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把头埋进展晴怀里,全身发抖地指向窗外:“有、有蛇……”

“喜欢么?”沈之航以手拖着一枚温润的晶体,形状很是特别,每一个角度都隐着不同颜色的光芒。

小麦住了手,这才发觉自己冲动了,赶紧矜持乖巧地垂着脸坐到一边抹眼泪。

沈之航无心听这些赞美之词,低声吩咐道:“我们去莺鸣居守着。”

“真的?!”一股喜悦冲上小麦的心头,她迫不及待地挣脱开展晴的怀抱,努力地看着他漂亮的翦水双瞳,“你没有骗我?”

小麦给了流苏一个放心的眼神,点点头:“一切顺利。”

“喂,你的伤好了?”沈之航冷冰冰地问展晴,眸子里蕴藏着挑衅的火。

纵然只是平平常常的一句话,但在此刻的小麦听来,却是忐忑极了。赶紧放开展晴的手,上前挽过沈之航,乖声赔笑:“哥哥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计较啦。”

钟嘉奕这么厉害的人,岂会听不出来小麦的话外之音,踌躇地沉声:“那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肯好好服侍之航,凡是不过分的要求,朕都准了。”

这副长相确实最容易吸引沈之航,可也正因为酷似沈莺歌,所以沈之航绝不会有任何逾越的想法。他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去肖想自己的亲妹妹呢?!

“好事?”小麦拔高了声音,不敢苟同,“都伤的不省人事了,怎么会是好事?!”

“你以为他不想么?”钟以昕玩味地笑了,“伴君如伴虎,天无二日,世无两君。你如此得民心,他岂会不视为眼中钉?想想看,如果没有李家与你平分兵权,你想要这天下,只怕比探囊取物还要容易。他对你总是宠让三分,不代表关键时刻他不会除掉你,而今他只是知道除不了你。千万不能小看他的狠心,圣人不仁,他是严谨恪守这个道理的人。你看就连我这个亲生儿子,他不也坐视毒发么?”

“之航被你气得连夜出发前往西域了。”钟以昕也不拦小麦,只慢悠悠地推着轮椅。

身上的肌肤都呈苍白色,居然只有脸与寻常无异……

心口上一震,仿佛能感觉到那种剧烈的不安跳动,望着四周围困住她的高墙,天性乐观的小麦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宫闱深深。

展晴的动作越来越迟缓,前有长鞭,后有利刃,而双脚却开始渐渐麻木!

宁妃站在隐宁殿门前遥遥地张望着,直到沈之航和展晴都已经完全看不见了,黑而发亮的湖面上惟余点点浮光的时候,她才屏住呼吸,一下子关上了隐宁殿的大门。

“啊~”小麦忽然感觉放在胸前的手,闪电般地蹿到身下,放在了臀上,她畏惧地赶紧撒娇求饶,“别这样,白天给人看到了不好。”

勤政殿——

此刻恐怕也不能指望展晴或是沈之航可以及时赶来,这个贤妃,还真会挑时间!昨晚不来,清晨不来,偏偏是展晴走了以后才来!

钟嘉奕一把抓住沈曼君的手腕,抿紧唇压低声音:“曼君!是你给他下得毒!”

钟嘉奕见小麦已经犹如惊兔,忽然朗声哈哈一笑,放开小麦,高声说:“爱妃不用心急,朕今晚答应了去皇后那,明日再来陪你。”又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小麦的手,“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嗯?”

