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若要细问上个啥阵,拜个啥故事,他们便把头一仰,嘴里哼哼道“那咋能告诉你哩。”爱搭不理的走开去了。每次操间休息,三十多个大伙计便围在姚梵身边,众星捧月一般。伙计们觉得,哪怕姚梵不说话,能坐在他身边便是一种身份和荣幸。

和那三条小船一样,主机到位后就能开工,同样预计两个月就能下水,三个月保证全部交船。”船厂在得到工程师的评估后非常有信心。

姚梵的借口是“方便贴牌做外贸”。

但是姚梵对于这点不以为然,他自然有办法。

于是第二天一早,姚爸就去汽车城买了一辆额定载重15吨的福田双排坐厢式轻卡,一家人合力,总算是将47个小木箱全部搬上车码放整齐。

“挺胸!膝盖向后挺!两腿要直!屁股向前边上边提!

李海牛一目十行,看了又看,看的浑身战栗,又频频抬头望着姚梵,只见姚梵正在和一干大伙计们谈笑风生,询问每个人的生活与思想状况。

“大家看我示范,我现在向右转,看到没有!向哪边转,重心就落在哪只脚上!重心就是你们身子的重量,这重量压在哪只脚上,重心就在哪里……”姚梵说的口干舌燥,焦虑的看着伙计们。

“药!药!……药……我要去青岛口拿药,拿药!现在去,现在就去!”白小旗语无伦次,慌手慌脚的站起,不顾自己因为久跪而疼痛难忍的膝盖,摇摇晃晃的就往外冲,显然是有些魔障了。

姚梵不叫自己多想,毫不不犹豫上前一步,躬身作揖道:

被姚梵的内幕消息震动后,徐建寅已经把姚梵当成了内行,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我就知道!”姚梵冷哼一声。

接着众人又是一番欢饮,酒足饭饱之后,方才散去。

丁体常听了,连忙圆场道:“爹,您说哪去了,姚兄可是您看重的客人,必然是义商。”

我也也知道,眼下沿海的走私十分猖獗,但你记住,有我这句话和没我这句话,那是大不一样的!”

姚梵抓住机会,赶紧把事情前后因果说了一遍,他自然是把屎盆子全扣到郭继修脑袋上了。在其中,他还着力介绍了苏三姐的悲惨身世,说自己眼下已经托了一起做生意的贺万年,在到处寻访苏三姐的妹妹,想要让她们姐妹团聚。

周第四欲言又止的站在那里磨蹭了一下,终于又开口道:“福伯给了我十两银子的赏钱,东家,这钱……”

李经方尴尬道:“我二弟近日与那姚梵谈的甚为投契,丁叔叔莫怪。”

贺世成道:“六间厢房都是现成的,看来是早准备下了的,都打扫的挺干净,我给东家留的是二进南边的一间,应该是通风不晒人的,车上的货都卸在院子里了,照旧用油布裹着,东家要不要现在把货拆了清点入库?”

“那怎么说也算个根据地吧?苍蝇再小也是肉,要能笼络过来,总是个助益。”姚梵想。

姚梵也挺感动,萍水相逢一场,这李家小子倒也挺有人情味。

颠簸的马背和马鞍前突起的桥头把姚梵的肚子杠的难受极了,正想要趁骑马者不注意血祭逃命,突然后脖根被重重敲了一下,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那当然,我在家也骑的,只是没出过远门。姚兄,你这车真好,骑的舒服。我家洋马儿前后轱辘不一般大,前轱辘不会转弯,靠的是后轱辘转弯,没你这个灵活,真是差得远了。”李经述道。

姚梵想,清朝这种上下尊卑、贵贱等级及其严苛的社会,自己若想要那些达官贵人看得上眼,必须要给自己妆扮上光环。既然没条件拉出某个清朝的大官显贵当虎皮,那目前只能用吹嘘家族财富和文化的方式来糊弄了。

李经方翻开第一页,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道:“居然不是翻译的,你看这里写着,姚鹏著!这!这居然是那姚家人为那些泰西国写的史!”

少年见老奴顶嘴,眉心微蹙,显然是不高兴了,说道:“姚兄若是嘴上不牢没有信义,如何跑的四洋八海,去与那洋人贵胄做那泼天大的买卖?似姚兄这般学贯中西博闻广见的人,怎么会嘴上不牢?”

