某一块假山石下,某一株大树的树窿,做了记号。到了好朋友有机会见上一面时,只须说一句普普通通的寒暄话,别人听来毫不会起疑的,只有我们才知道的隐语,我们就可以交换所得了。我们极力装作对金虏忠诚,将研究的结果,半真半假,也写了出来,‘呈报’上去,骗取他们的信任。我因为成绩特别好,后来他们又将穴道铜人的三份表解,委托给我研究,只可惜那‘指元篇’的下半篇,却始终来得。我在宫中小心忍耐,除了原来的朋友外,又结了几个新知,在彼此试探,明白了对方心意之后,也用那个秘密方法进行交换,到了年底,我已到手了穴道铜人的十三张图解、三篇拳经,一篇内功心法了,也就在这个时候。

当下便有几个武功最好的舵主随他出去,南山虎与樊通当然也在其中。其他的人,眼见蓬莱魔女与柳元甲打得如此激烈,武功之强,他们做梦也没有见过,情知插不进手,便只有在旁边摇旗呐喊,虚张声势。

文逸凡双手笼在袖中,根本不去接这玉杯,却自言自语地冷冷说道:“可惜,可惜!糟蹋了这瓮梅花香雪,这虽不是‘老娘的洗脚水’,洗手水也怎能喝了?”“叫你吃老娘的洗脚水”,这是江湖上一句侮辱人的粗话,泼妇和男人对骂时候用的。文逸凡借用这句粗话,虽然不是用来骂人,但却表示,这一盆水是金岳的洗手水,用来泡茶,对他实是不敬,他也坚决不喝。

南山虎讪讪说道:“若无异议,咱们就按着东南两北的次序出场吧,龙隐大师,咱们先看你的。”龙隐大师也想缓和气氛,便笑道:“好,我这个跑龙套的先出场。”龙隐大师站到场心,搓搓手道:“练什么呢?好,有了,请给我拿两板水豆腐来。”众人笑道:“龙隐大师,你是个狗肉和尚,却怎么要吃起素来了?”

蓬莱魔女进了一道狭长的山谷,两边山峰壁立,遮住天光,更见幽暗。蓬莱魔女走了一会,忽见前头有个女子的背影,一眼望去,竟是似曾相识。看她疾走如风,几乎脚不沾地,用的也正是上乘轻功。

虞允文喝道:“来而不往非札也,炮!”宋代已有制作简单用火药射的火炮,但操作麻烦,携带不便,军中并不常用。

你的冤仇,我会替你昭雪的。你好好安息吧,”她满怀悲痛走出了桑家堡,这时已是曙光微露的时分了。

这一刹那,公孙奇吓得呆了,长剑当啷坠地,只见蓬莱魔女已从窗口闯进,戟指骂道:“你,你。你不是我的师兄,你是禽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天道难容!”她激动之极,声音都颤抖了!

玳瑁说道:“脚步声已经可以听到了。但那、那王面妖狐既不向我攻击,也不逃跑,却滔滔不绝他说出一番话来。”蓬莱魔女道:“她说什么?”玳瑁说道:“她说金国的冀鲁招讨使兀哈赤元帅已查知小姐你离开了山寨,要趁机‘袭灭’咱们,已定下了明日晚间,前来偷袭。她未曾说完,明珠、绿云等一众姐妹,都已来到。将她围了起来。这时她不得不移开笛子迎敌,就在屋顶上和我们交起手来。”蓬莱魔女松了口气,说道:“你们六人,若然依照我布下的阵法,那是绝不会输给玉而妖狐了。”原来蓬莱魔女上次临走之前,也曾顾虑到玉面妖狐会来捣乱,传给众侍女一个“六合剑阵”,是完全针对玉面妖狐的武功家数而设的。

东海龙哈哈笑道:“好,说得好,改得妙!”他与西岐凤受伤之后,双双盘膝打坐,运气疗伤,本不宜于开口说话,但他听得蓬莱魔女妙语如珠,把祁连老怪大大奚落了一番,却是禁不住又是人笑,又是赞好。蓬莱魔女听得他的笑声中气不足,却不由得心头一凛,想道“东海龙的内伤很是不轻,想来西歧凤也不会好得多少。我今日一战,是只许胜,不许败的了!若然败了,他们二人的性命也就休矣!”

公孙奇神情沮丧,在月光下更显得脸色育,蓬莱魔女对他是又气又恼又有几分可怜,回头说道:“师兄,你知道错了么?”公孙奇举起袖子,抹掉了脸上的唾涎,恨声说道:“我早已知道错了,我错在不该娶这妖妇。哼,此仇不报,何以为人!”蓬莱魔女气往上涌,双眼一瞪,说道:“你这是什么话,你还要报仇!

