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过了许久,爆炸的余波终于散去。肖紫玉迫不及待地便睁眼看去。

“不,没有,没有的,我当初只是好言相劝的,并没有对令兄做过什么!”想着少女这般的修为当初一定不可能在场,那当初的事她又怎么可能知晓。从始至终,华珵根本就一点都没有往早已失传的搜魂或是读心术上去想。狠狠心,华珵决定咬牙死不承认。

“不好了。”玄武皱着眉,“月主的入魔已经快要结束了,必须赶紧了,否则,一旦入魔完成,我们将成为第一批祭品,之后,再无人能阻止她了。”

“哥哥,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丢下月儿?你怎么能跟肖一样丢下月儿就离开了?哥哥不是说过要永远和月儿在一起么?哥哥,月儿会怕,哥哥怎么不管月儿了?哥哥怎能如此食言?……”

皱了皱眉头,云倾看着远方也有些怅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真元一圈走下来,迦洛却丝毫没有现有什么现,“修,修,醒醒,修。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可是月修始终不见醒来,一时间,迦洛身边的气息开始有些混乱,修,是不是有谁要伤害你!“阿守、阿护!”迦洛一声大喝,空间一阵波动,仿佛凭空走出了两个男子,单膝跪在迦洛身后,“主人!”迦洛头也不回,左手一挥,一道淡光打入其中一人的额头,“去,找出这三个人类武修。而阿护,你去把新任圣女拿下,给我查清楚她今天都干了什么?”“是。”迅得,两人眨眼间又将消失了身影,却被海皇一把拦住,“慢着。”

只是,调查到最后,莫嗔告诉月修,这次的疫病缘由确实是修真之人引起,似乎是修真界的一次大战,破坏了什么阵法而导致的。可是因为月修曾经切切关照必不可与修者有什么瓜葛,所以也没有很多有效信息。好在月修也懒得理这些,也许只不过是一次失误,导致的牵连吧,毕竟她在过来的路途中,也确实现了许多修真门派的弟子下山救治民众。月修实在是讨厌麻烦,所以,这种能忽略的问题那是一定要不遗余力地给予忽略。

“路易,修并不是要你放弃自己的信仰,而是希望你真正的明白过来,沿着正确的方向努力,以后才能保护你自己,保护你在乎的人。”

“徐可。”墨依喃喃地念叨了一下。虽然几乎每日进宫,可是墨依差不多算是尽量避免与朝廷的接触,所以对这个大将军,墨依并不知晓。“好了,你先下去休息,近几日我有事自会处理。记住,给我把王家暗桩全部清干净了,一个不留。”

“父皇!”大公主身子颤了颤,眼前一闪,就看见宁王已经把墨依抱了起来,原本阴冷的表情瞬变,温柔怜惜,哄着怀中的娃娃“依儿,别太在意别人的话,别这样笑,父王会心疼!依儿!”旁边然诺也轻拍着小娃的背,“小依儿别理她,听得她胡说。小爹爹会帮你好好处理她的。”

向着宁王张开双臂,而宁王也在一片惊异的眼光中很从善如流地将小人儿抱起,莫离则很哀怨地从墨依的怀里跳到了宁王的肩上。

最初调查到父母的事后,月修并没有太大的反映,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她仍是一如既往地生活,一如既往地秘密练功。月修的左手上套着的一个手环,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淡淡的黄色为底色,缠绕着碧色的花纹,美丽而透着神秘的气息,从小到大从未离身,其实根本就是无法取下来,这手环好似会变化一般,月修长大,它也跟着长大,戴在手上总是恰好合适。于此月修也不曾在意,这是母亲送的唯一的礼物,取不下来也就算了,戴着全当纪念。

“为何?”

“……”为何?她那么害她,她却不能伤她?

为何?他也说不清楚,可是,他知道,现在肖紫玉还不能出事,否则会有很多的麻烦,甚至是灾难。可是,他说不清楚,更看着此时的她,他便更说不出话来!

