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卿丞自知失言,在流苏这把凤熙辰当神供着的丫头面前,确实不能说他一丝半点“疑似”坏话的话,摸摸鼻子一把搂住流苏,凑到她的耳边以最诱惑的语调缓缓道,“我是不是冰山,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展晴潇洒地笑笑,跟刚才冰冷至极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谦逊而温雅地侧过头:“沈小姐亲自来请在下用膳?”

待小麦她们走远,陈守敬又打发了灵犀,这才呛呛地问李师爷:“刚才,刚才那小姐说她叫莺歌?”

一个侍卫正好在咬那鸭子,听小麦这么说,忙卡住脖子出去吐了。

小麦一咬牙,换上痴迷的眼神侧过脸看展晴,娇柔地说:“展郎,如果进了宫,还能和你在一起么?”

他是不需要说,也天下皆知的英雄,所以……一定会赢的!小麦紧张地闭上眼睛默默祷告。

假凤熙辰直挺挺地飞了出去,冲破了木栏杆,跌到了楼下,又在地上滑行好几米,滚了几下瘫坐在客栈的大门边。

这下换李侍卫愣在当场,旁边的武侍卫看不过去了,忙上前两步训斥了李木头几句,又哄小麦道:“小姐是不是几天奔波劳累,有些闷了?”

“娘娘……”九娘泪流满面,上前来扶住沈燕语的身子。

展晴猛地勒住马,周遭跟随的马匹已经纵了出去又掉头回来。

小麦一下子回过神来,懵懂地对上展晴的视线,又赶紧避开,想不到回答什么,情急之下,居然闭上了眼睛。

“你倒是还知道有我这个亲姐姐,”小麦似笑非笑地顶上去,“你敢说今天派人刺杀二皇子,劫走本小姐,不是因为你嫉妒?”不待沈燕语发话,小麦马上看向几个大人,妩媚柔婉地笑了:“赵大人、宋大人、张大人,你们可知刚才本小姐与二皇子在做什么?”

她微微一笑:“这有何难?你去给我弄些酒来,我们把他灌醉不就好了?”

他,一直漫不经心却又聚精会神地盯着她,总觉得这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而且……

好吧,她承认,她就是在等着他回头、等着他开口。

小麦心里乐了,有这么个丫头真是省心啊。

那边厢钟以恒算是补救般,亲自喂小麦喝汤,动作轻柔,目光温暖,已然忘却还有展晴这个外人在场:“莺妹,都是我不好,连累你……被凤熙辰……”

——展晴吾爱。

钟以恒显然也听到了这句话,他立在高处,背对月光,暗夜之中,无从分辨他的神情,只听到那干净而低沉的声音幽幽地说:“莺妹,就让你恒哥哥无耻一次吧,只要你跟我走,我就把血龙给凤熙辰。否则,我马上毁掉它!”

钟以恒冷笑一声:“本宫要做什么,还用得着和你废话?”说话间,已然杀招尽显,直攻凤熙辰要害。

房子十分山寨,床也就是一般般的双人木板床,可是这人就一点也不寻常了。小麦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开放过度了,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还能肆无忌惮连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一男人脱衣。

展晴微微凝了凝神,看向盛装的小麦,礼貌而儒雅地淡笑:“请便。”

……

流苏狠狠地瞪了花卿丞一眼,花卿丞举双手投降,顺便用眼神表示绝对不是他的错。

眼见展晴要走,小麦没办法,只好上前扯住他的衣袖,谁知脚下踩了裙摆,整个人往前一摔,直直地跌到展晴怀里。还好她反应够快,一下子抱住了展晴,要不然肯定摔下去了。

因为……展晴纹丝不动,压根没有扶她的意思。

小麦愤怒了:“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展晴轻扬眉梢,奉上一个牲畜无害的无辜笑容:“我以为,你就算摔下去,也绝对不会有生命之虞,所以不能算是见死不救。”

“你……”小麦语噎,忽然想起先前西湖边那深入骨髓的一吻,讷讷地放下手径自倒了下去!

展晴一愣,赶在小麦整个人倾倒之前,接住了她的身子:“怎么了?”

小麦恍恍惚惚地推开他,站了起来,心口莫名地隐隐作疼。她以为那个吻是他给的承诺,却原来也只是一场镜花水月的逢场作戏。为了劝服自己不要那五色莲华么?

不过一个吻嘛,算得了什么?小麦摇摇头,原以为从此和他会走进一个崭新的关系里,看来不过是自己的痴心妄想……算了,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完成流苏交代的事情罢。

小麦勉强藏住失落寂寥的心情,换上甜美的笑靥:“只是觉得如斯帅哥当前,不倾倒一下,难以表达我的敬意。”

流苏和花卿丞这才松了一口气,总算进入状态了。

展晴却蹙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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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中一闪而过的犀利和不悦,随意地笑笑顺着小麦的话:“沈小姐谬赞了,倘若小姐你不嫌弃,在下便陪小姐小酌如何?”

小麦点点头,欣喜却又克制地说:“能陪谦裔公子酣饮,莺歌真是不胜荣幸。”

展晴略微垂眸,眸底颜色越来越深,幽邃而危险。

小麦根本不敢直视展晴,自然也就没有发现他的不悦,自顾自地说去准备酒菜,也没等展晴反应,便逃离了那让她心乱的境地。

展晴凝视着小麦的背影,忽然心下气血涌动,一时克制不住竟咳出一口鲜血。

流苏急忙冲了过来,拿帕子递给展晴,焦虑地说:“公子,还是算了吧,我们另想他法,你这样的身子确实不能饮酒。”

展晴随意地用帕子拭掉唇边的血沫,淡淡地吩咐道:“拿水来。”

流苏赶紧去端来一盆水,展晴洗掉手上的血迹,冷声问:“你可以出来了吧?”

花卿丞背后一凉,没办法地踱了出来,厚颜地赔笑:“熙臣君……”

“知道错了么?”展晴将帕子扔进水盆里。

花卿丞摸摸颈子,只觉得凉飕飕的:“知错了知错了,我不该给她催眠,还欺骗你说下蛊了。”

展晴眸光一闪:“还有。”

花卿丞一愣,流苏大气也不敢出,两人只觉得犹如泰山压顶般的不堪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