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

季晋华赶忙就冲她连着“嘘”了两下,让她小点声。

“来搞个比赛啊,”它仰头大叫道,“第一个过去的就可以先挑自己吃哪块肉”

他听出了那是谁的声音。

每个人心里都各有自己的小九九,但当务之急却是相同的甭管下一步是当据点还是真宣战,总得先拿下这里再说。

季晋华一捋袖子,“你小子损归损,有的主意还是挺行的。来,老张,搭把手。”

早一秒从树干上掉下来的男孩“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话才说到这儿,后面就不期然地传来一个声音。手电筒灯光的照耀下,鼹鼠男和被他领进地道的季晋华走了过来,后者奇道“什么事啊”

骨角骨碌碌地滚落,她用力大得以至于拜雍一度觉得自己听到了颈椎关节扭动的响动,它在两米外落地,半蹲着一下下地喘着粗气。

远比列乌维斯反应过来再挣开要快,电流在接通的瞬间就通过了导体。被烤焦的气味在空气中霍然蔓开,光是闻到就足以想象出这一招的杀伤力有多大。

杨桃和季晋华各自都顺利把目标引诱到了远处,唯有她是在当时的巷口就被列乌维斯强行拉进了战局。

刚才的场面真是一片鸡飞狗跳,她果断地躲在了个垃圾桶后头,出来的速度也跟顾浅差了两拍,正因此清楚地看到了搭话的男人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他们四五个人都躲在街角的独栋房子里,这会儿用震惊无比的眼神看着她俩。

弱鸡少爷本来也差点彻底滑到地上去了,这下被冲锋枪抵住更是一震,喉咙里又是“咕呜”地吞咽了一下,剩下的眼睛尽数惊恐地转过来盯着被枪口堵着的这只。

它戴的面具无疑是最厚实的,上面还镶了好些宝石,正跃跃欲试地挥舞着手里的长刀。连眼珠子都比别的鬼多出几只,上面三颗下边四颗地长了长长的一排,中间的嘴巴肆意地咧着,露出里头的层层利齿,水蛭般的舌头贪婪地舔过一圈。

顾浅眯起了眼。

要是指望她能在这里面安静待着观望局势就大错特错了,她可受不了被这么拘着。顾浅的字典里虽然有“打草惊蛇”这个词,但能让她这么考虑的只有蟒蛇,如果可能就是一条小草蛇,她不介意直接去照着七寸打一顿。

他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声骇得够呛,目呲欲裂地想要回头。手腕却在这时被抓住,顾浅毫不客气地拽着他的小臂拧向了头部。

它也发觉了是有什么在自己嘴里作祟,一个猛子就往海里扎去。眼瞅着海面越来越近,杨桃一惊,她猜出顾浅是把所有点数全加在了力量上这就算抓得住,也经不住泡在刺骨的冰水里啊

她当然不可能放弃干翻这个大家伙的想法,在顾浅简单粗暴的思路里,这就是最有效的手段。要是直接上行不通,那就找到它最薄弱的部

这群鱼人逃得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它们虽说水陆两栖,但常年还是生活在水下,物资和领地也全藏在海底老家,祭祀不成反惹怒海怪的想法根本就没在它们脑海里出现过。

这些鱼人和它们的后裔也没有把东西藏得太里,就这两句话的功夫,他俩已经到了最尽头的小门前。

“他们不会轻易惊动老祖宗的,害怕它们发火,”它跟竹筒倒豆子似的闷头说道,“之前是因为我马上要回海里了,过去传个话会多多少少卖点面子。现在我不在,应该暂时还不敢叫它们过来。”

惯性使然,鱼人被这个标准的两点式抱摔砸在地上。可它还不老实,嘴唇一咧,露出里头的满口尖牙,扭头就要往她手上咬。

那种震撼到懵逼的感觉又来了,她浑浑噩噩地跟在顾浅身后,一起把这一连串的倒霉警卫拖进了走廊边上的杂物间里。还得幸亏这座蒸汽塔占地不小,杂物间也有十来平米,不然还真不容易全都塞进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轻了几岁,她面容的异变还没有郑哥那么明显,只有眼睛往外凸了些。可当顾浅把视线投向她扶住门框的右手时,看到她手指短得惊人,还像是已经习惯了这么做似的,弯曲着紧贴手掌。

