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追查,如果发现他们的下落,不要打草惊蛇,暗中埋伏,立刻回来通报!”我对暗卫下令道。

“是我,路公公。”门外之人声音微细。

我卷了袖子正准备往母亲寝宫方向去,那宫人却开口道:“陛下,方才裴学士来过。”

他却又抽身而去。

苏昀睫毛微颤了一下,仍是望着帝都方向,沉默不语。

小路子扭扭捏捏样子看得我忍俊不禁,在他肩上轻踹了一脚,笑道:“莫不是你喜欢上了哪个?”

“你果真希望如此?”他挑了挑眉梢,似笑非笑。

裴铮嘴唇微动,声音却清晰传到我耳中。

我手指微曲,在他掌心里被轻轻摊开,抚摸着每一寸指节。

当天夜里,南怀王一天行踪就送到了我手中。

“豆豆,过来。”她打了个哈欠,说,“给我捶背。”

“你要女皇,我们要权力和财富。当初说好是我们支持你登上相位,权倾朝野,你暗中斡旋,闭塞圣听,为南部盐铁之利大开方便之门,待日后彻底架空女皇,你独揽大权,江山美人在怀,便可允南部成为中。”刘绫深呼吸道,“如今,你向女皇出卖我们南部,让我不得不放弃曹仁广这颗棋子,难道是想违背我们最初盟约了?”

我与他擦身而过,他顿了顿,跟在我们后面徐行。

“人为财死,南怀王富可敌,亲信遍布朝野,但目前仍无篡位野心,陛下切勿操之过急,逼他谋反。”苏昀嘴唇微动,又像是乞求般地,轻声补上两字,“信我。”

曹仁广笑容僵在嘴角。

曹仁广这才答道:“刚到不久,现在……”还没说完,便被人打断。苏昀一身天青长衫,风尘仆仆而来,面上神情淡淡,目光自裴铮面上扫过,落在我身上,微微一顿,随即装作浑不在意模样,向在场其他几位达官贵人打过招呼。

裴铮微怔,随即埋首在我颈间,肩膀轻颤,抑制着笑声,只感觉到胸腔传来的微震。我懊恼地往后退,又被他勾着后腰拉了回去。

裴铮也有和我一样疑问,“翁主见过下官?”

“到时候你若觉得痛了,就咬我手臂,不够话,再让你捅几刀?”裴铮说得很是诚恳。

我噗一声笑出来:“你倒是如数家珍”。

与他相处着实奇怪得很不管是调戏他还是被他调戏好似占了便宜都是他怎么算都是我在吃亏!

我靠在他胸口,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还不到时候,不能让他回去……

贺兰一听,笑意顿时有些苦涩。“此案经手之人一再变换,不知何时是个尽头。家父贪污亏空既然属实,死罪亦是难免,只是却不应死于同党之手,理应交由法办。草民投案,也只为求寻得父亲尸首,让真凶落网,但若因此连累无辜之人,亦是过意不去。”

我故意挣了两下,撅着嘴说:“不是有阿绪陪你吗?”

他的吻落在我的唇畔,双唇亲密无间贴合着,他低声呢喃:“陛下,你强吻了微臣两次,如此明显的勾引,微臣岂能不上道。下次让微臣服侍你吧。”

“我心疼二爹手酸。”我朝她一龇牙,哼了一声。

我轻咳两声,推开裴铮的脸,镇定了心神说:“寡人会降职责骂易道临的,下次谁再犯错,不能用军法打,直接让他回家种番薯!”

“哼!依我看,定是陛下强迫的裴相!”

裴笙方才好歹算救驾有功了,我回头还得封赏她一番,此刻见易道临这般态度,也有些尴尬,便继续干咳,说:“那什么……两位卿家合作愉快。”

他微眯了下眼,深呼吸了口气,笑了,说:“好,我就在外面,有事的话喊我。”又想起我还不能说话,便自嘲一笑,“我在外面等你。”

可到底不过是一句戏言,她不曾往心里去,我又何必认真。

舅母走在我左后侧,笑着问道:“裴学士,是裴笙吧?妾身记得裴笙与陛下一样年纪,当年在帝都也见过她几回,着实是个伶俐的姑娘,却不知怎么回事,到如今还待字闺中。”

如此想来,我也对他信心大增了,转眼看向另外三位大臣,温声道:“寡人也觉得此人不错,你们三个,没有异议吧?嗯?”

“你……”我斜睨他,“你这是在调戏寡人吗?”

“我……”我咬咬牙,泄气了,嗫嚅道:“表舅那人,若让他知道了,想必也就没有人不知道了。”

诶……这个还须做进一步调查,再议。

苏昀出列一步,躬身道:“贪污、受贿二事,暂且查无实证。经商之事,据微臣所知,帝都确有几家银楼、茶楼署名裴相。高祖虽有云,官不与民争利,却也不曾立于法典,以此说来,裴相无罪。逾制、弄权之说,实则直指陛下无能,微臣以为不妥。兼并土地亦不曾违背大陈律法,至于纵奴行凶,不论真假,即便是真,也至多一个御下不严,所用非人的小过。”

裴铮从容微笑道:“是陛下|体恤微臣了,微臣遵旨。”

苏昀垂眸望着我,缓缓浅笑。“陛下,微臣很好。只是……”他别过眼,看着飘落到湖面上的花瓣,轻声问,“陛下既然要与他结为连理,又何必利用微臣打压他?”

于是表舅去招呼小路子了。

想到日间误会阿绪是裴铮的私生子,心里理亏,我就微微地囧了,不大敢抬头看裴铮的眼神,想来那双凤眸里一定含着三分戏谑的笑意。

苏昀带人破门而入的时候,我和裴铮就处在这么一种尴尬的状态下。

表舅瑟瑟发抖地贴在门上看我,下意识地摸摸自己上次被打折的地方,我几个爹爹下手真不知轻重,都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了。

“小路子……”我转过头,幽幽望着他,“你要是敢把寡人的事八卦出去,寡人就让人再阉你一次!”

宫中暗卫的身手都是一等一的强,隐匿功夫更好,不会让人发现,也避免大张旗鼓。

裴铮低头扫了我一眼,松了口气的样子,却目含戏谑,笑道:“豆豆,我不叫呸呸呸。”

“什、什么?”我惊魂未定地瞪着他。

阿绪,我的宝贝弟弟,今年不过十岁,却已有这般大气派,若让他当了皇帝,那夏桀商纣哪里还称得上昏君暴君?跟他一比,我这个淫君还算是好的——而且还是被冤枉的!

苏昀一怔,随即嘴角笑纹缓缓荡开,看得我的心也荡漾了一把,忍不住嘴角勾了起来。

也是,五品官员谁受得了左边住着当朝丞相对面住着铁面国师。

他说完便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