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将者,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是一种境界。冲锋撕杀于阵前,百万军中取上将级是另一种境界,现在蒙虎的能力虽然还达不到两种境界的最高层,但他还有勇气,还年轻,还有迎面直视困难的信念。

船头。

春秋战国,百家争鸣。

“轰,轰!”似乎是在回应梅山一般,又是连续的两声呼啸,同样的两块方圆如半张案几大小的石块砸落,好在这一回落石的位置不如第一次那么理想,一块命中在赵军队伍的前方几丈的地方,另一块也只是砸在队伍的右侧边缘地带,仅仅让两个躲闪不及的赵军士卒擦破了点皮。

“将军有令,全军前进,前进!”

“你——!”濒死的胖商贾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怎么也想不到,苦求了这么久,临到终了却还是无法避开死亡。

战场,既有死亡的危险,又有立下战功的希望。

自穿越到这个时代以来,蒙虎的经历不能说风光无限,也能概括为春风得意一类了,开始时虽然吃了点苦头,被那个贪婪的伍长给折腾个够呛,但没多久总算也翻过本来了,至于长沙一战兵败那不是他的责任,毕竟对手可是有杀人王之称的英布,和一等一的猛将对决,被压制得很辛苦也是势所必然。

用不了多久,我骆明会血债血还的,越人的血性在骆明的血液中流淌,这让他没有感到多少害怕,在骆明的眼里,赵佗这样做出焚寨掩耳盗铃勾当的人,根本不配做权力之王,因为真正的王者,无惧任何对手的挑战。

“呼!”骆明艰难的把头从海面下探出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同时顺手将三颗刚刚脱离蚌壳的南珠放入随身的皮囊中。

秦军两部配合默契,深入桂林郡腹地的赵军在西江畔苦苦的坚守了半天时间,最后被悉数歼灭,这一仗的胜利给赵军的整个军事行动以沉重的打击,二千将士的损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而更重要的是赵军还被全歼了。

“末将一定遵照虎侯吩咐执行。”

也不知怎么的了,自从楼船部队的主将确定是屠雄之后,孟起和屠雄两个人就明里暗里的互相瞧不惯对方,这战场上比过,在嘴仗上同样也各不服气。

“属下遵虎侯将令。”师无咎面色泛起潮红,大声应令道。有了大匠师的职位,他就可以指挥归属自己统辖的士兵和匠师进行矿石的开采,可以想见,只要工作出色,接下来蒙虎的赏赐不会少。

起先在靖阳关初遇时,他感觉这个年轻将领很会鼓动士卒锐气,又很会打仗,而在到了中留之后,蒙虎的一系列表现又让他大大的惊讶了一回,布局算计象郡的秦军,收伏赵佗的暗间,还有就是鼓励农事,展生产,这一切虽然件件桩桩的不起眼,但却让弱小的岭西秦军站稳了脚跟。

“小人王丰参见虎侯!”年轻人只看了蒙虎一眼,便认出了面前的人是谁,不过他还是不慌不忙将手在沟渠里洗了洗,然后才整衣上前行礼。王丰的这个动作让蒙虎看了很舒服,这是一个懂得礼貌知道纪律的人。

“这女人,太厉害,要是娶了回去可还得了,唯今之计,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蒙虎苦着脸,心中不停的腹诽。

她将自己请到巴寨,并表现出倾慕,现在来看就是要引巴归子出来现身,在巴寨里面,巴归子不会没有安排人手监视,伊苏的一举一动不用多久都会被巴归子知晓。如果说在未知巴归子阴谋之前伊苏还抱有幻想,那么在明白了巴归子的图谋之后,伊苏的反击一如她在谈判桌前的表现一样犀利。

“冷静,我怎么冷静。她的眼里只有那个秦狗,她忘记了是谁背着她一步一步涉过湍息的河流,是谁替她打败了狡诈的瓯人,是谁在夜晚吟唱动听的歌谣!”巴归子大声说着,声音里充满了忿怒。

