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我们走吧!”

两枚砍刀几乎同时被砸飞,刀锋甚至被砸开了两个缺口。

范飞的瞳孔瞬间收缩起来。

猫爱鱼,狗吃肉,范飞现在就是小怪兽!

在吕恒内心无比挣扎的这段自语中,范飞已经走出了那条通道,走到了安全的地方。但吕恒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异常清晰,每一句话都重重地敲在了他的心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啊……”

但吕恒的犟脾气却上来了,偏要看看那个坤包,于是拉着范飞大步走了过去,捡起了那个女式坤包。

范飞不知道这个“他”字是指自己还是吕恒,但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局!骑摩托的人一直在跟踪自己和吕恒,并故意在吕恒面前抢包,就是引吕恒来追。只是现在不知他们到底是要对付吕恒,还是对付自己,所以他必须劝阻一下吕恒。

而为了证明捉拿范飞归案的决心,吕恒甚至还掏出手铐钥匙在范飞面前晃了晃,然后把钥匙从地上一块水泥盖板的缝隙里扔进了下水沟里,并得意地说道:“这下好了,除非你砍断我的手,或者你自己的手,否则你别想从我这逃走!”

“哦?哪三种?”吕恒挑了挑眉毛。

但当吕恒去掏它嘴里的东西时,一直很老实的红尘却忽然剧烈地挣扎起来,四肢拼命地动着,试图挣开来。但吕恒早防到了它这一招,用左手握住了它的整个身子,只留了个头部在外面,它也就不能像抓伤何步尘的脸那样划伤吕恒的手。

范飞最初时确实被这雷声给震惊到了,可是细细一听,又觉得那不是雷声。再听了一两声,范飞便以自己灵敏的耳力听出来,那不是打雷,而是有人在远处放那种礼花炮,这一切只是巧合而已。而正因为这种巧合和先入为主的判断,所以在场的围观群众竟然都没听出来这是礼花炮的声音。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原来我真是大贵人!”道士讲累了的时候,范飞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范飞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想找他对付姓海的?”吕恒在后面嚷了一声。

“不认识,只是听说他是罗家的族长,能量很大。你说啊,他们到底什么关系?”范飞想到罗勇的事,心中很是紧张。

吕恒感叹,他纯粹就一老大不小、观念过时的愤青,这或许都怪他那个老头师父害了他,把他雕塑成了这种“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臭性格,弄得他永远不能适应潮流。

“你敢诽谤警察?老子一枪毙了你!”吕恒脸色一变,忽然闪电般地从腰间摸出枪来,然后食指一动,竟然扣动了扳机。

“好啊,一会接着打。你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咱们这也叫不打不相识啊!”吕恒喘息了一阵,慢慢地站起身来,往地上看了一眼,忽然惊道,“糟了,录音笔呢?刚才被我扔地上去了,也不知道踩坏没有?”

“我……我怎么可能想杀你?我只是听说你是高手,想和你较量一场。”范飞愣了愣,顺口答道,内心里却忽然掠过一些茫然。

“吾道不孤也!”

于是范飞只得悻悻地去结账,他掏了七十多块钱,便心疼得暗中直咬牙,毕竟这可是他平时一周的饭钱。

“没有,我没有酬劳的,乡里乡亲的,义务帮忙而已。”范飞赶紧声明道。

吕恒这几句话顿时将了范飞的军,就像在他头上浇了一盆冷水。范飞明白,不承认是不行了的。现在他的情形很不妙,如果他和吕恒多说上几句,正在炒菜的郭琴或许就会听到动静出来查看,那就麻烦大了。

了解了一下家里的情况后,范飞正准备挂电话,心情大好的范之然忽然兴致勃勃地问道:“飞飞,小丁那里怎么样了?”

“我有什么办法?要拿地拿工程,还要办手续办减税,总得先伺候好马镇长和国土局、税务局那帮爷,其他的方方面面也都得打点,这都得使劲地往里面砸钱。如果工程搞完了,拿到结算款,我自然就能拿回前期投资,光镇政府的这栋新办公楼,我就能拿到五十万以上的利润。可后来马镇长被纪委双规了,国土局的周局长也跟着倒霉了,我要是还不跑,送钱的事迟早要被捅出来,那我不是要跟着坐牢?”史亦唉声叹气地说道,“说来说去,只怪我运气不好,唉。幸亏我还给你们留了套房子,另外还留了二十万,也不算一败涂地……”