这一瞬间,公孙奇吓得呆了。桑白虹道:“咦,你怎么啦?这药不喝也罢,何必难过?”她在病中耳目不灵,还当是公孙奇失手打破了药碗。

耿照拆开了信,原来华谷涵从前也曾见过耿京,知道耿京有待机报国之志,他写这封信的时候,还未知道耿京已决意举义,这封信就是通知耿京这个消息,并请他立即举义,扰乱金人后方的。耿照热泪盈眶,说道:“多谢华大侠一副热肠,多谢老前辈远道传书,我叔叔虽然壮志未酬,便遭惨死,但华大侠信中所期望于他的,他都已经做了。”东海龙这时才看出耿照似曾相识,说道:“耿相公、咱们好似是在哪里见过的?”

辛弃疾心伤好友惨死,气得怒冲冠,抡起一杆长枪,骑着无鞍烈马,就冲出去,大怒喝道:“奸贼下来与我决一死战!”张定国笑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也不想伤你性命,你还是过来与我合伙吧。”辛弃疾舞动长枪,已冲过了山谷的中央,将张定国的几个前哨士兵挑开。张定国笑道:“幼安,你不听良言,我只好对你不客气了,放箭射他!”一声令下,千箭齐。辛弃疾的卫兵大队冲来,保护主帅。但张定国占了地利,居高临下,他的那一营神箭手,又个个有百步穿杨之能,箭无虚,辛弃疾这队卫兵还未冲到山边,已是伤亡过半。

说道:“我知道,好狠毒的妖狐!”珊瑚冷冷说道:“那妖狐没来,却是她来了!”言下之意,直指秦弄玉是妖狐同党。蓬莱魔女却笑道:“这里面大有文章,你且少安毋躁,今日总会查个水落石出便是了。”珊瑚将那枚透骨钉在秦弄玉面前一晃,峭声问道:“你是谁?你为什么要用这样狠毒的暗器来害耿照?”

可是过了许久,耿照还是未见回来,己是三更时分了,一众军官都喝得酩酊大醉,庆功宴也宣告结束了。耿京皱了皱眉,说道:“奇怪,怎么这个时候,还未见他们回来。柳女侠,你先歇息去吧。我和幼安在这里等候他们。”蓬莱魔女道:“我不困,我陪你们等候吧。我不见着我那珊瑚妹子我也不能安心呢?”耿京道:“也好,那咱们就再聊聊。”众军官6续散去,耿京叫下人撤去酒席,换上清茶,大堂中就只剩下他和辛弃疾和蓬莱魔女三人,三人心里都是有点怔仲不安。

“看他这三招剑法,他与武林天骄定有渊源,可无疑义了!”

蓬莱魔女这次登上泰山,本是为了追踪“笑傲乾坤”狂侠华谷涵而来,却不料碰上个“武林天骄”,一场激斗,倒把华谷涵暂时抛之脑后了。此际,激斗已过,华谷涵的影于重又泛上心头,蓬莱魔女不知不觉把两人连想起来,“武林天骄知道笑傲乾坤华谷涵的名字,不知他们是不是相识的?他们二人的武功也不知孰高孰下?”“武林天骄纵使不是金朝鹰犬,也是要保护完颜亮的人。听檀道清刚才和那武士的谈话,这‘武林天骄’多半是金国的贵族。嗯,笑傲乾坤华谷涵是大宋男儿,江湖奇侠,他们两人决计不是一路的了。”但随即又想到:“他们两人虽然不是一路,但想必华谷涵也会知道这武林天骄的来历,可惜华谷涵却不知在哪儿?”

完颜亮刚才因为震惊于蓬莱魔女的绝世寄颜,才下了只许生擒,不许伤她的命令,他初时以为蓬莱魔女只是一个孤身女于,本领再强也强不过他的众多武士,这才下了那道命令。如今他已见识了蓬莱魔女的武功,连他自己也险些丧在蓬莱魔女剑下,他纵然是好色如命,也不能不更改主意了。

华谷涵扇子一指,解开了珊瑚的穴道,无暇间她来历,转身便走。耿照想起桑青虹对他到底是有过好处,这时眼见桑青虹性命难保,却不禁有点恻然,多看了一眼。珊瑚低声说道:“耿大哥,不管你心意如何、此间之事,你我都是无能为力的了!”耿照默然不语,也只好转过了身,拉着珊瑚便走。

