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气氛尚算融洽,大家喝着酒水聊天,除了一个刚刚参加工作的小护士外,其余几名护士也都或多或少倒了白酒,轮番给张生敬酒。

会议结束后陈院长和张生单独聊了聊,简单介绍了一下医院的情况,接下来,就由院长办公室贾向前贾主任陪同走了走中医内科各临床、医技室。

在一座门户严实的黑门大院前,杜坤叫出租车停了车,上去敲门,很快院里传来脚步声,开门的是一个面相慈和的老太太,头发花白,脚步有些蹒跚,看起来身子骨不大好。

“我是医生。”张生对农妇说了一嘴就来看三轮车上病人的情况。

八一医院虽然是海军援建,但实际上仍归属地方,隶属青阳县卫生局管理,当地人也习惯沿用中医院的旧称。

只是何珊珊看起来有什么心事,俏脸含愁,郁郁寡欢的样子,而且有些走神,和张生擦肩而过都没有看见张生。

张生旋即明白,邱五会错了自己的意,找的也不是什么正当路数,肯定是以为自己准备卖弄文雅来收受利益而已。

“您太夸奖他了。”张硕山又第一次,感觉到了儿子给自己争脸的感觉,心里原来是这般舒爽。

张生笑道:“是我医好的,对了,上次会诊的事还没谢谢你呢,多亏你帮我说话,前辈们才饶了我。”

郑友仁嘴角露出一丝不容易察觉的笑容,这个二百五,这几天是受什么刺激精神有问题了,会诊上闹,现在还敢闹?!真当这里是他家啊?老吴这下麻烦大了,看这小子要把天给捅个窟窿,老吴跟着吃挂落,等着脱军装吧。

吴敬荣一阵头疼,这个坏小子,狗嘴里就是吐不出象牙,不过这话,倒真有几分道理。

三线医生由科主任或主任医师担任,统筹全局,如果科室内有多个三线医生的话,会将二线医生也均分给每个三线医生管理。

一边无奈的摇头,吴敬荣上楼后,直奔科里的医生办,现在张生一年试用期已经结束,该轮的科室轮了个遍,几乎每个带他的二线医生都和他有矛盾,如今的他回了神经外科,等待参加下个月的执业医师资格理论考试。

张硕山竟然没受牵连?这不科学。

盘碟落地叮当乱响,青袍男子也被吓了一跳,显然,方才张生是有机会将这一掌印在自己身上的。

还是第一次,遇到自己找死的,不过现在没空搭理他。

谁知道这个小白脸还是慢慢踱步过来,反而挡在了让自己心里痒痒的难受的小尤物面前,对自己咧嘴一笑:“不要强人所难,你还是走吧。”

赵远怒极反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主儿,“我滚你妈的!”伸手,赵远就一个耳光扇过去。

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一巴掌就轮空了,接着腰上一痛,赵远打个趔趄,摔倒在地,“啊……”,赵远惨叫,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胳膊痛得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脱了臼。

张生摇摇头,走过去拉起他,说:“何苦呢?好了,还是赶紧回家吧。”

赵远被他捏着胳膊抖了一下,又激灵一疼,大声惨叫,但旋即感觉得到,胳膊能动了。

此刻赵远知道了,面前这小白脸有点邪门,也不敢再动手了,指着张生鼻子,恶狠狠道:“行,你等着,你等着!”

张生微笑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说:“行,有什么问题你找我,就别麻烦这位小姐了。”

赵远三角眼盯着张生深深看了一眼,转身上车,打火发动。

张生回头,却见潘牡丹正傻愣愣看着这一幕。

张生刚想说话,潘牡丹突然尖叫一声,跳上山地车,没命似的跑了。

看着她小身段用力蹬山地车的样子,张生哑然失笑,不过想想也不怪她,自己带给她的可不知道是怎样的伤害,有这样的表现也不足为奇。

只是,她也在这片儿住啊。

张生慢慢上车,也骑了下去。

……

来到潘家大院门前,张生推开门,搬起自行车进院,随即就听女孩儿惊叫,抬眼看去,院中花圃旁,潘牡丹好像刚刚放好自行车,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

“你,你追着来,想,想干什么?”潘牡丹顺手抄起了房檐下一把扫帚,鼓足勇气指着张生,可看她结结巴巴的语气,吓得娇躯簌簌发抖的样子,也知道她色厉内荏,实则都快怕死了。

“牡丹,你干什么呢?”听到动静,从堂屋走出来的潘老太讶然的看着这一幕。

“快把扫帚放下!小张是租客,也就是客人,哪有这样对待客人的!”潘老太不满的训斥。

“什么?租客?”潘牡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恶少是自己家的租客?这一定是场噩梦,一定是!

“对啊,我前天不跟你说来着吗,以前租西院的人走了,市里下来个医生,是新租客,我的话,你就不上心。”老太太不满的嘟囔。

潘牡丹心都凉了,自己都躲到青阳来了,却还是避不开这个魔鬼,他到底想干什么,想干什么?是不是要害死自己他才满意?

“你想干什么?!”用力摔下了扫帚,潘牡丹歇斯底里的冲着张生喊,满脸泪水。

潘老太怔了下,怎么也没想到外孙女这么大反应。

见潘牡丹的样子,张生心里愧疚不已,以前,自己把人都逼成什么样了?

“大娘,这样吧,我和牡丹聊聊,我们俩以前认识。”张生走过去,扶着老太太进屋。

潘老太恍然,心说这还巧了,也对,牡丹和他都是医务系统的,也都从市里来,以前认识也不稀奇,但牡丹怎么这个样子,难道两个人?……

“好,好,你们年轻人的事,你们聊,你们聊。”潘老太拍拍张生手,示意不用张生送,自己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