“美女,你喜欢看就先看着吧,反正我今天都要在外面办人口普查的事,得晚上才去我姨妈家送书。今天下午六点左右,我还要来你们这个单元送表格,因为有两户住户不在家,这些书你就到时再还我吧。”范飞善解人意地提了个建议。

另外,看许家也不像有钱的主,住的也是八十平方的小房子,许老爷子还真能拿出五万块给自己?估计他也是在开玩笑吧。

范飞本来就是想用这种骚扰手段逼着郭琴打电话求助的,看她会不会去找史亦,看她和史亦到底是真离婚还是假离婚,也看史亦有没有偷偷躲在她家里,却没想到她会直接向门卫“报案”,只得赶紧溜了下去,若无其事地离开了一单元。

吃了个半饱后,范飞这才看了正盯着爷爷呆的许静一眼,开了个小玩笑:“许静,你也来吃啊。别客气,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红尘在你爷爷床上睡过吧?我去看看。”范飞说完这句话,就径直走到了大卧室,在床头床尾细细地看了看,又细细地闻了闻,果然枕头旁有仓鼠的味道,同时也仍然夹杂着一丝极淡的重金属味道,而这种重金属味道,竟然很有些像黄金散出来的味道!

其实范飞能认出丁易和许逸凡,自然还有更多更重要的判断依据,他说的这些不过是冰山一角。但他现在根本不想多说什么,反而刻意隐藏起自己的心机来。

“是啊,爷爷,范飞可是个能人,他说保证能帮你找到红尘。”许静在范飞身后抿嘴笑道。

范飞不经意地扫了那两个男人一眼,又看了一眼丁诗晨和许静的侧脸,于是现丁诗晨正对着那两个男人露出微笑,但笑得有些不太自然,脸上还有些错愕的神情。而许静的反应就更奇怪了,她皱着眉头看着那两个男人,还微微地撅起了嘴,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许静和丁诗晨相视苦笑了一下,只得停下步子,无聊地四处张望着。丁诗晨偶然往身后一看,顿时眼睛一亮,对着五十米开外的一个青年招了招手。

许静却怀疑这是一只受了工业污染,产生了奇异生化变异的仓鼠,所以连老鼠药都药不死它。她屡屡劝爷爷把这只仓鼠给人道毁灭掉,否则万一哪天弄出鼠疫或咬伤人之类的事就麻烦了。不料爱鼠心切的许逸凡根本听不进去,还痛骂了许静一顿,责备她没有爱心。

之后,丁诗晨又帮范飞办了张手机卡,给他选了个尾数带8的号码,并为此多交了两百块钱。

见售货员已经飞快地开好了票,范飞长叹了一声,无奈地对着售货员说道:“你们商场难道不打折的?”

许静和丁诗晨笑闹了几句之后,便揽着丁诗晨的肩膀,指着街对面说道:“看那里挂着的公告,有人中了58万的双色球耶,手气可真好!”

丁诗晨咬着嘴唇想着心事,脸也一下子烫起来,心里似有一头小鹿在拼命地奔撞着。

范飞这个小处男虽然有些闷骚,但出于农村孩子的天性,还是比较保守和传统的,所以他与性格、穿着都比较奔放的许静之间就注定是互相看不对眼。

当一个素有刀子嘴之称、有着女强人外表的漂亮女孩忽然展现出脆弱的一面,很多男生都会涌出一股强烈的怜爱之情,然后把怜爱悄悄转换成爱情,任平生就是这样。

“呀,停停停!快别说了,羞死人了……我不听了,真不听了!”

许静疑惑地看了看丁诗晨,就现她的嘴虽然抿得很紧,强作镇定之状,但嘴角却有一抹怎么也藏不住的笑意。

“我们执行局就这么几个人,总不能为了你们这一个案子,满世界地去捞人吧?其他的案子也要办嘛!所以关键在于你们自己能不能提供财产线索,命运就掌握在你们自己手上。”包法官用充满哲理的话结束了这一堂普法教育课。

范之然转身就走,一直走回到刚才谈话的僻静处,才缓缓地吐出了这六个字。

话和道理都很朴素,但贵在他按着自己设定的道路,这么走了一辈子,撞到南墙也不肯回头。

被这个笑容给震撼住了的丁诗晨,鬼使神差地问出了这句话,然后才回过神来,脸上顿时飞起了一抹红霞。

“刚才你和诗晨说的那些话,我都知道了。我问你,你最后说那段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