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一声低吼,看似相交的火团竟然蠢蠢欲动,马丰的脸色愈发凝重起来,这厮控制剑气的能力远远超乎自己想象,他将大半成的元力全部集中在剑尖,一击欲破十字斩的支撑点,而那诡异的风涡竟还附有引力让火光背驰而去,赵君意脸色微微发白,没想到分子的诱导力竟如此难以控制,望着两人剑尖的火光,赵君意气势似乎再涨一分,陡然间,空气似乎都被火光烧焦,赵君意不经意间,摩擦了身体内部的粒子,产生的灵魂威压对着火光直直地爆射而出!

噔噔两声,赵君意组成的剑幕不足以抵挡剑气,但那剑气也随剑幕的崩裂而消失殆尽,“不够快速吗。”赵君意喃喃低语,眼中燃起了兴奋的神色,朝前迈出数步,黑絮双煞因赵君意的气势忍不住发出低鸣,他一袭银袍在风中猎猎作响,随着他的虚步,赵君意的气势节节攀升:

虚空一阵荡漾,谭幽一改之前的从容,急忙道来:“我有件事想拜托您。”语气尊敬,莲主看着谭幽严肃的面孔,放下小白狗道:“何事来求?”

却听得“噗”的一声,赵思拓拿着剑将蛆鬼的双臂砍断,那人惊吓后才晃过神,发泄似的抽出自己的剑砍去,却发现怎么也刺不进蛆鬼的身躯,再看前方还有密密麻麻穿梭与地底的刀刺,两人连忙运起轻功之功法御风飞行,赵思拓飞行之际开启神识,顿时冷汗从额头上冒出,却觉背后突地疾风似过,再回头,无数刀刺宛若箭矢般冲赵思拓袭来,赵思拓拉着那人飞得更高,脚踏清风快速回城。

李逢难得的老脸一红道:“虽然东西都做出来了,前几天运来的矿石也已经分离完毕,但这东西如何装进去,又该怎么装确实……”孙镇可是第一次看到烽火营内的人露出尴尬的神色,赵君意道:“无妨,我这就示范一次。”李逢连忙答好,又召了其他人围着赵君意。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吗?”陈烈笑过后严肃道:“事关生死存亡,我可不会开玩笑的。”李逢搓搓手,不停点头道:“那是那是,请问这位是……”他看着赵君意虽是少年,但气质稳重,不骄不躁,孙镇道:“这位是赵君意少主,如今的三军统帅。“统帅,李逢这厮差点又要说出开玩笑的吧,孙镇低头对赵君意道:“其实自从少主交给属下图纸后,烽火营就在研究制作,但时隔半年,他们对有些零件还不是十分清楚,这才要少主亲自前来,否则……”接下去的话赵君意明白,研究者素来心高气傲,对不明白的东西一定要竭尽自己所能,恐怕有些东西真难倒他们,他一脸期待道:“如何,那三样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顿了顿又道:“别说这么多了,先进。”

“我等定当万死不辞,追谁少主。”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赵君意时常问道王意涛可有人询问自己,王意涛都说没有,心想:“梁州这儿谁不知道少主,为何还要问是否有其他人。”驻守在门口,发现有一离士匆忙赶来道:“外面有一少年,说是找少主,我们以为是假,但他无论如何都不走,说是有要事通报。”王意涛急忙将此事报给赵君意,赵君意此时正运动修炼,只说了“准。”一个字便让那少年进来。

“我若说并未背叛少主,少主可信?”赵君意没想到孙镇会这么说,他哼了声:“出卖我的消息,又将销兽药涂在军令牌上,难道不是你所为?”