她看对方的眼神不自觉就生出了敬畏。

“哗啦”一声,只剩个脑袋露在外边的船长被溅了一下巴的水花。

顾浅就留在伙房里等着信儿。

他被震住了。

把他们弄来生死局还搞这么腻歪,这开头就膈应得顾浅眼皮一跳。

一片死寂。

“我舅舅就在后面一辆车上。”

她在这同样原本是用来识别身份的摄像头前俯下身,毫无顾忌地露出了藏在鸭舌帽下的脸庞,倏然一笑。

眼角眉梢满满的都是挑衅。

下一秒,她挥拳向镜头而来,紧随着一片雪花后的就是熄下来的黑暗。即便是不在当场,也仿佛能听到玻璃被一击即碎的剧响。

“”

“伊维鲁库大人,”矮了一头的仆人也同样一言难尽地沉默了数秒,恭敬地向坐在后面座椅上的高大鬼族禀报道,“这就是gb农园那边最后传过来的录像。”

那位被如此尊称的公卿两只长爪插在袍袖里,它的面具上遍布样式奇特的纹路,弯如凸月的圆角上垂落的穗子被束在两侧。明明数只眼睛都不长在那,还是在和人类一样的位置开了两个洞。

分别交由高位贵族们来管理的四个高级农场,各有各的别称。

其中,gf农场是“gracefied”的简称,gb农园的全称则是“rybe”。后者原本不由它管辖,但之前掌管这座农场的拜雍公卿神秘失踪,也就暂时到了它的手上来代理。

结果一夜之间,连这座农场也陷落了。

它们在夜里收到了这段在最后关头发过来的录像,再之后的发展,伊维鲁库公卿凭借蛛丝马迹也料想得很清楚光这一小段就看得出袭击者的速度惊人,想必是在农场内部还来不及做出应对时就硬是靠蛮力闯了进去,留在里头的几只鬼是什么下场自不必说。况且,可以肯定的是,单从这最后一笑里,就看得出对方绝不会就此罢手。

现在应该考虑的是,下一步该怎么应对。

“伊、伊维鲁库大人,”还垂手在一边的属下突然想起了什么,斗胆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擅自将录像倒回去一段,“您看”

在某个镜头一闪而过的刹那,它猛地按下了暂停键。

画面定格在原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下车的那一瞬,虽然距离又远画质又糊,但不妨碍它们都认出了那张有几分眼熟的面孔毕竟就在不久前,这张脸的主人才在它们面前发誓说自己铁定会完成任务,让那些反叛者把gf农场完完整整地交还回来。

不是别人,正是人类那边派去讲和谈判的代表。

而他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无疑说明谈判不仅彻底告吹,还被迫或是主动地倒戈向了占据gf农场的那一方。以至于指证了其余几个农场的位置,还亲自开车把人带到这里来,无论他主观意愿如何,新一座农园的陷落都难逃其咎。

“伊维鲁库大人,”那鬼族下属露在面具外的眼睛里已现出了狠色,“之后果然还是把他一起”

“无妨。”

伊维鲁库公卿却这么说道,它莫名低沉地笑了两声,“随他去吧。”

天边隐隐泛起了鱼肚白,当第一声鸟鸣在林子里响起,也正式宣告天亮。

顾浅二人在傍晚七点出发,再回到最开始占据的那座农场已是清晨的六点半。gb农园一夜之间经历了大落大起的风云变色,对于留在gf农场又不当值夜班的众人而言,就是一觉醒来又多出了块新地盘。

凭借自己意愿当鬼族的帮凶的饲养监肯定是有,但顾浅迄今为止遇到的都还不在其中,一旦杜绝了鬼的看管和约束,gb农园的饲养监就像这里的一样妥协了,她也就先让他们全都留在了原来的“家”里。

“这不可能。”

听到顾浅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季晋华一口咬定“绝对不可能。”

“别的农场不用再想了,”饶是被顾浅的行动力所折服,他好歹比人家大上个好几岁,也不好腆着脸跟杨桃一样叫声“浅姐”,只好用眼神表示着我这不是不相信你的实力,只是出于别的因素考虑才否定了这一条提议,“要我说,最多最多就占这两块地界。”

“我、我我我我赞成。”平时没什么存在感的鼹鼠男弱弱地插了一句。

“光这两个地方,有个状况还可以跑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