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是被饿醒的,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睛,勉强坐起来,一只手去在床上搜索我睡前扔掉的面具。突然,人立马精神了,怎么有人在我房间?

几乎是下意识的喊出声,逍遥必定是受了这笛音的魅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就此沉沦,一定要将他拉回来。

追风似乎想摔我下马,可是我死命的抓牢马缰,抱住马颈,双腿又紧紧的夹住它的肚子,身子伏在马上,无论它怎么甩我也不放,幸而它动作不大,似乎只想让我下马,并非要把我摔的远远的样子。

我心下黯然,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明白,所以我才留书给华妃,让她到时候劝老爷子不要迁怒于其他人,我自己做事自己负责,这是最好的方法不是么?环姨的仇我也报了,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况且,他们很快就会忘记我的。”

那风之都老板娘叫谢三娘,两个月前来到西京城,买下一个店铺,开始做酒楼的生意。谢三娘的庐山真面目谁也不曾见过,见到的时候,也往往蒙着面纱。酒楼规模不大,风之都酒菜方面较其他酒楼并无出众之处,却胜在一个“雅”字。装修素净清雅,待客的小二也是举止得当不粗俗,每位客人点完菜之后,酒家便会出一道考题,若是答上了,则免去酒菜钱。只是有一条规矩,不可对外泄题。否则日后踏进风之都,也只有吃菜喝酒的分了。

听过上次逍遥的那番话,我重新打量老爷子这个人,把他当作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发现实在看不太懂他,高深莫测,有些事看似毫无意义,细细一想,能让人冷汗直冒。这次的事做的实在奇怪,且不说我没出什么大事,但事情还未完全搞清楚之前,他就做出这样一番动作,看似是一时之怒,可我总觉得他在安排什么似的。老爷子不是那种把朝政当作儿戏,依个人喜怒做事的人,我猜就算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他也不会这么快就打破朝廷上的平衡。

握着的手有些僵硬,接着越来越亮的蓝光,我能看见逍遥头发和眉毛上有白白的一层霜,面色惨白,嘴唇竟然有些紫。

速度太快,风吹得我脸上有些微疼,我却觉得这种感觉极好,说不出理由,心里就是很舒服,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心里不爽就会去兜风。

“我叫皇上老爷子,总不能叫您老太婆吧,把你叫老了就不好了。”

小白马虽然温顺,也有被我折磨的不耐烦的时候,我骑在马上,总感觉会掉下来。马儿不跑还好,它一跑,我除了夹紧马腹勒紧马缰之外,还会下意识的抓牢他的脖子,白色的脖颈上就留下几道红色的抓痕。两三次之后,那匹白色的马就不让我靠近了。

“王妃,逍遥世子可在府上?”我开门见山。

身影慢慢走远,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提着裙子跟了上去。

慕容焕闻言软瘫在地,心里早就把槿儿骂了个遍,怎么一碰上这小妞,就没好事,真是个祸水、扫把星。

我一进延禧宫,就向太后行了个大礼跪下,但是她视而不见,我等啊等,等啊等,就是等不到她就我起来。哼!我干嘛向你这个老巫婆跪下啊,我又没有必要讨好你。我就呼的站起来,找个舒服点的位子坐下,顺手拿起一个苹果,大口大口的咬着。太后气得眼都绿了,向她身边的一个欧巴桑使了个眼色,那欧巴桑会意,操起一把鸡毛掸子就要来教训我。这点雕虫小技也敢到我面前晃悠,只见我飞快的使出一支涂了药的银针,朝她的檀中穴刺去。那欧巴桑中招后面孔扭曲的犹如毕加索的抽象画,一个劲的在地上打滚求饶,哭着喊着“女侠饶命啊!”太后吓得连茶杯都拿不牢,一股尿骚味传来,原来是吓得屁股尿流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哼,我算哪门子公主啊,这骨子里的奴性还真是根深蒂固啊,一时半会跟他们说不清。

永乐王一身褐色流水细纹锦袍,若美玉雕成的俊脸上不见平时那副雍容而闲适的神情,只余担忧。走到内厅,斜眼瞥了地上的绿杉太监一眼,然后对座上的慕容战躬身一鞠,抱拳道:“臣弟参见皇上。”

我应了一声好,扶起她瘦弱的病躯,把枕头靠在她背后。

慕容朔放开我的手,站起来,走到殿中央,望着玉阶上的人恭声答道:“回父皇,正是。”

小太监恭恭敬敬的向我行了一个礼就退下了。

“回殿下,这宫女今天涂的海棠胭脂,与您身上的麝香犯冲的,您若多碰了,只怕身上会长出点东西来。”刚刚扑到他面前确实闻到了一股麝香的味道。

闻了一口杯中的酒,香气扑鼻,微微蒸发的酒气围绕在唇齿之间,香沁心怀,酒精度不高,却是我喜欢的浓度!前世就跟经常到邻居三大爷家中蹭酒,久而久之,就培养出了我这个酒鬼,一般男的都不是我的对手。

这一觉我足足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慕容朔正按照我之前说用药汤泡脚,其中有一味是辣椒。我走到他身边,阵阵刺鼻的辣气扑鼻而来,连忙捂住鼻口退了几步,只见慕容朔一脸的不悦,皱着眉头说道:“你也知道这味道不怎么好闻?”