眼看双方如箭在弦,一触即,桑白虹忽地轻移莲步,在东园望面前憧在一揖,娇滴滴他说道:“东园叔叔别生气,侄女给你赔罪来啦!”这一揖用的正是“大衍八式”中的。一式“童子拜观音”,一股怪异阴柔的掌力,倏然间无声无息而来。原来桑白虹到底是爱护丈夫,情势既是难以善罢甘休,她便意图战决了。

高出云的鞭法迅如闪电,一招“回风扫柳”,连环三鞭,一鞭狠过一鞭。耿照内功虽已练成,临敌的经验还很幼稚,招数也很平庸,而且他所会的只是剑法掌法,对这种精奇的鞭法却是见所未见,不知如何招架。他仗着家传的“蹑云步法”,闪开了两鞭,第三鞭却是再也闪避不开,只见那鞭梢抖动,恍如一条藤蛇,堪堪就要缠上他的颈项。这一鞭正是高出云得意的杀手鞭法,名为“锁喉咙”!

珊瑚道:“这事我也略有所知,敢情那人就是公孙奇?”孟钊道:“不错,正是公孙奇。不过当时那班侠客却无一个知道公孙奇的姓名来历。要是知道,只怕他们也没有这么大胆了。”珊瑚眉头一皱,对他的想法很不以为然,却不作声。孟钊接着说道:“这件事云仲玉本来不欲张扬出去,但任何秘密,总是不能遮盖的,他的几个最要好的朋友终于还是知道了。这宋金刚激于义愤,遂瞒过了云仲玉,纠集了一班朋友,来给他帮忙。”

却不知珊瑚想起来的却是西门业说过的一番话。那日她向西霸天西门业打听孟钊的消息,西门业告诉她孟钊在孤鸾山下一个魔头家中,当时西门业不肯说出这魔头的名字,但却告诉她这魔头的所在和门前的标志。

那妇人冷笑道:“所以我说你不懂得女人的心意,若是将这小子杀了,她就更会怀念这个小子,而且说不定舢会因此怀恨孟钊,本来对他还有的旧情,也因此而付之流水。你要知道,在女人的心目中。得不到的东西和失去而不能再得的东西都是宝贵的!”公孙奇心里暗道:“男人也何尝不是如此?”问道:“然则依你之见又是如何?”那妇人笑道:“最好给这小子也找一位标致的娘子。过几年大家都生儿育女,那就平安无事了。”公孙奇大笑道:“原来你还熄给这小子做媒呀!哪儿去给他找标致的娘子?依我说,这是孟钊自己的事情,咱们实在不必为他担这么些心事,这小子最好交给他处置,他杀也好,放也好,都由得他。”

他们二人的坐骑乃是千中挑一的骏马,脚程甚快,日头过午,就踏入山东境内,再过一个时辰,德州城已经在望,珊瑚要去的商河县在德州东北,耿照去江南的路线则要取道济南,那是在德州的西南方。南北异途,两人到了德州,那是必须分手的了。瞩瑚眼圈一红,伸出手来,哽咽说道:“哥哥,你一路保重。”她像蓬莱魔女一样,虽然倔强骄傲,却是性情中人,并不因为已经切道了旧日爱侣的消息面对耿照冷淡,耿照甚为感动,当下也执着她的手,说道:“妹妹,但愿你事事称心,珍重,珍重。”两人都知道从此一别,后会无期,不禁黯然神伤,洒泪而别。

“不知道。”珊瑚黯然道:“我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知交,要是他还活在人间的话,今年也是十八岁。”耿照道:“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你和他既是知交,怎的连他的生死存亡都不知道?”珊瑚道,“他也像你一样,是个有志气的青年,本是我的邻居,四年前忽然遭遇了一场横祸、从此就再也不知道他的消息。嗯,他不但和你同年,连相貌也有几分相似;所以我见了你,就不禁想起他来了。”珊瑚本是说过不欲提的,但终于还是把她的“伤心事”透露出一点端倪。

红豆又名相思豆,唐朝名诗人王维有五言绝句道:“红豆生南同,春来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这一诗,三尺童子俱能琅琅上口,珊瑚、玳瑁这两个丫鬟,当然都是念过的了。心里便不禁想道:“狂侠华谷涵送来两颗红豆,莫非是有求凰之意?”她们与蓬莱魔女份属主婢,情如姊妹,对小姐的终身大事自是关怀,于是暗暗留心蓬莱魔女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