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听见他的声音,我立刻回神,脸一黑,冷冷的呵斥,很明显的送客。

但是,在诡秘莫测的斗争中,是没有安乐可言的。

“师傅,我去采药了!”如芩将脑袋瓜探进室内。

“你究竟与那……”我还想问下关于她与那洛琏-斯祈的事情,却被打断了。

“三哥,那人怎么……”怎么如此的狂妄,而且看我的眼神还是很奇怪。

等了一会,秋日的慵困让我昏昏欲睡,书上的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不知不觉就在美人靠上支着头假寐起来。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的出声,不过闷在被窝的声音更显得孩子气了,“你的靖侯府里那么多的美姬美妾,还需要我么?”闷声说着,语气里有着连我自己都不察觉的酸味。的确,没有比重遇三哥更让我高兴的事情了。可是若要我于他人共侍一夫,那我还不如没有这个丈夫算了,一切我都可以不计较,可是要我委曲求全那是万万的不能,因为夫妻之间的情谊掺了杂质就没有了原本的美好了。

我激动的跑到龙靖的面前,高声的问道,“你是不是又有什么预谋?你不是说三哥已经死了吗?那他……他不是三哥!怎么会,怎么会,你又在骗我了对不对……”他对于我的质问似语非语,终究只是收紧了抱之泓的手,没有辩解。

他苦笑的喃喃自语,“这下我真成为孤家寡人了……”言语中似感叹似无奈。我默默不语,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我不想一个他从小就背负着一个国家的兴衰荣辱,我的之泓只要平安快乐就好!成大,既然你已是西兰的继承人,就担负起你的责任来!不要说什么这不是属于你的位置,在我看来,你不过是想逃避这个责任!我不会认同你这种懦夫的行为的,本来我当你是朋友,是家人,可是,现在……我已经不知道用什么心情来面对你了!人与人相处还要带着面具的话,那么我情愿你我从不相识!”我说到最后都有点激动起来了。

“也许是……也许不是!但是我们的一举一动别人早就了如指掌了!”龙靖模棱两可的说,随手拿起白瓷杯,轻饮一口茶。

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我怔忡的望着他。他有着跟三哥一模一样的面容,有着以假乱真的身份背景,也清楚我们之间的一切,就连我所有的反应都算计进去了,甚至希望我把过去忘记!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现在我能怎么办,怎么办啊?!我已经六神无主了,连心底最后一丝的暖意也被他击得灰飞烟灭。慌神间,却看见龙靖定然的站在那里,竟没有任何的反应。

……

“我以为,你会想见他们一面的……”不知他此时的心态是怎样的,只不过,他居然还了解从小就孤独的我,多么的渴望这种温情的包围。可是转念一想,这个曾经我以为最温暖的一切,今日都因为他无情的话语而烟消云散了。

“哈哈哈哈。看来你真的很有趣,不过,看你进退得宜,做事又有条理,又怎么会得罪靖呢?”他突然反问道。

天北率先单膝下跪,向他请罪,“属下没有能够保护好爷,愿意接受责罚!”

不过才走到一个山坳处,就发现已经无路可走了,正准备掉头向回走,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有人跟上来了,难不成是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他依旧注视着我说,“若你真是聪明的,该猜得到他是谁!”

我闻言一愣,这才看向湖上,果然在湖面大片凤华花开的显眼位置,两朵并开的凤华娇嫩欲滴,嫩黄与粉白争相辉映,初吐芳华,雍容华贵,十分的吸引人,怪不得这里聚集了那么多的人,应该都是发现了这一大奇特的景致了吧。

“若是有一天非我所愿的离开你,那么可能是我暂时还没有办法赶来你的身边,你要等着我,无论如何,我都会守护着你的!”守护我?全都是骗人的!有了美姬美妾,权势地位,糟糠之妻也能抛弃的人,有多了不起?!

“没有,见你又重新展开笑颜,就算被说千次万次又何妨?我都是心甘情愿!”这话说得风轻云淡,可是内里的深沉却让我一怔。

不一会,翠儿就匆匆走来,手里还多件黑色的披风,才一眼,就让我想起了刚才那个威严十足的侯爷。

炀看看成大,又瞧瞧我,遂叹了一口气,说道,“从这条路一直走,过了兰市,然后向右转就能到了。”

他招呼我们进了内堂,我们才一坐下来,就听见他无耻的说着,“没想到是柳老板亲自来,真是别来无恙啊!在下本来早就想去拜访一下的,可是你也知道,最近店里实在是忙乎不过来,我一时也抽不开身,望你多多包涵啊!”话说得体面,可是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他在损我们。听到他那一句柳老板,我心里一惊,人家对我们了如指掌,可是我们却对他一无所知,怪不得,怪不得,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了。

