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蹊跷,通常狼不应该是夜晚出没的吗,而且听那边的动静,好像并没有我们想象的这么简单”,听完封月的分析,芊筱芳觉得却有其理,不由侧耳倾听,眉头却不由皱了起来,“我看大家待会还是小心点为好,远非常理的东西肯定会伴随难以预测的剧情,大家见机行事”

“对了,一直都忘了介绍了,我算是这傻小子的半年亲人,因为他从小就是个孤儿,还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怎么样,星语陌小朋友,看了这小子的功夫有没有一点点的心动呢,老头子我的武学造诣早已登峰造极,这两下子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我说,要不要考虑拜我为师啊”老乞丐向众人解释着自己的身份,最后话语的重点竟然放在了星语陌身上,只是当大家把视线再次往老乞丐身上聚焦的时候,各自考虑着,刚刚说出的话语究竟会有几分的水分呢

只见变大的黑虎,已然都需要仰视才看得清全貌,全身的毛发乌黑发亮,再加上此刻浮于体表的黑芒,竟好像带了一丝的吞噬之力,透过枝桠洒向地面的斑驳阳光都好像要被这一团黑所吸引,口中不停吞吐,竟也凝聚出一个模样差不多的球形真气团,仰头低头间脱口而出,加上前爪的助力,速度竟也夸张,再眨眼间,两团真气已针锋相对!

就在三人正被周围茂密的植物跟各种各样的新奇事物所吸引的时候,一声震天的啸声自远而至,啸声突兀却猛烈,说是震天其实一点都不为过,因为甚至有种错觉,若是距离与啸声足够近,耳膜甚至都能被震破

“意外,意外,我月哥哥就是爱多管闲事,刚刚他无意的举动,希望没有坏了你除恶的雅兴,我们还急着赶路,再会再会…”说着就挽起封月的胳膊,恨不得那就把他拖走,越远越好,因为刚刚封月看芊晓芳时候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粉色紧身袍,下身散花裙,腰间是金色绫罗系成的一个大大的蝴蝶结,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鬓发低垂,显的体态极其修长

听着周围各种议论声不绝于耳,星语陌愈加好奇,“哎,呆瓜,评书是是什么东西,很好玩吗,怎么大家都那么期待的样子”

身后不远不近,是老乞丐跌跌撞撞同样不紧不慢跟随的身影

三桅大船承载着太多的憧憬,依旧缓缓驶向彼岸;春去秋来时光荏苒,边岸小镇故事多,只是心事又与谁诉说

“大个子,莫非你是聋子?到底能不能听见本小姐在说什么?!”

“哎,我说年轻人,老乞丐我大老远就闻到了自远而至的酒香,寻得源头竟然是你这个葫芦里传出来的,浓郁醇厚,材杂味却不散,还有那一丝淡淡的果香,哇,香味久久不散,久久不散,连空气都渐渐粘稠,极品,当真是极品啊,世间罕见世间罕见啊”老乞丐一边说着一边也同样的在打量着封月,打量他的装扮打量他头上奇怪的青巾,还有背后那长长的包裹

封月双手缓缓的接过葫芦,心里说不出的温暖,他知道楚天行嗜酒如命,如今却把这个储酒的葫芦赠与了自己,造物者当年堵掉了自己无数条路,但同时也给自己开辟了另外的一条路,这条路上充满着自己梦寐以求的亲情,真的说不出这到底是自己的不幸呢,还是万幸呢

“我预算不了,他人也一样无法预知,所以在一片未知之中,唯一的明灯是握紧在你自己的手里,知道我为什么从开始就让你拿青巾遮住左眼,只是担心那充斥在视线里的红会左右你的心志,也许是跟那一晚的血腥有关也许是与生俱来,又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让你的左眼之中戾气甚重,而且更会随着你的情绪变得躁动不安”

封月缓缓的躬身,抓起散落脚边的青带,漫步从楚天行身边擦肩而过,望着封月那微微闭合的左眼,心思一阵凌乱心头说不出的躁动,也不知的眼花,还是封月左眼球不经意的转动,眼皮微开,竟有一丝红转瞬而逝,好像有什么东西沉甸甸的压在心头,连呼吸都越加困难,刚刚仿佛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让人隐隐作呕,望向封月缓缓隐去的背影,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不知是由于天气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一颗汗珠顺眼角滑落

“或许真正喝醉酒的时候的自己才是最清醒的时候,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喝酒永远都没有对错,即使错那也是喝酒的人错了,是喝酒的方式错了,人人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有些时候喝酒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品味个钟滋味,而是沉醉于当时的氛围,欣喜的是喝酒的感觉,不去在乎酒到底有多少,也不去在乎酒到底有多好,只要身边陪伴的是亲密无间的人,只要酒里包含着满满的深情”

按照楚伯伯的指引,封月像往常一样静心的打起坐来,之前的打坐只是静心凝神,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而这次却是大不一样,有意为之!

