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槿,小槿。”

“你们不是杭州城最大的药铺?怎么会没有库存了呢?是谁订了这么多?”

来到萧楚为我安排的住所,却发现那只步步高鹦鹉也在,马夫带我进来之后就离开了。我无聊的逗着步步高玩,步步高扑闪着翅膀,似乎看见我格外兴奋。

几个副将参军好几次想上前恳请结束一天的集训,可是……哎,不知为何,今天一天六皇子的脸色阴沉的吓人,就算想说什么,六皇子一个凛冽的眼神扫过来,剩下的话就自动咽回肚子里去。

“小泉子,下去准备些清淡的点心。”

“萧楚?这是哪里?”我明明是在楚少游的马车上的,怎么一觉醒来,什么都变了?

我看着空谷老头一下子跳到这里学着我说话,一下子跳到那里学着楚少游说话,突然觉得这个老头比三岁幼儿还要幼稚,这样很好玩吗?

那个夜晚发生的一切,每次想起来,我都觉得好怕。逍遥的胸口明明已经是血淋淋的一片,利箭从后背穿心而过,他却仍旧带着我远离危险,甚至运功引发身体里最后的潜能,断了最后一丝生的希望,只为了和我说那一段话,他要我轻松的活着,不要将悲伤深深掩埋,不要独自一人的时候,才会记得去舔舐自己的伤口。

而母亲说,在父亲眼里,我永远比不上那个四皇子来得重要。

只是我猜得没错,久罗族的人会回到杭州来找我,也就是说,昨天离开之前他们已经注意我有一段日子了,直到我离开,才找到时机动手。

心跳加快,红晕渐渐爬上了脖子和耳后根,我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叹道:“你和她长的很像。”明城玉像是想到了以前,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眼神温柔。

这个老头!我记得他昨天还吃了不少的青椒,今天怎么一下子就不吃了?还有,点菜的时候,明明说好要精肉肥肉比例七三分的,现在又要把肥肉挑出来,敢情他是故意的!再看小白师叔,一副心甘情愿的模样,欧洲人不都提倡民主自由吗?哎,得,你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瞎操哪门子心啊!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呢?我也说不清啊,记得刚开始对他是有些厌恶的,只想远离他。可是总会很巧合的碰上,在潜移默化中,心也慢慢的起了变化。在他表白的那个晚上,我误认为他是同性恋,震惊遗憾的同时,不能说没有一丁点儿的失落。得知他可能早就看穿我的身份时,心里没来由的会冒出一丝欣喜。一直以来,我都在克制着自己,不能动心不能动心。所以,我疏离他,不到万不得已不和他讲话,可是有时候扪心自问,我若真的想远离他,我怎么会允许他仍旧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我余光打量楚少游的脸,却发现他正看向前方,眼中精光乍现,犀利无比,仿佛变了个人,就像是另一个楚少游。我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透过水晶珠帘,穿过空旷的大堂,对面的雅间门口进去几个人,门合上,我只看到一片墨绿色的衣角。再看楚少游,凌厉的眼神早就被沉思代替,一言不发,周身散发出一股冷冷的肃杀之气。

夫子戒备心起,但仍旧回道:“圣上自然是吃过的。”

“什么画?你在哪里见过,什么时候?”后宫嫔妃的画像是不可能流传到民间的,他看见的是不是柳如雪呢?

“扑通”一声,我的酒瓶被楚少游扔进了湖中,我怒视他,你凭什么扔我的酒瓶!楚少游只是淡淡的说道:“喝酒伤身,何况这么烈的酒。”

“没事,游伯母的病好的差不多了,那些药再吃一个多月就好了,以后多调养调养就行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走出几步,又停下来说道:“游戈鸿,昨天你送来的钱够了,以后不用再给我了,那些药材都是我从家乡带来的,值不了几个钱的,你也别送了,照顾好你母亲,我先走了。”

孙哲和夏元青扯扯朱文翰的衣角,想提醒他不要把自己也骂进去了,无奈朱文翰这个猪头三毫无知觉,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然后三个人骂骂咧咧的牵着驴离开式微居。

即将接触地面的那一刹那,身体似乎被什么力量控制,又翻转了九十度,仰面朝上。然后听见背后一声闷哼,楚少游和我一起落马,而他现在正被我压在下面。

如果让华妃知道明城玉不但没有死,反而活的很好,而他并没有像她一样一直守着心中的个约定。那么一来,华妃心中对于明城玉的死的心结可以解开,也不必要太执着当年的那一场爱恋,她就可以完完全全的接受父皇的爱,父皇应该会活的很开心吧。父皇一高兴,明城玉当年的欺君之罪就可以被赦免了,他也不必顶着另一个名字活在世上。这样三个人都可以解脱了,一举三得啊!