“回答我,为何?”仿佛是突然之间便阴沉了下来,却又连接得那么自然,少女喃喃地问着,好像是从灵魂中渗透而出的不解与愤恨。

“回答我啊,这是为何?”她的眼神开始涣散,茫然地看着迦洛,“她那么伤了我,为何,我却不能伤她?”

“难道她天生便该有人疼着,护着,而我,便天生的活该被人欺凌,被人伤害,到这种程度都要默默忍受么?告诉我啊,你告诉我啊,为何,这是为何?”

“我……”看着眼前有些不太对劲的少女,迦洛焦急不已却始终做不出任何解释。解释,这却叫他如何解释!

“为什么她便有人护着,有人疼着,我,却没有?”一步一步地缓缓逼近。

“为什么我甚至已经不奢望能有人保护我、疼爱我,只是希望能好好地守护着我在乎的那些人,这样简单的愿望都不能得到满足?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何?”

“不,不是的……”焦急地想要辩解,迦洛却不知该怎么解释。

“不是什么?不是她有人护着、疼着?可是你看,”伸手指指不远处的混乱场景,“她今日才受到一些伤害,你就已经急不可耐地上来救她了呢!”

“而我,”月修的眼神迷茫而空洞,仿佛要失了灵魂,“而我,似乎以前也有人说过要守护着我,要永远爱着我呢!可是,可是……”

仿佛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楚了一般,少女的眼中盈满了泪,“可是,现在,不管是身还是心,都已经体无完肤了,却始终没有人来救我!”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会护着你,以后,你由我来守护!”

似乎是被迦洛的话惊了一下,但少女转眼却又回复了刚刚的模样,“不,我不相信你,我不相信你了……你,以前,你以前也这么说过的,可是,可是……”

周围的灵气一瞬间变得狂暴起来,苍白的凌空扬起,少女的脸狰狞而痛苦,“可是,你没有来救我,你没有来保护我啊!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保护我,为什么没有人保护我?”

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长鞭,少女身上陡然放射出凌厉而混乱四射的杀气,带着无尽的愤怒和绝望不甘。

“告诉我为什么……”

“修,你冷静一点!”不想伤了她,他灵活地闪避着,可是她的攻击凶狠凌厉,招招直击要害,两人一时之间陷入了僵持。

“为社么,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伤害我,为什么每个人都不要我,为什么每个世界都不是我的归宿?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修……”

“不准唤这个名字……咳……”暴怒中的月修猛地一顿,竟咳出了大口的鲜血,单薄的身形似乎又透明了一下。

“快点停手!你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了这么大的能量了,快住手!”

“哈哈哈哈哈……”手持着长鞭,少女仰天长笑,却显得那么寂寞,那么悲苦,即使在笑,却止不住那脸上血泪横流,她睁大着眼睛,哭着笑,“为什么要这么待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说你要守护我的,你说你要永远爱着我,保护着我的,”

她看向迦洛,那么无助地哭泣着,那么失望,那么悲伤,“那么为什么,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甚至,你将我忘记了,你和别人一起来伤害我,现在,你还叫我放过那个女人,你对我说,我不能伤她!你告诉我,她不能出事!”

闭上眼睛,她的气息又突地急剧上升,悲愤几乎不能自已,“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为什么不能伤她?她不能出事,我便无所谓了么?我伤害她的时候你保护她,那么人伤害我的时候谁保护我?我不愿意,我为何要承受这些?你告诉我啊,为什么总是我?”

-------------------第一百六十五章-------------------

周身的气势节节攀升,此刻的她,仿佛爆的神魔,要毁这天灭这地。

两道身影,闪电便缠在一起,然后分开,又猛烈地撞在一处,再分开,如此往复。迦洛艰难地抵挡着月修的攻击。现在的她,已经陷入了疯狂,只知道一味地攻击,全不顾任何防御,好像一台只知道杀人的机器,满身心都是翻涌的杀意。

不断响起的仿佛金属撞击的声音,交织成一曲混乱却带着些惨烈韵味的乐章。她疯狂地进攻着,可是他却并不想再伤害到她!他看得出,尽管现在她变现得强悍异常,但她的身体其实已经面临崩溃。