“啊?”我茫然的瞪着李嬷嬷一脸坏坏的笑。

“没错,我就是狐狸精投的胎,”我转向刚刚与我下五子棋的芳姨,“芳姨,你不许耍赖的,说好输了就要跳舞给小爷我看的。小爷若是今天看不到舞,心里可是难过得很啊,芳美人可舍得?”今天来的时候晚晴姨突然说到芳姨曾经可是一舞迷倒众生,怪不得芳姨身姿妙曼,举手投足似春风拂柳,原来竟是个会跳舞的可人。其实这里又有哪个曾经不是才貌兼俱的佳人。

“或许用长生山上的长生果做药引,再加上我的针灸……朔儿可以无碍。”

我稍稍转过头,看见地上的几具尸体,蒙着面巾,看不见那狰狞的表情。依旧有不少的黑衣人进攻,招招致命,不管死活的厮杀,就连对我也是毫不留情,我分辨不清是他们算准逍遥会不惜一切的护着我的安危,还是真的打算让我命丧今夜。

“嘶——”逍遥的手臂被一只银爪勾住,尖锐的爪子陷进肉中,衣衫迅速被染成鲜红,触目惊心。逍遥挥剑,斩断那只银爪的铁链,铁爪飞出,直扑那人的面门。

追风前蹄后蹄亦不停歇。

不远处,那个高大的身影静静地看着,身边是那个瘦弱的男子,男子手中拿着的是一把弓箭。

在这样厮杀下去,逍遥就算武功再厉害,能杀死所有的黑衣人,自己也必定受伤,而且。还有拓跋久律他们。无论如何努力,除非奇迹发生,结果都是一样。

既然这样,那由我来选择过程,我不要逍遥受伤,更不要他死。

“拓跋久律——你叫他们住手——呕——”

终究没忍住,我还是吐了。

“槿儿!你怎么样?”逍遥恐慌的看着我。

我摇摇头,扯出一个微笑,“没事,就是难受。”

周围的黑衣人都停了下来,将我们团团围住,一个个都随时做好要攻击的准备。

逍遥的剑横在半空中,环视这些罗刹鬼,围在我腰际的手臂收得更加紧。

包围圈打开一个口子,拓跋久律走进来,和我四目相对。

我抬起下颚,居高临下。

拓跋久律的目光移到逍遥身上,冷笑一声,“又见面了,永乐世子。”

逍遥回道:“原来是国师大驾光临。”

“在下此次来只为我久罗族中的事,我久罗族选定的圣女自然要到久罗山去,还请世子行个方便,否则,世子应该知道后果。”拓跋久律一脸的志在必得,让人分外讨厌。

逍遥骂道:“久罗族的圣女选到我西瞿国来了,你们北漠没女人了吗?”

咦?我诧异的回过头,逍遥也会骂人?而且在这个时候。一想,也对,如果牵涉道国家政治问题,后果就大了,倒不如耍无赖,扮粗人,而且,骂的好!

拓跋久律一愣,立马恢复,“世子以为就凭你一个人,能将人带走么?”

逍遥没有丝毫退缩,“堂堂国师也会以众欺寡,你们一起上,逍遥自然不敌,若是和国师单打独斗,倒有几分把握,不知国师肯否赏在下这个脸?”

“哈哈哈——”拓跋久律放声大笑,好不嚣张,“上次一战,世子应当知道你不是我对手,如今大言不惭,是以死在在下手上为荣,还是想拖延时间,等着那些江湖朋友来救呢?”

逍遥的身体明显的一震,“国师好手段,在西瞿国埋伏了这么一支精锐的暗卫。”

我虽然身体有些虚脱,头脑还没糊涂,听他们的对话,逍遥的确安排了后援,但是被拓跋久律的人马截住了,这个人真他妈的讨厌!

“你这个王八蛋!阴险卑鄙,傲慢无礼,真给你们北漠丢脸,你们皇帝瞎了眼才让你当国师吧,看你那熊样,怪不得你身边这个人这么瘦,一定是看见你恶心的饭都吃不下了!”

拓跋久律不生气,斜眼撇了那个瘦弱的男子一眼。

这时,耶基纳似乎刚刚到的样子,向拓跋久律禀告道:“国师,极月剑找到了。”

拓跋久律面色一喜,又看见耶基纳面色不太自然,问道:“出了什么事?”

耶基纳凑到拓跋久律耳边,耳语了几句,只见拓跋久律面色越来越难看,直至铁青,胸膛起伏,伸出手指,指着我气愤的说:“你,你,你……”

“我,我,我,我怎么了?”

“你,你。你,你竟然……”

在场的都楞了,那些黑衣卫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等着拓跋久律“竟然”之后的下文。

逍遥趁此间隙,向四周抛出催泪弹的同时,挥刀斩杀了两个黑衣卫,从包围圈中突破了一个口子,追风带着我冲出人群,留下他们一大堆人在白雾中晕头转向的找方向,咳嗽声不断,叫骂声不断。

追风经过刚才那一战,已经受了不轻的伤,此时的速度不能和平时的相提并论,我们没跑出多久,就可以隐隐约约听见后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我虽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但对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