妉尘嫣然一笑:“哦?那我倒是要看看带着女儿香的丝绸是怎样的了。不过我们的彩瓷数量有限,我已先承若大宛和龟兹的朋友,也只能让他们先挑,不知道到时候还能不能剩下能让朋友看上眼的瓷器。”

钟离谨浅浅一笑,或许是他操心过头了吧,只是一种不安的感觉一直萦绕在他心间。

妉尘撇嘴,警惕心还真重啊。“我的身份与殿下、和西蜀没有丝毫关系,也跟大周皇室无关。如果我要做什么,哪怕是到俪贵妃和三皇子那里将殿下的事说上一说,今天殿下不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

妉尘汗颜,这个鱼缸和荷花说是她画的图案,让制瓷师傅专门给她烧制的,烧了八组就一组没有在烧制中碎裂,还保持着艳丽的颜色,原本她是想自己留作纪念的,这个十公主,还真是会挑。

妉尘拍了一下钟离谨的手,指着马车后面,说道:“给你的礼物装了整整一车呢,还不知足啊。”

“哪里快了,都准备了快两个月了。”钟离谨闲适地回到。

钟离识与钟离课年纪差不了多少,看着却稳重许多,与德妃一样的丹凤眼更添了些心思深沉之感。他思索了片刻,才道:“父皇疼爱慕容妉尘,不但是因为俪贵妃和钟离谨的缘故,听姨母说,梁国公对子女都不太亲近,却对这个幺女甚是疼爱。”言下之意,便是皇帝更是因为慕容执才对妉尘照顾有加了。

妉尘与柳云对视一眼,快步出去迎驾。还不等妉尘跪地,皇帝便拉过妉尘的小手,领着妉尘进殿,德妃目色沉了一沉,却马上恢复笑容,淑妃却是撇了撇嘴角,不屑的样子,良妃一直笑得得体,温婉可人的模样。

连翘走出去,却发现原来守在门口的宫女不知去了哪里,宫门口还传来女童稚气未脱却盛气凌人的叫骂声:“慕容妉尘人呢,让她给本公主滚出来!”

汤泉宫偌大的主殿里,水汽氤氲起的朦胧恍如梦境,黑断香烈火般的香味混杂其中,带着些许迷幻的味道,也因着这个缘故,只有连翘留下来伺候,几个宫女在外边守候。

钟离谨接上妉尘的话,随便介绍傅纣的身份道:“西蜀四皇子,傅纣最新章节。”

男子嘴角微微上扬,转过头去正要接妉尘手中的帕子。

碧水走得太快,妉尘一时没有察觉,等回过神来,哪里还有碧水的踪迹,身边只剩下错落的梧桐树林和不远处的一座孤零零的宫殿,都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连翘福礼:“奴婢省得。”

妉尘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深入,便随意找了个其他话题:“诶,对了,宫宴那天我看到一个年纪跟你一般大小的人,穿着打扮……恩,怎么说呢,有点怪。明明是宫宴,所有人都打扮地光鲜亮丽的,他却穿了一件半新不旧的衣服,也不合群,你知道他是谁吗?”

柳云大喜过望,上前抓住苏虔的袖子,苏虔咳了一下,柳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手,对苏虔和黄太医鞠了一躬,才道:“感谢黄太医和苏先生。”

妉尘见对方是这样一位老者,连忙站起来侧身让过,不敢受苏大夫的礼,一边还道:“先生客气,妉尘不敢当的,还请先生把脉吧。”说着将右手放在案几的腕枕上,一边还以眼神示意屏风外面。

钟离谨看傻子一样看了王宁月一眼,仍旧一言不发,绕过王宁月继续往前走。

每问老夫人一句,妉尘便靠近老夫人一份,等话毕,妉尘已贴着老夫人站。人虽小小的,气势倒是不弱,竟硬生生将老夫人逼退了几步。

不过片刻,老夫人林氏就过来,说是要跟妉尘说几句体己的话,成夫人虽然奇怪妉尘为何在俪贵妃身边,成瑜虽万般不舍,却也都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全文阅读。

成瑜拉着成夫人的衣摆,很是不舍离开,眼巴巴地看着妉尘,却又不得不随母亲离开。

各色贵妇小姐走马观花一样从妉尘眼前晃过,直晃到她头晕,直到一个熟悉的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妉尘才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正是慕容林氏,现在国公府的老夫人,她的身后是大夫人王秀贞和一个少女,面容倒是和大夫人又几分相像,当是国公府的大小姐慕容妉蕙无疑。

一个月后,天气渐渐转暖,正是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的季节,春风虽还带着些许微寒,但是汴京城的人们已经脱去厚重的冬装,换上较保暖的春装,妉尘却仍旧裹着银鼠坎肩不肯撒手。

妉尘松了口气,这才看向柳云,柳云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脸色微微发白,显然是受了嬴康气势的刻意压迫。柳云磕头谢恩后才敢站起,却是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

慕容执猛地一拍长几,长几四条腿应声而折,木屑四散,林妈妈赶紧护住身后的小女孩,防止飞溅的木屑伤到她。慕容执已是愤怒到极点,冷哼一声,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杏林苏家,也敢口出狂言,真当国公府是纸糊的不成?”

梁国公府府中,琼华现任城主,嬴康正坐在大厅里喝茶,身后站着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低眉顺眼,老夫人亲自于一旁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