那青年见姚梵风趣,也笑了起来。

那已经被日头晒得温乎乎的清水,马上就从大家的脑袋流淌到了脚底板,把身上的燥热和脚下青石的滚烫一下子带走,大家伙立刻觉得这是好大的享受啊!只见赤条条的男子们一个个哈哈大笑着,用粗鲁率直的动作往身上涂着肥皂,互相泼洒着清水,一派热闹欢快。

贺万年和商号里几个老伙计前来送行,顺便交代一下旅途上要注意的事项。贺万年更是对姚梵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姚梵路上出什么意外。

也不单手表,花布和肥皂在租界都好卖的很!还有南洋的商人找来想要要订货。说是打算卖去马来、印尼、菲律宾等南洋诸岛。

孙茂文一听是郭继修干的,顿时冷静下来,只细细察看着姚梵伤口,嘴里愤愤地骂道:“那郭继修胆子真也太大!这般下三滥的勾当也使得出!若不是顾忌着他爹还在御史任上,我定要为兄弟重重地办他!”

于是众人来到工地上新盖好的三间仓库中的一间,钻进去席地而坐。

姚梵嚷嚷道。

周秀松心说和事佬当到自己这个份上,事情不但没抹平,反而闹大了,真是面上无光,只得叹口气,送姚梵到门外。

周秀松却听出些味道,便向姚梵打听道:“姚兄可有办法买了那洋人的打井机器来?若是能买来,我庄子边上5000亩地倒是只要打个一百多口井,便能全浇了。”

放眼望天水蓝,你就在天水之间。

姚梵心说这郭继修脸皮倒是厚,被我这样骂都不走,难道是吃定老子不会揍他?

心里越是阴沉记恨,郭继修脸上却是越发的平静。一想到姚梵将来会因为走私被抓,进而家破人亡,他微微裂开口唇无声地笑了起来,那阴白的脸扭曲着,像一条翻了白肚将死之鱼的口在翕动。

说着,周秀松就指着管家的鼻子骂道:“这事我听着必然另有原因,你说,你给了赏钱没给!”

……………………

原来李海牛出生在济南府下一个小地主家庭,因为父母二人全都吸食鸦片,田产和房屋便渐渐地全卖了个精光。李海牛见家里破产,两个烟鬼父母一日比一日没指望,恰逢捻军起事,他便偷了村人的马匹投奔了捻军。

王贵想当然地道:“就是那些落草的乞丐呗!”

轮到最后吃饭的是洋灰一班二班三班和小车一班二班,他们把所有已经搅拌好的混凝土倾倒在已经挖了10公分深的操场上,再用长长的木板抹得匀实平整了,方才收工。

“好!我现在就盖!现在我就带人!带人盖!”王守业是真的乐疯了头,有些语无伦次的在应答。

人们听姚梵这样说,感到报恩表功的时候到了,开始激动起来,满口的“愿意!愿意!愿意……”

突然姚鹏来了一句:“梵梵,我已经看出来了,你是要造反。”

姚妈急急忙忙的约了中介,准备去看房。

贺世成一口一个东家的汇报着,因为姚梵不许他喊老爷或者其他尊称,所以贺世成只能喊姚梵东家。若是按照贺世成的想法,自己和众伙计们并不从早帆商号拿工钱,实际上是姚梵的家丁,理所应当的该喊姚梵一声老爷才是。

“既然进了一家门,今后就是一家人,你们只要认真工作,就吃喝不愁,月银不短。我这里没有太多规矩,也不兴磕头啥的,但是绝对不许坑蒙拐骗的行为。”

姚梵故意放声说道:“世成,你回去吩咐家里伙计,准备上好的白面,给我做一百斤馒头!再把小米粥熬上三大锅!要稠、要插筷子不倒!再把咸菜给我切碎了用猪油使劲炒,要拌进热粥里能浮起大油花来!”

晚上,姚梵自己则拿起毛笔写了一则招聘。姚梵从小就在父母的‘淫威’下练习毛笔字,十几年来,姚梵隔三差五的总要在晚上临摹上个一张两张聊以自娱,因此毛笔字功底着实不错。

姚梵道:“我要建个私家庄园。”

孙茂文略有惊讶的看了一眼姚梵,随即笑道:“这的确是积阴德的好事,但凡灾年修路建房,总是能多活上几口子穷汉的。姚兄你既然有这个宏愿,为兄也愿意助你一臂之力,到时一定为你上表朝廷,请皇家的表彰下来。”

姚梵听了记在心中,连忙举杯致谢。

姚梵摇头:“我倒不是因为看不起他才不去赴宴,只是我确实已经定好了行程,不想拖延。”

“哦!弗兰克!这是我的荣幸!”美利士大喜,紧握住姚梵伸过来的手。

“作为朋友,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小忙。”姚梵提出要求。

“请尽管说!如果能够帮得上你,这是我最大的荣幸!”

“有这样一个德国人,他的名字叫卡尔-马克思,你听说过没有?”姚梵把手松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