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好了事不成也反被列乌维斯挣断线缆再度袭击的准备,却在低头时看见塑胶皮下的那段铜丝上有细微的蓝光一闪而过。
列乌维斯大公和拜雍公卿这俩显然居于领导地位的鬼族都拥有和那群草包少爷截然不同的实力,更确切地讲,它给人的感觉比拜雍公卿还要棘手。
刚跟着小心翼翼探了头的杨桃“”
“你们这样对我”康内尔的额头淌满了冷汗,它还对顾浅打碎它面具的那一拳心有余悸,“我爸爸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剩下的几只鬼里,顾浅一眼就认出了谁是在广播里疯狂叫嚣的家伙。
她现在是不是得庆幸自己刚才没一个激动把方向盘给拧断。
什么玩意儿
小丑汗毛都快炸了,眼睛滴溜溜转过一圈。
又是一颗
“不管咱们这一时半会儿能不能出得去食物和水,”他说,“这两样是迫在眉睫的。”
老陈扯着嗓子,仓皇得声音都变了调“咱们也赶紧逃吧”
与他这硬撑出来的狠劲儿不同,顾浅胳膊抱在脑后,别提有多轻松了。
到底是混血,鱼人的吼声虽在嘶哑中透着一股子古怪的尖锐,嗓音也同样惹人不舒服,但还保留着人类的声带,吐字尚且清晰。
耳边根本没有拳风扫过,在他下意识闪躲之际,从反方向袭来的手刀重重击打在他的颈侧。郑哥两眼一翻,双膝发软,“哐当”倒了地。
杨桃“”
可这还是没法解释老人的问题。
遥想她当初被拉进游戏以前,可是惯于当一条能晚睡绝不早起、没事就瘫在床上刷刷手机睡大觉的快乐咸鱼,哪来的这等毅力。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这可太简单了
他在船上待了这么久,对哪儿的构造都熟门熟路,三两下就绕过那些货箱到了门口。
那种古怪的不和谐感又冒了出来,看着这十分符合游乐园风格的包装,她隐约猜到了这纸盒是怎么来的。顾浅几步走过去,弯腰捞起盒子,与此同时,一张附在缎带下的便签也飘然而下。
“00:10:00”。
也难怪,顾浅心想,那么严重的事故,没人提才是怪事。
它手腕一转,顾浅眼尖地瞥到这动作,立时向后躲过了霍然刺来的长矛。
趁着这冲势,顾浅再度闪身与拜雍公卿擦肩而过。后者同样没有错过她一举一动的动向,长矛虚晃一着,就要向着她的方向劈砍下来
没扳动。
拜雍公卿愕然回首,却见顾浅只冲它挑眉一笑。
她两手紧紧攥住了长矛的木杆,让它根本没法再移动分毫,紧接着,使劲一折
“咔嚓”
拜雍公卿“”
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武器被对方徒手拆成了两半,恰逢此时,横里又插进来一道枪声
周德如还保持着射击的姿势,高速旋转的子弹钻上拜雍残损的牛头面具,刻意配置的弹药固然没法破坏鬼族的面具,但这一下已足以干扰拜雍的注意力。
它条件反射地避开了下一发子弹,一扭头却发现顾浅的拳头已是近在咫尺。
“”
它稳稳当当地吃了这一下,面具碎得远比列乌维斯大公那时还要彻底。身体随着冲击向后飞去,在遍布石砾的路面上翻滚了好几米才堪堪停住。
长袍也被磨破了,拜雍公卿已然不复一开始的运筹帷幄。
这一记重拳几乎打歪了它的整张脸,等它再艰难抬头,再等待它的唯有黑洞洞的枪口。
砰
不行。
意识模糊之际,只有这个念头还清晰地留在拜雍公卿的脑海里。
这里是属于它的狩猎场,好不容易才开始真正的“狩猎”
鬼的身体向前倾倒,泛黑的鲜血自弹孔中汩汩流出。拜雍明显还想再挣扎,可惜已经没有半点机会了。
“唔。”
顾浅耸耸肩,“谁让你是在列乌维斯之后轮到的呢”
这也正是她坚持得分别引开它们俩的原因她没办法同时干掉它们两个,但如果先做掉其中一个,有了潜力值的奖励,再干掉另一个也会变得轻松得多。
唯一的不妙之处是可能因为在杀死列乌维斯后,干掉拜雍已经被判定为了是在她实力范围内的事,这次就再没有硬币掉落了。
顾浅“啧”了声。
季晋华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她干翻一只鬼,情不自禁地就要鼓起掌来。幸亏这时听见身后远远地传来吭哧吭哧的跑步声,硬是给忍住了。
四人齐刷刷地回过头。
鼹鼠男在这上的体力自然比不上可以连跑半个多小时不歇气的季晋华,他明显也被这一路上坍塌得不成样子的废墟吓坏了,气喘吁吁地尖声问
“怎怎怎怎么回事我在地底下就感觉上头在晃,到底出了什么”
看到地上那具尸体的刹那,“事”字被他连着舌头一起吞了回去。
这都用不着问了。
鼹鼠男惊恐地瞧着凉了的拜雍公卿,再看看那几人,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不在的时候出了什么样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