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是杜磊的老家,张生下青阳锻炼,杜磊自然要交代自己的胞弟好生照顾,杜坤亲自来市里接的张生。

张生笑着说是。

当今之世,便是传下来的那些古画,张生也自信自己的画工不遑多让,在价值上,只是没有文物方面的加成而已,而现今炒作起来的一些青年画家动辄几十万上百万的画,以自己的目光,还是欠些意境。

等张生坐下,王司令员拍着张生的手,笑着对张硕山道:“硕山老弟,你有个好儿子啊,虎父无犬子,哈哈。”

犹豫了一下,何珊珊问:“张哥,王老真是你医好的?”

“王司令,您现在不能把王老转院。”张生突然开了腔,语气很平淡,但这句话,却令屋子里所有人都怔住了。

“算了吧,现在王老的身体状况,脑袋上还能扎针?”吴敬荣摇摇头,就想走。

二线医生则由一个副主任医师或一个执业时间较长的主治医师担任,是一线医生的上级,他手下会带领着一到两个一线的治疗组。在病人新入院的时候,会带着主管该病人的一线治疗组为病人诊疗,因为门诊一般由二线医生出,所以大概2-3天出现在病房查一次他手下一线医生的病房。

张生能来海军医院,是吴敬荣一手经办的,只是没想到,这小子是个恶少,这一年的实习期,几乎和带过他的一线医生都打了个遍,几个月前,还曾经猥亵一名女护士被人家报了案,但是张生的母亲高律师能量很大,最后的结果是那名女护士辞了工作,张生一根汗毛都没少的回了医院。

如果说周劲松没有在这次大地震中受牵连大家都能理解,那么张硕山兀自安然无恙就令很多人都想不通了。

青袍男子愕然,就好像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更气的笑都笑不出,“我没听错吧?你说什么?张生,你就是这么令人厌恶,到死,还是令人厌恶!”那丝丝遗憾早已消散不见,看着此刻的张生,青袍男子又想起了从他拜在师傅门下,那一桩桩一件件掩了自己风头的往事,以及他那永远一副令人厌恶的骄傲神态。

农妇抹着泪看向张生,见张生虽然拎着个小药箱,但年纪轻轻,显然也不是什么正经大夫,惶急的说:“你,你是医生?那,那你能不能和司机说说……”

“吃东西岔气了?”张生又问了一遍,情况紧急,病人已经窒息昏迷,容不得耽误。

“是,正吃饭呢,我讲了个笑话……”农妇还没说完,却见这个看起来优雅从容的年青人已经揭开药箱,从里面摸出一柄明晃晃的手术刀,用消毒棉布擦了擦,就向丈夫的咽喉处割去。

农妇吓了一跳,说:“你,你干什么?!”伸手想去拉这个年青人,随即便觉得肋下一麻,全身都没了力气。“别动!”年轻人的声音严厉不容抗拒。

农妇想动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年青人用手术刀割开了自己丈夫的咽喉,周遭,人们一片惊呼声。

但是奇怪的是,丈夫咽喉被切开了,却看不到多少血渗出来,接着,就见那年青人好似用镊子在丈夫咽喉伤口中动了几下,然后他就从小药箱摸出一节橡胶管似的东西,了丈夫被切开的咽喉,又用纱布将伤口和橡胶管绑好,这样,丈夫咽喉部位全被纱布裹住,露出了一节橡胶管,就好像橡胶管笔直插入了咽喉一般。

往橡胶管里吹了几口气之后,张生收了药箱,“杜哥,咱把他抬上车吧,应该没大碍,但是路上需要咱们照顾。”

杜坤看得目瞪口呆,他虽然走行政路线了,但也曾经是医护人员出身,算是懂行人。

说起来,张生所做的只是个小手术,环甲膜切开术,属于应急手术,具体到这个病例,就是用导气管绕过堵塞气管的咽喉异物直通气管后部,使得病患肺部不会窒息,凡是外科医生这种手术都应该是小菜一碟,但手术和手术却不一样,奇就奇在张生用刀之快之准,伤口切开部位小的不可思议,几乎没有鲜血渗出,也就是说,毛细血管的损伤都很小,便如有穿刺针这种工具时直接扎入穿刺针类似。

这种级数的手术技术,和普通医生比起来,就好像同样是普通的蛋炒饭,人人都会做,但是顶级厨神和家庭主妇做出来,色香味的差别,简直是天差地远。

这位市长公子的开刀技术,委实高明的不可思议,令人叹为观止。

杜坤还在愣神之际,张生已经转向了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有围上来的村民,也有车上下来的乘客,他朗声道:“各位,病人暂时无碍了,但是需要去县里医院接受进一步治疗,我看这个村子暂时也没有合适的车辆送病人,就借用下公交车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生死关头,还请各位行个方便,善有善报不是?”

农妇这时感觉自己身子也能动了,顾不得其他,立时又给大家下跪。

“行,病人要紧,我们多走两步路而已。”有乘客附和,听到病人没生命危险,那同车也不算晦气。

张生双手合十,向四方作拜谢状:“这里我代病人谢谢大家了,医者父母心,大家恩情,我感同身受。”

乘客们有的不免惭愧,大多见识了张生神奇的手术,更加之张生气质不凡,态度谦和,此时便是初始说怪话的也纷纷上前搭手帮忙。

“来,咱们搭把手,把病人抬上去。”张生带头,立时有几名年轻乘客响应,加上杜坤,将病人七手八脚抬上了车,在前面一排座椅上放好。

“师傅,一会儿开车稳着点,宁可慢,也要稳。”张生也坐在了前排病人之旁,叮嘱公交车司机。

对张生公交车司机可没那么冷漠,忙笑着说好。

农妇跟上车,千恩万谢的,又要给张生跪下,张生忙扶住她,说:“照顾病人要紧,赶紧坐好,咱们开车。”

公共汽车缓缓启动,重新上车的乘客都议论着,议论这位年轻医生到底是什么人,开刀为什么这么开刀,今天真长见识了,这哪是医生,活脱脱的活神仙啊!

乱哄哄之下,潘牡丹也就跟着大家上了车,她坐在了后排,远远看着张生的背影,心里惊诧莫名,这个恶少什么时候会做手术了?而且,技术这般精湛,也见识过一些知名外科医生的手术,但只怕做起这个环甲膜穿刺术,都和这个恶少有差距,记得他以前实习的时候,拿手术刀都拿不稳啊?

而且这个恶少不但治病救人,看来还突然变了菩萨心肠,若以前遇到这种事,他不嫌耽误时间一脚踢开病人及家属就不错了,还会帮着病人家属劝满车乘客包容?这要不是亲眼看到,被人说破大天也不信啊!

潘牡丹百思不得其解,但估摸着也是这家伙不是哪根筋不对,就是别有所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