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箫的视线扫过林灵密布鞭痕的身体,心里愤怒疼惜的无法再看,他抓过一旁的绵被盖在林灵身上转身就往外走。

门口瞬时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林灵一惊,睁开眼睛一把推开俯在她身上的夏箫,跪在床幔边听外面的动静。夏箫被她推的一个趔趄,身子歪在墙上,不可置信的瞪著林灵。

“我怎么没见过,月娘前几天还把仙儿送到我府里给我过目呢。”-

夏箫把林灵吃了个干净然後下床洗漱去了,林灵却软在床上,想要抬胳膊都是颤巍巍的。夏箫自己弄清爽了再回到屋里,打开林灵的衣柜,“宝贝儿想穿哪件肚兜?”

“不喜欢。”

夏箫笑道,“好,你喜欢怎麽吃就怎麽吃,哥哥不动好不好?”夏箫爱死林灵醉後这副又热情又大胆、偏还有些傻气的模样,开始考虑以後要不要干脆每晚都把这只小猫灌醉比较好。

夏箫虽是皇子,但对皇宫里的权力斗争其实兴趣有限,没认识林灵之前他整个人的心思都在外面,林灵进宫以后他才少往外面跑了。今日夏箫约了几个久未谋面的江湖朋友谈些事情,晚上就在暖香阁开了间上房宴客,叫了思思还有楼里的两个一等的姑娘作陪,一顿饭吃的是宾主尽欢。

林灵好容易剥开一个,用筷子戳了戳里面的馅,“哎?蜜枣的,我不喜欢,给你吃。”说着把它丢到夏箫碗里,又找另一个下手。“花生豆馅的,嗯,我还是不喜欢,也给你吃。”说完又扔到夏箫碗里。夏箫只由着她胡闹,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碗里的粽子,“味道还行,你尝尝?”

“不喜欢参加宴会?”

林灵看见只有皇帝坐的地方有张高桌,其他人面前都摆着很低的小食桌;也就是说只有皇帝和皇后能坐在椅子上吃饭,别人都要跪着吃。林灵心想就这一会儿功夫她的腿都跪酸了,还要跪一晚上呢。唉,皇家又怎么样,还不如他们普通人家一桌吃饭其乐融融呢。

颂琪哼了一声,“七哥,你还说我。这是咱们逛的地方,你怎么能随便带些不知什么人进来?”说完还很不屑的瞥了林灵一样。

宫女按着何太医的方子煎了药端进来,林灵烦的把脸趴在枕头上,“怎么又喝药啊,又喝药。”

夏箫心中一恸,想起了自己去世十余年的生母潇淑妃。从他懵懂记事起就知道娘亲是最爱哭的,在他六岁的时候有一天午睡起来出了房门就看见娘亲看著回廊上的鸟笼发呆,看了一会儿还把一根指头伸进鸟笼里,那金丝雀看见她的手指只轻轻啄一下就把脑袋扭到一边去,娘亲的眼泪就怔怔掉了下来。小夏箫跑过去抱住潇淑妃的腿,“娘,你为什麽哭?”潇淑妃却只让宫女把小皇子带出去玩,小夏箫被宫女牵著手还一直回头看,可潇淑妃根本没再看她的儿子一眼,只是站在鸟笼前用帕子捂著脸呜呜咽咽的哭,消瘦的肩膀抑制不住的轻轻颤抖。就算夏箫只是小孩子,他也能感觉到他的娘亲是多麽无助和哀伤。後来潇淑妃的身子越来越差,一年里倒有十个月都在病中,房间里永远弥漫著淡淡的草药味。夏明帝天天都来探她,拉著她的手低声劝慰,潇淑妃只虚弱的笑著说,“请皇上不必为臣妾挂心,臣妾只是小病,很快好了就能继续服侍皇上。”潇淑妃死前瘦的只剩皮包骨头,曾经倾城的美丽容颜都脱了形,小夏箫简直都快不认识自己的母亲了。病重的潇淑妃用竹节般的手指拉住小夏箫,流著眼泪说,“我可怜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後来夏箫长大了,他还是不明白他娘亲为什麽总是哭得那麽委屈哀伤,夏明帝那麽宠爱她,一个女人还求什麽?午夜梦回,夏箫每每梦到潇淑妃的时候,总是那个在回廊上用手帕捂著脸、肩膀不住抖动的瘦弱身影。如今见到林灵这样,夏箫只觉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与……恼怒。他没办法欺骗自己,一个女人这样哭只能说明她身边的男人不让她开心-

夏箫的手指在林灵的嫩缝上磨磨蹭蹭的打著圈,手指不时陷进那道小缝里。等到林灵整个花心外部都润润的涂上一层药膏,夏箫又抠了一大块药膏往那缝隙里面伸去。夏箫才刚把指尖伸进去,就被紧紧的颤抖著夹住,林灵的小手握上夏箫的手腕,“你说……嗯……不碰我的啊!”