赵君意感激地点点头,无论怎么说,袁迪居确实是个称职的大哥:

“怎么会……小杰子明明是从小和我长大的,明明是从人贩子手中抢来的,明明我们有说有笑地过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一句句“明明”犹如刀割刺在宋杰的心中,宋杰侧头小声道:“一切都是府主大人的安排,我从未忘记。”赵君意此时的心情不知该如何形容,若论两军交战,安插探子间隙再正常不过,但从宋杰与梁虎的眼神中,他同时看到了破碎的光芒,那是一种信念,一种兄弟之情,就像孤儿被父母抛弃,老人被子女嫌弃:

“莲主能出去了,莲主能出去了,我幽伏山有救了……”就像是海天一线,赵君意能感受到莲叶上传来的喜悦,他用眼神询问十灵兽,十灵兽黯然摇头,其中修为最高的龙宇说道:

“莲主,这……”

墙壁上镌满了复杂的纹图,这是间十分宽广的殿宇。

啊?袁迪居差点被自己口水呛着,他什么时候欠着小子人情了,赵君意故作腼腆道:

“难不成袁庄主能够夺天地造化,就连这气候也能改变。”迎着赵君意闪闪发亮的眼睛,袁迪居咳了咳道:

赵君意笑道:“大娘有所不知,为了我那三哥,我尽量编的简单易懂,什么细胞呀,什么组织呀,基因的……”至少列举了七八个名词,黄大娘起初觉得奇特,并无什么反应,但越听到后来越不对劲,只因有那么几个字与祖上传下的袁氏心经颇像,听到最后,竟欲出手夺书,吓得赵君意慌忙躲开,一根银丝缠在黄大娘的手上:

大声吆喝,一片刀光剑影,一百多号人围着十余人攻打,身着离士营衣,有一人喊道:

“那么道又是如何产生的,就像大地为何会能长出花朵,花朵为何能结出果实。”赵君意问的诚恳,却是将素来以智者头衔挂在身上的谭幽伤了脑筋,他摆摆手说道:

赵思拓拿着剑直直劈在“葬身印”上,他双手持着剑对众人说道:“我们也该尽我们自己的力量。”顿时无数刀剑冲向同一个方向,就连不知何时出现的小白狗都用脑袋撞击葬身印。

赵君意和众将领被包围在一个圆圈内,陈烈和王意涛小德子紧挨着赵君意,众将的头上似乎有汗在滴下,说不怕那是假的,对方高手和人数都远胜己方,却听赵君意出人意料地喊道:

向正天跨入府门,见门口站着的一左一右是周吴二人,他们自身的气势并未收敛,向正天心道少主的排场可不小,见赵君意走来忙道:

是啊,他们这场大比,并不是为了比个第一第二出来,虽然形式上这样,却是将自身的精神传达给每位离士,看着底下离士们炯炯有神的目光,陈烈在旁欣慰道:

震惊,再次的震撼,无论是底下的离士,还是坐席台上的百姓,无一不露出震惊的表情,但随即,他们的震惊转变成深深的狂热,他们的热血在沸腾,他们的战意在燃烧,赵君意的行为,是追求极限的创举,马霜与许宏言互相对望一眼,各自在对方的眼中看见惊讶与佩服。

刀芒在阳光下闪烁,赵君意分明感受到一股让自己战栗的气息自刀上传来,原来他也隐藏了实力,赵君意的眸子暗了暗,梁州将领比他想的还要聪明,马霜大笑了一声,脸上却无半点笑意,长刀脱鞘,叮的一声,竟给人一种恍惚眩晕的感受,在他拔刀的一刹那间,空气中彷佛有什么东西变了,一种欲让人呕吐的感受令胸口窒息,赵君意深深呼了口气,属于他独有的气息紧紧撼住此方擂台,其他六校尉纷纷退后,马霜的威压他们不敢相抗,但观赵君意,依旧笔直地站立在台上,这不仅让校尉们惊讶,更让底下的离士们崇拜。

见到赵君意的软件在自己身前,许宏言眼底里闪出一丝恼怒,他赵君意再妖孽再天才,可是现在确实实打实的抱元中期,竟想隔空凭着一把软剑对抗自己,真是,痴人说梦!