谁知,这话一出口,他的神色倏变,许久,那双眼睛才缓缓的合上,似乎再自我沉静,等再次张开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清明,依旧是笑意微扬。

“行不行?”成大指着雪狐皮问老鸨。

我深呼吸一口气,才艰难的说出去,“干娘,我想带之泓离开这里!”平地一声雷,干娘听见后万分错愕,可是却又在瞬间的恢复了。让我怀疑她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

我慢慢的转过头去,把工具放下来,用抹布把手擦干,看见他跑得急喘吁吁的,满脸通红,我笑着跟他说,“叫那么大声做什么?又不是叫魂!吃过了没有,干娘做好了饭了,赏个脸吧?”

“为什么不可能?”惨了,我捻到某人的老虎须了!他的声音危险得让人害怕,“阿乔,你是在怀疑我吗?”

我已经问出口了,他自然也不敢作隐瞒,“还记得上元节的那场风波么?那位小姐就是当时坐在那受惊的马车里的人,城南方员外的千金。”

那身影从马车前翩翩落下,我想看清楚他的样子,不过怎么这么眼熟?

“三哥,你会一直一直的陪在我身边吗?”我揪扯着衣服,踢着路上的

又恼怒又纵容我的放肆,他细心的把画眉石加水调和,然后用眉笔轻蘸。对着我说,“来,我来帮你画眉!”他的声音蛊惑动人,平常不喜化妆的我竟然也期待着。青黛蛾眉,以前也只听过张敞的典故,却不知到底实际是如何。

“于是我们就去了华绣阁,要知道那是这里最好的绣庄了,平常达官贵人的生意做都做不完,他一进去,别人本还不想理的。他才瞧了一眼,竟说‘不过是些普通的货色!’。后来连老板都出面了,问我们是哪家的贵人,他说,‘我们不过是普通的猎户,见多了也识得些,但是你们也不必仗着名声眼高于顶!’老板气不过,就于他争辩,但是阿三居然也头头是道的说些我也听不懂的名堂。反正最后老板想让利他便宜的喜服,不过他坚持用雪狐来换最好的。所以磨蹭了这么些时辰。阿乔,阿三到底是什么人物啊,怎么样样精通的?”

“停!停!停!”我大呼!头都要转晕了!他果然识相的把我放下来。

“我就说嘛!年轻人啊!”老太太不知道想起什么,叹了口气,居然没有再深究下去。我看着她,虽说是老太太,不过也是五十出头,总感觉不像一般的村妇,不过也没敢问。“你们就放心住下来,这里很安全的!”

要问我为什么没有自怨自艾,很抱歉,我不会。我从小就是一个人生活,自己照顾自己,所以在那里都一样,当然,在现代是最好的,我相信,我来到这里只是暂时的!在身无长物的情况下来到这里,他们救了我还给了银子,已经很是难能可贵了,没有人必须为别人做什么事情的,幸好遇到的善心的怪人。拽紧手上的钱,我踏出了破庙,找画!

本来,若是纳来当个侍妾的话,作为一个皇族,甚至是皇帝的至亲,根本没有一丝的困难。可是只是少年气盛的十王爷非她不娶,怎么也要她得到正室王妃的头衔。一场宗亲间的纷争爆发,致死方休。最后,皇帝不得不赐死于他们二人,才结束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轰动朝廷内外。

很老土的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情节。但是,为什么我的眼角却湿润了,是为他们的义无返顾,还是为那将王的一往情深?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小时候叔王很疼爱我的,有什么好玩的总是先给我玩,我也最敬重他。可惜是他年纪轻轻就走了……无奈的是皇家从来不纳平民做王妃的,才让他不得不这么做。不过,现在看来,父皇赐死他们只是掩人耳目而已。”他摸着那祖母绿的鸾扣,淡淡的说道。

皇家从来不纳平民做王妃……皇家从来不纳平民做王妃……这句话一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隐隐的不安漫上心头。

“阿乔,阿乔!你怎么了?”三哥轻唤。

我深深的凝视他,随即轻笑自己,太过于杞人忧天了,他,只是我的三哥而已。

“没什么!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凄美的往事,怪不得干娘那么的雍容,孤身一人也那么的自在,你叔王的爱定伴着她,终身都为此甘之如饴吧!”是啊,一个女人,在这种封建的社会,得到如此深情的眷顾,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