明帝缓步向前走去,“人人都说你不肖浪荡,我只看你做事还有分寸,如今却又怎样!难道天女还能给你作妾?连别人的眼目也不避,传出风声叫那孩子以后怎么做人?你一时玩乐,没得害了人家,可知富贵多出不肖子!”

林灵哭道,“夏箫,夏箫,你轻点呀。”

“他们都好,我隔段时间会去你家看看。就是你娘很想你。”

夏箫笑道,“都这么久了,你还生我气。我知道林姑娘是正经人家的小姐,原是我有眼无珠错轻慢了你,再不敢有下一次了。”

第二天,夏箫没来。

林灵放下碗说,“如果你是七皇子,那我以后见到你是不是应该表现的很尊敬?”

两人放完孔明灯就背靠着背的坐在湖边,有一搭没一搭的继续说话。

程浩然说,“成天说些傻话,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们吃饭吧,我得回趟家。”

我说,“臭丫头,你想都不要想。”她看我不答应就开始和我搅缠不清,我当然是死不松口。

“我不难受,我不要脱衣服。”

李逸扬没好气的打断她,“你能想起来什么?没心没肺的死丫头,那男人又是什么东西,你让他摸你的脸!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你是笨蛋吗?我都快急疯了,你倒玩得开心!”

女子会意,笑道,“这位公子怕是误会了。梅雅厅是风雅之地,叫我们姐妹进来的客官一向是和我们清谈赏乐、赋诗作画,与那等粗俗玩乐的地方怎么一样。我虽不才,我这三位妹妹却都是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公子不若鉴赏一番,真不喜欢,我们自然不多打扰。”其实青楼妓院再风雅又能干净到哪去,此女这么说不过是以为李逸扬年纪轻脸皮薄想要装装样子而已,其实给钱就是大爷,爱什么调调就来什么调调,有色心早晚露出来,若真没兴致也就算了。

林灵有些不信,“那你怎么还跟个没事人似的,你在开玩笑吧?”

李逸扬咬牙道,“不识好歹的丫头,看我以后还管不管你!”说完仰头喝下一杯酒。

顾小米笑道,“原来你们还有这段因缘,那可真是天作之合了。”

几人吃完葡萄,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顾小米说,“今天中午我做饭给你们吃,都别走了。灵儿你来帮我。”-

不过林灵的开心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她就“砰”的一声撞上了一个硬硬的胸膛,她跑的快所以撞的力道也大,一屁股坐就到了地上。

女鬼兀自喃喃地说着,“不要走,陪我,陪我啊……”-

程浩然很无语的说,“原来你还指望再收人呢。”

比花还漂亮……程浩然的脸色臭了起来。

林灵想到顾小米刚才擦东西差点擦到她脸上去,又偷笑了一下。

程浩然愤愤的扭回头继续扎马步,小姑娘却还是眼都不眨一下的盯着他的背影,听见林灵问她才回答道:“我叫顾小米。”

江磊和程浩然只得跟着李逸扬往回跑。没找出多远,三人就见林灵正不慌不忙的在路上闲逛着,还口齿不清的哼着歌。见到李逸扬的身影,林灵眼睛一亮,“扬哥哥!”

林夫人忙走过去抱起女儿,一边哄她一边问李逸扬:“扬扬你和妹妹怎么了?”

夏箫皱眉,“什么时候?”

“端午晚宴那天,在回廊上你走了以后他就来了,问我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以为这是不相干的事。”

“林灵,这宫里是什么地方,你凭什么判断什么事是不相干的?你难道真不清楚我对你怎么样?出了这样的事你居然不告诉我!”

林灵低头,“是我的错,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夏箫低头叹息,“我就是再为你使一万份的心,你只怕都有本事看不见。”

夏箫的语气让林灵心生愧疚,可她又能说什么?夏箫,你的心……只会让我为难。林灵沉默了一下继续问,“你父皇真想把皇位传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