赵君意此时依旧处于修炼状态,他扬起了嘴角,道:

“不愧是神射手陈烈将军!”

黄芝琳将右手放到自己的唇边,回忆少主那句“再等几年”,一颗心扑扑地乱跳。

“不对呀,火源大道降临怎地会变成这样!”如雷鸣,那片由火源大道变成的火海,如巨浪翻滚,由天落下,绚烂了整个半空,那片倒下的火海唰地一下如油锅滚落,几位分元境将领顿时失色叫道:

“火源大道!”周百成喃喃低语,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火源大道的投影,刚才那个红色图纹正是火源大道的影像,这些大道其实在自然中存在,他们平时为火,却在火中自有他们产生的规律,赵君意听到周百成的低语声,心道奇怪,刚才的图纹不就是灵粒子经过空气燃烧而产生的轨迹么,那名副尉,绝不会想到一个未满十岁,未到分元境强者层次的赵君意,竟然会在最后关头,让火源大道加身。

“嗯,黑影?”向正天疑惑的眼神望向孙镇,孙镇觉得那几道黑影身法虽快,但本身修为不高,派了几位副将道城中巡视,自己与向正天继续演练阵法。

赵华伟这边却是遇到了麻烦,库房明明就在咫尺却怎么也进不去,他好不容易用迷药迷倒了库房门前的一干侍卫,着急地来到门口发现还有机关阻挡:“这厮若不是心虚,怎么会设机关在这儿?”所剩时间只有四分之一了,赵华伟不能再犹豫,他接下去的动作必须得一气呵成,否则一旦露馅不知得殃及到多少人。

“你们的视野,将不再局限于天下功法,你们的战斗,将不再困扰于招式的演变,我会让你们短期内大大提高战斗力,并且承诺,好的丹药都将分你们一部分,你们看,可好?”

“黄鼠狼给鸡拜年。”赵君意心道一句,面不改色说:“我看两位马不停蹄地看来,在此谢过两位的好意,如果只是关心下我的身体,那么你们出门向左,可以去梁州城逛。”如果是平时赵君意自然乐意和他们周旋一番,但赵君意现在一来伤势未好,二来实在担心他们来这儿的用意,因为他俩都是赵弈派来监视自己的,说起监视,赵君意可不认为他们真的在监视自己。

“不劳费心……”赵君意说了几个字便咳了咳,那大夫笑着说道:“不如让老夫把把脉,看看少主的身体是否有异?”说着便一只手想搭在赵君意的脉搏上,然而赵君意似条件反射,手腕一翻,便把老者的手扣在下面:

“你将来,一定会站在世界的巅峰。”他向少主拼命地学习,他崇拜少主的机灵,和他那无时不刻让人惊讶的洞察力、武艺,甚至到后来自己无意中发现的元力,他觉得少主就是自己的神,他的行为,颠覆了世界的传统,抱元境的功力,是任何人在八岁时想都不敢想的事,而他的少主,默默中成长,默默中承受着来自府主的打压,所以他为了报答少主,义无反顾地一切听从,哪怕真叫他死,他也会二话不说。

“风送”是利用强大的气体流控制对方身体,身体越用力反而越容易被控制,正是借力反力的好武略,赵君意惊讶时,眼前的驱鬼身后突然冒出了好多双弯曲的手,竟像千个蜘蛛的脚,缠缠绕绕,饶是以赵君意的定力也不免头皮发麻,这个驱鬼的身后,原来还有无数个驱鬼撑腰!竟是排成一条直线,看起来就像一个蛆鬼似的。

向正天听闻后低头,自己的身世鲜有人知,自打进入军队后更少有人知道他的出处,而他在军队一向严于律己,赏罚分明,所以年纪轻轻便是定远大将军。

“啊,”看着赵君意双手抱胸,张新道:“那为何少主命我们三人藏在马车上,又为何替我们拦住了向正天将军,难道藏于马车不正是少主怕有人刁难我们,而向将军那,也是少主起了收留之心才会这样做。”张新刚说出口,张瑞便急忙拉着张新的衣袖,蔡金觅虽不出声,但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赵君意微微诧异,眉头微挑:

