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珊珊莞尔,说:“那以后我冒充彤彤叫你叔叔。”说着,噗的一笑。

“挺好的。”何珊珊顿了下,爱怜的摸了摸妹妹耳边的秀发,说:“彤彤,听话吧?”

张生微笑道:“我在身边当然可以。”

康定邦无奈,见张生伸出手,只能把手腕凑过去,嘴里说:“我这肠胃是老毛病了,以前看过很多医生,都不见效,后来北京五零一一个老中医给我出的主意,叫我口服通便灵、三黄片,再用番泻叶泡茶,别说,我还真好了。可是这一年,病症又加重了,唉,我看,也就这样吧,反正死不了人。”

帮着忙活完,涛子婉拒了潘老太留他吃晚饭的提议,告辞而去。

“是生少吧?”话筒里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略有些沙哑。

张生就也点点头,对何彤彤使个眼色:“上车吧。”

她虽然经历了很多苦难,但却一直顽强的生活,就好像,野地里的牵牛花,娇柔却坚韧不屈。

下辖的县之党政一把,却仍为正处级,只是“等同副厅使用”。

驾驶位上,先下来的是一只锃亮的乌黑军靴,接着,一条铁塔般的身影跳下来,他穿着迷彩服,戴墨镜,大块头,肌肉虬结,看起来就威风凛凛。

王思杰饶有兴趣的道:“潘小姐肯定是眼光太高了,谁也看不上吧?”

周五晚上,张生依约来到了“”酒吧,虽然来青阳时间不长,但张生也听说过这个酒吧,据说老板是中俄混血的大帅哥,是以酒吧由此得名,这里,也是青阳小资阶层休闲放松的乐园,当然,传闻也是一夜晴的温床。

鲁敬业对张生尴尬笑了笑,他爱人和秦女士一个单位,两家很熟悉,秦女士拽他过来,他不得不来。不过干预别的医生行诊是大忌,虽然鲁敬业觉得这个年轻中医科主任只是下来镀金的小大夫,但也不准备多说什么,免得无端端在单位得罪了人,做了死仇。

张生摊摊手,说:“没什么,算是催化剂吧,可以把这些药材的药性更好的激发。”

方书记就笑:“还有这些讲究呢?这我倒是不知道,就是喜欢喝这道汤。”聊天之间,渐渐的,面前这位市长公子的纨绔形象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博学多才的青年才俊。

张生笑道:“行了,我跟着也好,肯定认错了人。”其实心里笃定,这肯定是那位赵总的勾当,一瞬间,也想好了几个脱身的办法。

张生正琢磨呢,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接着,被人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两名穿警服的民警。

“小张医生啊,说有秘方治我的哮喘。”潘老太笑吟吟的说。

还是第一次,遇到自己找死的,不过现在没空搭理他。

恰好秦玉霞正给张生敬酒,同时嘴贴在张生耳边偷偷的劝张生:“这些钱花的不值,以后别这样,给家里省点钱,有的人,吃着喝着你的,一样背后算计你,关系不是这么处的……”酒意微微上头,秦玉霞不免将这位新任主任当成了刚刚进入职场的学生仔,语气,就像个大姐姐在关心弟弟。

钱树亮在外面躲了一天,下午在小公园下棋下了个昏天黑地,天快擦黑的时候接到了秦玉霞的电话,秦玉霞在电话里说新来的科主任张医生请全科室医护人员在望江大饭店吃饭,更埋怨道:“老钱,你说你躲个什么劲儿?你那点心思全露了,多不好啊?!”

整个大院子是四间正房,其中靠西一间有院墙和大院格开,开有侧门和大院相通,张生便是这个侧院的租客,小院子极为别致,窗前小小花坪栽有花草,却不争奇斗艳,淡雅恬泊。

往橡胶管里吹了几口气之后,张生收了药箱,“杜哥,咱把他抬上车吧,应该没大碍,但是路上需要咱们照顾。”

“嘭”一声,公共汽车猛的一颠,却是碾上了石块,险些翻下山路。

见到张生大家围了过来,都连声道喜,包括刘学范,也是满脸堆笑,态度谦卑。

张生摇摇头,走到高天娥近前将画轴展开,说:“妈,我想叫你找人帮我品评品评我这幅画。”

王司令员笑着说:“硕山老弟说的是青阳吧,要说这些年,南海发展很快,但换了几届班子,青阳该怎么穷还怎么穷,很令人揪心呢,硕山老弟倒是心系百姓。”

……

虽然不敢再多说,郑友仁心里却暗暗窃喜,从此以后,神经外科看来是自己的了,自作孽不可活,老吴和这小王八蛋就算不进牢房,在六零一医院也肯定待不下去了,以后能不能还有资格做医生都很玄。

这段时间,被各种事情搞得心烦意乱,加之王老的病情更是令自己陷入了一种魔障的状态,如果王老真的被转去总院,那么从此以后,自己的神经外科在院里再也抬不起头,甚至,给全院都抹了黑,自己想事业上更进一步,那也基本泡了汤。

不过该来的总会来的,在院长胡西元带领下,一大票人匆匆出了会议室,从二楼往下下的时候,和迎面几名戎装军人正好碰了个对脸,显然,王司令员的车进了医院大门,电话才打了上来。

吴敬荣被他气得大脑都有点缺氧了,这小子,敢情横竖和他夹杂不清,再多待一会儿都怕被他气死。

会场里,鸦雀无声,仿佛掉一根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这两年,党内民主生活会,互相点名批评已经成了惯例,但在南海这个敏感时刻,周劲松的批评可就不仅仅是红脸流汗那么简单了。

这个王八蛋,死了还害人!青袍男子直恨不得将这个心头刺碎尸万段,可是,听到外面传来军士整齐的脚步声和呐喊声,青袍男子腿下一软,瘫坐在地,真希望这是一场梦,真希望自己的师弟没有死,突然站起来,用他那惯有的骄傲神态对自己说:“师兄,我去吧1”

何珊珊慢慢起身,凝视张生,说:“张哥,你又救了我们俩一命。”

张生摆摆手:“这可是怨我,要没我,你们也不会进这个山沟,倒是我累的你们受惊。再说了,野兽也有自己的规则,它也未必非要咱们的命,除非,它觉得被严重冒犯。”

“叔叔,那只野熊怎么了?”何彤彤好奇的问。

张生说:“它没什么大碍,我没出全力,那只熊又皮糙肉厚,吃点皮肉苦而已。”

何彤彤哦了一声,心里琢磨,医生叔叔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侠客?蝙蝠侠、蜘蛛侠这样的人?胡思乱想着,却也不敢多问。

张生重新背起了登山包,“好了,咱们继续走吧。”话音未落,突然北部深山中,隐隐传来了野兽嘶吼,如虎啸,如狼嚎,连绵不绝。

张生怔了怔,侧耳倾听。

离得很远,何彤彤和何珊珊倒是无所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