“记住了,这种姿势就叫打坐,可别看它只是一个这么简单并且枯燥的动作,当中益处却是良多,无欲无求的冥想可以增强一个人思维的敏捷度,而且静下心来的打坐,可以让一个人体内的生理循环达到一个平衡的状态,对身体有很好的调节作用,屏气凝神的打坐更可以让你在吵杂的环境里得到释放,让自己的心灵达到净化”

“小朋友,也许你掩饰的很好,但我依然可以看得出你眼神里面那一抹的恨,家破人亡本就是人生大苦,非常人所能忍受,有时候适度的发泄才能更好的调理生理的平衡,也许你心里从开始就会有个疑问,也许你也能感受到我的阅历非平淡无奇,也许你会觉得我好像世外高人,既然知晓你悲惨的身世,为何不传授你一套精妙的武功让你下山报仇雪恨,其实并非我不会,而是我不能,当年的我在剑之一道小有成就,而如今的我早已是平凡再平凡不过的一个普通人,已无握剑的勇气与握剑的力气,所以也没有什么可以传授给你的,但是,你不要简单的以为音律只能用来欣赏,若是运用得当,依然是利器一柄”

“先前不是说过,救你并不全是我的本意,而是它,这把琴;那个晚上,我像往常一样醉卧草坪,却突然察觉到琴身传来的阵阵波动,而我也是略懂占卜,衍算之下发现古琴所指引的方向是江河对岸,也就是你出生的地方,于是我让大白背着琴去找因缘所在,最后,就把你带了回来”

随后,口中低低念着咒语,只见那黑幡慢慢缩小,从三丈到一丈再到一尺再到巴掌大小,再到彻底融入掌心,随之消失的,还有诸多的灵魂与残缺不全的,当然,包括自己的母亲

刚刚的血腥与恐惧仿佛已经在对未来的憧憬里慢慢冲淡,取而代之的是握紧冷刃的双手,跟眼神里的疯狂;看到他们神色的转变,领头之人很是满意,随后单手向天,嘴里时不时念着生涩的咒语,随着咒语的持续,手心黑雾翻腾,一只迷你的黑色小幡慢慢浮出,变化远没有停止,只见这黑色小幡径直旋转过头顶,而且,随着不停的旋转,慢慢变大,直到一人左右才慢慢停止转动,此时再看这黑幡,黑雾更加浓郁,仿佛再多看几眼就会被吸入其中,阵阵哀嚎声不时的从幡内传出,有兽叫,有虫鸣,甚至隐隐约约听到人的哭喊声,让人不寒而栗;阴风阵阵,仿佛又给无月的夜增添了一抹黑

“以后,别惹我”,封月面无表情的说着,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说罢,如同丢一件东西似得把封延江随手冲旁边一丢,没再看一眼,转身慢慢消失在了围观人的视线里,而这时下人们才回过神来,赶忙跑过去看自己的主子,封延江此时衣冠不整,布满灰尘,满头大汗,神情紧张,哪里还有什么大公子的范儿,恶狠狠的瞪着下人,“滚开,一群废物”,转头望向封月消失的地方,后背还微微泛凉,那冰冷的眼神,现在想起来还后怕,仿佛是一只野兽,没有一丝情感,也许这道阴影,将是他永远也都度不过去的坎了

每天除了锻炼、吃饭,恐怕吹奏就是自己唯一的娱乐项目了,说是娱乐项目,倒不如说是一种放松的方式,轻声里感受自然,质朴中品味人生,说来也奇怪,从那晚开始,封月就感觉自己对周围的很多音响渐渐的敏感起来,闭上眼睛总能听到各种各样的声音,在那看似毫无关联的吵杂里,自己总能辨析出别样的音色,哪怕仅仅是一片叶落,封月也能从中听出别人所未曾在意的声音,好似魂归大地的喜悦,也好似一股重生希望的点燃

“封儿,我的孩子,这么晚了怎么还一个人待在外面,是不是还在想着晚上的事情”

恐怕也仅仅只有那个扎着小马尾的小女孩,依旧会对封月露着亲切的笑容,而那小酒窝,也或多或少温暖着封月那早已冰冷冰冷的心,这个小女孩,也就是镇长封君年唯一的女儿,封月的二姐,封茹儿

女子疲惫的睁开眼睛,“孩子呢?孩子怎么了”,语气虽无力,却尽显关怀,“刚刚好像听见产婆说孩子坏话了”

嗖的一个回旋,封月的身子在原地定格,古琴托于左手掌间,用手随心而动,四周仿佛吹起一缕清风,一道道淡淡的青色光芒正在空气里凝聚,下一刻便是波痕四起,惨叫连连!

血花在半空飘舞,艳丽夺目,一朵朵鲜红的小花朵,点缀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