“好个侍卫,抱元前期的人竟然装作六纬前期,说,你是哪儿的!”随着一声大吼,赵君意的身体外露出淡淡元力,对于违反常理而具有元力的现象,那些侍卫中不由一人喊道:

梁州位于峰州之北,是东胜神州的极北之地,然而这块偌大的土壤只有边防将士,王朝将这儿的将士唤作“离士”,意为离别之士,有着一去不复返的含义,又称为“死士”,因为从这儿出来的战士骁勇异常,哪怕缺胳膊少腿也能在临死前拖一个敌人下水。

“你打不过他。”赵弈无起伏的语调打断了赵威的话,赵威浑身震了一下,父亲这样的语调只对其他人有过,为何现在也是这样对自己。

“畜生?”没想到赵君意竟然当面骂赵威是畜生,赵弈莫名其妙地笑道:“你说他是畜生,那我是什么?畜生的父亲?”

王意涛再次凝眸,发现前方人影已经不再,听到赵君意的吩咐,拿出银票递给了幼儿,刘雯欣想说什么,却被赵君意拉上了马车,一行人走远后,小孩到约定的地点,见到了胖子:“计划失败。”那胖子摇摇头道:“没想到他只从动作和语句就能辨别,四少莫是仙魔转世,怎得有如此心机。”小孩望着自己手中的银票,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哼,犯了错还竟敢向本少出手。”赵威本是想好好调戏一番,但见黄芝琳身手敏捷,完全不像侍女该有的功夫,他左右臂膀如展翅大雁,忽地一扇,水雾便如同被割碎的油纸碎开,黄芝琳自知理亏,刚才的“瞒天过海”是想一走了之,但想到若是这样让少主被抓了把柄又该如何处理,只能呆呆地站在那,赵威眯着眼佯怒道:“你可知你这是重罪。”

“魂气归于天,殷主自在仙,以道君臣属,一念在心间。”语句分外响亮,宛若出声于高山悬崖,磅礴气势,却仅回荡在房屋内,一道白色之光闪电般刺进了赵君意的眉心,赵君意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就听到王意涛大呼:

“娘,赵君意是妖怪,是妖怪,他眼睛会发紫,他是妖怪,是妖怪!“听着赵威不停地重复低喃,张逸逸出言怒道:“清醒点,你给我清醒点!那绝对是你的幻觉,若是功法,他找君意才六岁,怎么可能。”赵威混乱中听闻这句便沉默下来,反倒是一旁的赵刚听后快速说道:“我这就禀告父亲,说赵君意是妖怪投胎。”小腿一蹬便飞快跑去,张逸逸刚想去追时,听到赵威道:“杨喜康死了。”

杨喜康呆愣了片刻,哪怕功夫再高,意识的转变也是有限度的。只觉得左脸突然火辣辣的,嘴里似有一阵腥味,赵君意这一巴掌极快,又卯足了劲,正中脸颊,清脆的声音响在整个院子中。

但观赵君意,连刚才向夫子问好都没有,他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维里,时而蹙眉时而叹息。

这一站,真可谓惊心动魄,无论高层战力还是离士军兵,其间曲折让人心七上八下,如果没有皇无,他们可以说是大获全胜,然而仅凭黄无一人就令大军损失了一半,赵君意深感自己的修为与见识还未远远达到自己的目标,必须将梁州之事快速解决,然后一条心修炼。

梁州以北,化作流光的皇无落在一处湿地,面色难看,当莲主出手时他的灵魂里便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选择逃跑,然而自己堂堂清心大能,已经是这个世界的巅峰武者,怎么咽下这口恶气:

“那小子是谁,那女人又是谁,似乎从未听过……”眼睛里寒光一现,我荒芜老祖的颜面必要梁州全城的性命来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