然而他无法让她停下来,他的呼唤她听不到,就像,之前她呼唤着深爱的他,他听不到一样。但不一样的是,他是被锁在了那个强行修改的世界中,而她,则是自己陷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孤独绝望得只剩下了攻击,仿佛这样,她才觉得自己是存在的,有意义的,仿佛这样,她才会有活下去的。

“修,快住手,你的身体会崩溃的!”不顾自己会被那长鞭抽到,迦洛猛地徒手抓住了月修疯狂挥舞的长鞭。

使劲抽了几回却始终收不回长鞭,两人僵持了一下,月修竟忽的微笑起来。立时,迦洛的心下一紧,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月修缓缓松开了执着长鞭的手,继而猛地转身,冲向了那混乱的人群。

中了情劫的众人,此时哪里还有平日里的一丝仙风道骨。他们已经完全丧失了本性一般,三三两两地纠缠在一起,女性修者人数本就少,几乎都被几个一群的男人围着,甚至,现在只知追寻本性的众人,一些相对弱小的男性修者,也不比那些女修好到哪里,更不用提还被月修下了一定暗示的众人之间的肖紫玉了。

仿佛一群饥渴的野兽之间,肖紫玉说不清是痛苦还是快乐。此刻的她身无寸缕,只是短短的一会儿,她已经浑身布满了青紫,甚至是齿痕,分不清是多少手在她白皙光润的肌肤上肆虐,甚至,其实都无需月修下的暗示,鲛人特有的微凉的体温对现在焚身,仿佛陷在火炉之中慢慢炙烤的众人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吸引。

凌乱的缠绕着无力的身子,点点落红,和肌肤上处处都是的丝丝缕缕地血迹配着美貌鲛人此刻的脆弱,越加诱惑引人。

被摆成一个屈辱的姿势,也许肖紫玉这辈子以来都不曾如现在这般大开着身子,更何况还是被一群饥渴如野兽般的男人肆意。可是,陷在了中的她,迷离的眼中漾着水雾,在激烈地冲撞里,无力地翻腾在欲海,不可自拔。

其实,即便已经几乎全被控制了理智,肖紫玉的内心却还奇怪地始终保持着一丝清明,仿佛一小股灵魂脱离了身子,站在半空中,看着自己,在一群男人的蹂躏中沉沦;看着自己的身子变得丑陋肮脏;看着自己,离那个心中的越来越远,再没有任何资格站在他的身边,即便是妄想都是一种罪过。

那么绝望!也不知是否巧合,灵魂流下的一滴泪,与地上那被充斥的眼中同时流下的泪,竟重合了起来,苦涩地仿佛一片海洋,笼罩在了无尽的黑暗中,看不到一丝光芒。

“绝望么?”

肖紫玉睁开眼,看着半空中的那个少女。她看着她,无悲无喜,那么平静,那么淡漠。仿佛是个错觉,她淡淡地问,好像是对地上被男人围绕侵犯的她,又仿佛是对半空中只能无力观望的她。

“绝望么?”她又问,眼神迷茫,不知是问她,还是问自己。“看着自己那么在乎的,那么渴望的,就这么在自己的面前被生生毁掉,你,绝望么?悲伤么?”

她看着她,无论是地上瘫软在男人中间的她,还是半空中无奈悬浮的她,不说话。{}

“我很绝望,很悲伤!”她看着天空,不再看她,“而我也知道,是你,为了你所谓的爱,于是不计代价地毁了我那么在乎的人,那么渴望的生活,也,毁了我!”

“为什么一定要毁了我呢?”她看着那个被挡在了结界外的男人,悲伤而疑惑,“为什么一定要伤害那些我在乎的人呢?为什么总是站在我的面前求我放过无辜的人,却从没有人理会他们的无辜?我的无辜?”

“你要他,若一开始便封去了他的记忆,让他忘记了我!我唤不回他,也一定绝不纠缠!可是为什么,要那么残忍?要那么不择手段地伤害无辜的他们?鲛人也有心,你那么做,心不会难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