真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时,竟然发现她们三个都团团坐着等我,岚陵见我回来,笑着上来,看到我时,又是一惊。“公子,你……你怎么了?”

我笑着摇摇头,“算了,又不是没了他就找不出那个人来。对了,小翠,你该使出你的绝活了,我限你七天之内,将书院所有夫子的底细全部给我摸清。”

老板这次没有再贴近脸看横在面前的是什么,拿着银票的手瑟瑟发抖,苦恼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

三娘妩媚一笑,“那是,我办事您还不放心,这许衡原本就是杭州人,对这里熟悉,如果从西京调人手过来,恐怕一时半会儿弄不好。”

老板索性一脚踹在李二狗的屁股上,将他踢出门槛,然后锁上大门。也不看李二狗一眼,往回家的路走去。

慕容朔下午的时候来过,可是我不想见他,我承认我心里是气他的,可是我能气他什么?气他不该对我有那种不伦的恋情,气他无形中将我的未来葬送?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原来有些事你是根本找不出元凶的。

岚陵偷偷望了一眼慕容朔,慕容朔看看我又看看岚陵,想了一会,道:“你这里可有萧?”

岚陵感觉到我在看她,放下笔向我一福,有些羞涩道:“公主为何这样看奴婢?”

“咳咳”我按着脖颈,刚刚的那一种窒息的感觉对我却像是一剂止痛药,老爷子拉开我的手,仔细检查我的伤势,惊慌不已。

一些侍卫赶来,看见地上打滚的两个人,一个是他们镇远府的小侯爷,另一个看穿着也是个主儿,又是个小姐,一下子都不知道怎么处理好,都愣在那里。

是老爷子的人吗?兜兜转转,我好像在坐摩天轮一样,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黑衣人的身形在黑夜里犹如鬼魅,手中的武器各异,用的最多的是一种铁爪。银色的铁爪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更加诡秘,仿佛被赋予邪恶的灵魂,磨着嗜血的牙齿,觊觎着我们的血肉。

拓跋久律深吸一口气,视线越过我,仿佛飘到很远的地方去了,这个往往是长篇大论的开端。我摸过枕头旁边的包袱,拿出糕点填肚子,万一要逃命也要力气不是?

突然,魏国舅像是想到了什么,众人屏气提起十二分的精神等待他说出那人的名字,可是,只见魏国舅又摇摇头,否决了刚刚脑海中蹦出来的那个人。

逍遥一路跟随,一路调查,还是没能找到答案,皇上这次派的任务可真是不简单啊!

皇后受我的惊吓,此时是没有精力去帮他的好弟弟了,算为老爷子除去一个障碍,所以他是为了这个原因才不追究我的吗?

走累了,就在路边休息休息,默默的接受过往来人鄙夷、嫌弃、同情、悲悯的各色表情,还有好心人往我的碗里扔几个铜板,半个馒头什么的,搞得我自己也感觉我就是在行乞一样。

门外传来一声尖叫,只见破月提着一个宫女进来,推到地上,宫女的手被反绑着,身体瑟瑟发抖,微微抬起头触到我的冰冷略带讽刺的眼神,身子往后缩了一点,泪如泉涌。

“蓝蓝。”

“然后三个时辰之后,你脑子里已经没有了报仇的念头,因为感动于这天地的豁达,感动于这自然的宽恕,感动于这山川的包容,”我张开臂膀,感受迎面吹来的凉爽秋风,笑着说道,“你说的那个人不是特别聪明的话,就是运气特好。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产生那样的心境。”

很好,现在是宫里的人,以前呢?

逍遥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王妃以后少服那些补药了,我待会开些温和的药,第一个月每日一剂,情况好转的话,改为三日一剂,王妃平时还是多下床走动,这样对身体好。”虽然……诶,权当死马当活马医,能尽多少力是多少了。

一听这名字我还没反应过来,可是当闻到那股味道时,恶心又止不住的泛滥,脑海中又出现了那只血淋淋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