蒙虎现在倒是很后悔没有把赵秀带来了,有赵秀这个小妮子‘情敌’在,伊苏纵算再放纵,也不能这般紧贴不放。只可惜,在临出的时候,李信的身体意外的受了风寒,已经被收作女儿的赵秀不得不留下来服侍。

对于伊苏表现出来的热情,蒙虎心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既有诱惑的刺激,又觉得有点消受不起。

军事上的一时挫折没有什么,有了这些压制策略,赵佗依旧充满自信,至于内政,他根本不去担心,所以,单纯的比拼内政的话,赵佗有百分百的自信,南海郡得天独厚的地域优势足以让他遥遥领先。

“嗯,郡尉大人那里,我会帮你说话的,我听说尉府的如夫人比较喜欢深海的彩色珊瑚还有关中一带的铜镜——!”吕成收起夜明珠,然后装作不轻意的跟胡林说道。

“胡林,你看到了城下的那些赵军死卒了吗?要是想死的话,只要轻轻一跳,你就可以解脱了,等到明天——,天下盘旋的苍鹰会为你的殉葬而起舞!”蒙虎冷笑道,一边说着他一边向着胡林所在的地方逼迫了过去。

白乙文的先祖即曾是孟明视副将的白乙丙,孟起前几天大杀四方的榜样就在眼前,刚刚归附了秦军,白乙文自然希望能在蒙虎面前露一下身手。

五月十三日。

“我哪有什么好计策,这一路转战,若非虎侯你,我这把老骨头也早就扔到荒山野岭了,也罢,这仗怎么打还是你们年轻人说了算,我就坐镇后方当一回挂名的主帅就是了。”李信见蒙虎神情轻松,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也渐渐放下。

能够让老屯长桓泰的弟弟有一个好的归宿,是他心底的一个承诺,虽然,回到关中的希望渺茫,但只要努力,终有一天这个梦想会实现。

士为知己者死。

西江畔。

“好,好极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不过,我想既然你任安连死都不怕,连自己的辛苦家财都不要,连家人孩子都可以不顾,那么你就可以安心的上路了,今晚,好好的睡一觉,明天一早再看看这大好的阳光,大好的风景,对于你来说,一切就结束了。”蒙虎脸上露出邪恶的笑意,说罢也不等任安回应,就走了出去。

等了老半天,终于守得任安出了老巢,没有了任府中那些机关、孔道的算计,任府的那些死士单打独斗的实力再强,一个个再拼命,也无法与一支军队相对抗。

任安名字虽然是安,他的心中,不安却在加剧。

“是李将军,李信老将军的部队!”一个眼尖的伍长率先惊叫起来,李信在第九军团的威信一点也不惶让他所在的第十军团,当年,要不是李信率部拼死从瓯人的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第九军团又哪里还能留下种子,哪里还能东山再起。

——。

“好,“我们就先攻这里!”蒙虎的右手重重的拍在了皂锦地图上,在掌心的中央,正是象郡的郡治所在临川。

这是私心重于公心的行为,也是李信所不能容忍的。

他的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悲凉,强大的秦军并没有被敌人所打败,打败它的竟然是来自内部的争斗。秦军的强大源于它严肃的纪律性,以法家治国的秦王朝依靠军队统一了天下,军队的点滴已经深深的浸入到了秦国的每一个角落,但同时,军纪的严厉也使得秦军将士习惯于服从,习惯于听从上面的命令。

“这位小兄弟莫要客气,你看那边的孟屯将几个,都舍不得走了?”伊苏眸子一转,笑着打趣道。

宋末都,也许耍阴谋动暗刀子,是把好手。

血战过后的痕迹在月光下变得诡异而不可捉摸,两天的恶战,对于秦军将士的考验无疑是巨大的,好在有李信、蒙虎等将领的调度,有孟起等一干新提拔的军官的协力,这一次守关之战并没有触动秦军的元气。

她这么一说,一个巴族勇士立即持着一柄锋利的短剑抵在蒙虎的心口,只要轻轻一送,便能够刺进蒙虎的身体里,兵器自来就有一寸短一寸险的说法,巴人的青铜剑与秦剑完全不同,走的是短小锋利的路线,秦军的简易皮甲根本不可能抵挡它的刺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