流苏皱着眉帮小麦掸掉落在身上的灰,顺手扯掉蜘蛛网,回眸快步走到押送她们过来的嬷嬷面前:“王嬷嬷,刚才你走得急,这个掉了。”说着,把一袋碎银子放到王嬷嬷的手里,看着她的眼睛,恳求地点了点头。

“你!”萧楚歌回过头,“你背叛我……”

“之航!”钟嘉奕身子前倾,威逼地看向沈之航。

钟嘉奕忙又应和地点头:“不知羞耻。”

展沐斐站了起来,上前几步,迟疑地问:“主子今天……”

他静静地回过头,望着温泉中怔在当场的小麦,唇边勾出一丝浅笑,潇洒地走了出去。

小麦囧了……真不愧是是展晴同父异母的兄弟,虽然外貌风格迥异,但同样是一颦一笑都让人意乱神迷的主啊!莫非他所谓的荒淫无道,是那些女人一看见他就把持不住了?

展晴挑眉,静静地看着花卿丞,直把花卿丞看得都莫名紧张起来。

展沐斐赞许地点点头:“皇上确是这个想法不错,但是,也恰好正中我等下怀。”

展晴爱怜地将脸贴在小麦颊上,柔柔地问:“值得么?”

而这位面生的明丽女子,竟敢和柳小姐叫板?!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流苏狠狠地瞪了花卿丞一眼,花卿丞举双手投降,顺便用眼神表示绝对不是他的错。

花卿丞不管来人,偏偏头:“这里我包场了,你谈情说爱去。”

展晴似笑非笑地扫他一眼,自言自语道:“我们也有数月未见了,本想今日挑选几个美人陪你……”

“怎么了?”展晴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订下了?”展晴的语气中不无遗憾。

展晴感觉到怀中沉睡着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好像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他定定神,搂紧了小麦,闭上眼睛吩咐众人,“都到外面去,但不要离开。”

“你大概没有亲眼目睹过死亡吧?”展晴轻轻地揉了揉小麦的肩,“以前若是有人袭击我,我一定会马上杀掉。但是……”偏过头,对上小麦流泪的眸子,然后闭上眼睛,矜持而克制地在她眼睫上印下一吻。

待喊叫声远去,展晴才望着门口的方向笑道:“我是谁?你不配知道。”

流苏一听就乐了,花言巧语道:“小姐,最近是不是感觉腰经常疼啊?”

娴医sodu

展晴这下真是控制不住了,眼波流转,侧过脸笑了起来。喉结微微跳动,性感诱人至极。

钟以恒扳下脸,意味深长地转过身坐了回去:“凤熙辰是我的,你可别抢。”说完大笑几声,转而敛住神色低声道,“我有更重要的事要仰仗谦裔帮忙。”

但这句话,沈燕语怎么敢回答呢?她堂堂一个皇妃出巡,肯定是坐马车而来,并且全部走的官道,于情于理,都不可能是今天到!

流苏垂下脸,以极低极低的声音说:“只但愿小姐莫要负了……”

小麦忽然莫名其妙想起一个词——死而无憾。

流苏见小麦终于恢复了平静,便扶着她接着往前走:“对了,小姐以往拿到好剑,都会情不自禁地舞一段,不过小姐你今日身子不好,还是不要了。”

“你这就要走?”小麦竟然上前一步,以手指夹住了展晴的衣袖。

俊眸中神采飞驰,分外耀眼。

“呵呵……”展晴又笑了,抱着小麦上了马车,侧身问道,“你这么怕我?”

凤熙辰浅笑着凝视小麦着急的样子,半丝玩味浮在唇边:“我与你好像不熟吧。”

“血龙?”小麦听到关键字,立刻双眼放光,马上蛮不讲理地质问,“你胡说!血龙根本就是个传说,世界上没这东西的,你根本就没有找到这样东西来交换我!不然……”她一手指向凤熙辰,“不然他这种人,怎么会不顾自己的身家性命呢?”

“何以沈大人一来,刺客们就悉数自杀?”魏太后虽然被吓得花容失色,但眼神却是格外犀利。

沈之航单膝跪地,低头道:“臣不知。”

“来人呐,给哀家仔细搜这些刺客的身!”魏太后大声喝令,手也不住地抚着心口。

钟嘉奕则紧紧地盯着沈之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