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而无信!”我面上忿忿,实际却瞥头看着一脸“不关我事,你们继续”的慕容华,知道事情似乎无法变更,只好哀叹道,“……你说吧,要比什么?”
慕容烟如冷笑,手腕灵活翻转,凭借自己灵巧的身躯和本就熟练的轻功飘然攻来,我回过神,勘勘避过。一招扑空,她回头微微沉吟,忽然掉转剑势,全身下倾,俯就盘腿扫向我的下盘。我一惊,未曾料到她会使如此狠招,慌忙上跳,终于还是勉强躲过。她的不以为然让我意识到此次比武的可怕性。我根本就不会什么武功,上一战已经败给了她,倘若此战再败,灵芝恐怕就……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好啊。”台上一片静默之时,慕容烟如忽然扬手拔剑,“既然你是自愿,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能耐敢向本小姐宣战,顺便也消消今天的怒气好了!”
剑的另一头,那仆人的眼光冷冽的竟不似常人,虽没有完美的容貌,但他身上所放出的强烈的杀气不禁让我有些恐惧。我目瞪口呆了好半晌,才终于回过神,见那个怎么看怎么古怪的人一脸的戾气,傻笑了几声,终于还是被这种极为僵硬的气氛硬是把笑容逼了回去。
“坏你个头!”我瞪他一眼,“你好小雅啊,真是难得好心情,不如我请你去咖啡厅喝杯摩卡得了,省得你站在这边没事干还不办正经事!”
妈妈的!你说这人没事长这么帅干什么,害得我语无伦次,第二次不打自招了。正思忖着怎么为自己打圆场,青年似乎却没有意思想要计较这些,避开我的白痴问题,从容答道:“姑娘认为在下有几只眼睛,在下就有几只眼睛看到。”
……
“那是自然。”老鸨满意地一笑,“你知道规矩就好。”
苍天哪……你是哪根神经大条跟我玩这招阴的啊……
传说中的多米诺骨牌效应,在我身上得到了最充分的证实。
…………
水依帆抿嘴,嫣然一笑:“谢谢你,小忧妹妹。”
她定视我,静默半晌,然后转脸:“你怎么不问我与慕容惜影有什么过节?”
“诶?你们之间还有过节吗?”仆一出口,我就差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今天依帆姐的表情有变我是看到的,但我的确是忽略了。难道……在我某个呆的时段,慕容惜影的表情也变过了?
所以我开口自救:“我……不是那意思……”
“我知道。”水依帆接过话茬,“无论如何,小忧妹妹,请你为我保守这个秘密。包括……寒君哥哥,也请你不要告诉他。”
“安啦!”我拍着胸脯,“我冷璃忧向来都是言出必行的,今日在此起誓,不出意外情况,绝对不把这秘密说出去!否则,就诅咒我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路跌死逛街被花盆砸死……”
注意我的限定性词语。——不出意外情况我会这么做,但倘若真出了,我也不保证不会说出去,毕竟,有些事,一旦做出选择,就真的无法回头了。
目送水依帆飘回房,我一颗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了下来。刚才因为恐惧造成条件反射,忒没淑女形象地叫那么大声不可能没有人听见。……可是,这这这,这院子未免也太安静了一点吧?!
敢情古代人耳朵肯定都不好使……我自我安慰了一下,缓缓向自己的房间移去。
呃呵……左边没人,右边也没人,只要再把脚踏进去……哦呵呵呵呵,就没人知道我刚才不仅出去过还那么丢脸了……
“你在干什么?”冷冷的声音随风而至。
我的嘴角明显抽了一下,立时把脚收了回来,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神色,悲愤地注视着某个大半夜还不睡觉跟我一样到处游走的帅哥。
“啊哈……原来、原来是……潇、潇……”潇什么来着……,“哦,潇、潇新啊!怎么,原来你也睡不着啊,啊哈哈……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哦……”
笑到一半,我就笑不下去了。俊美少年神色恍惚,默默伫立,不再一语,那种眼神,竟让我觉得莫名的熟悉。
就在我快到爆边缘的时候,俊美少年终于再度开口:“你不告诉他?”
“你是指什么?”撒旦,耶酥!请原谅我难得白痴一次。我敢肯定我不是花痴,但只要有某个帅哥在场的情况下,我的神经就正常不起来。
“水依帆。”少年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敲得人心头一阵轰响。
“你知道了?!”我抓狂似的跳脚,不可思议地狂叫,“啊啊啊,天!你也知道了?这还算什么秘密嘛……”因为节节后退的原因,我的脚,很无情地绊到了身后的石头。紧接着,我以一种优美的弧度,向后方倒去——一如从前,我再次摔了个狗吃屎。
得了……好不容易在帅哥面前建立的形象又毁了……我认命地咳嗽了几声,慢慢从地上爬起,却看某个帅哥的表情竟然变也没变。我说他的笑神经,也似乎太不达了,简直和那苍云雪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嘛!
“那……你应该不会说出去吧?”我顾不得一身狼狈,试探性地问道。
潇新冷哼一声:“我没兴趣去管那些事!”
“是、是吗……”我干笑了一阵,突然回神,“对了潇新,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你的声音太大。”潇新皱眉,“我以为生了什么事。”
这能生什么事?!大帅哥啊,就算你的回头率高,但也不能这么鄙视我们普通老百姓的能力啊!
“你来慕容堡做什么?”潇新突然反问。
“来做什么的话……”我一拍脑袋,“当然是要拿灵芝了!”
“灵芝吗……”他顿了顿,若有所思地沉吟缄口,兀自叹了口气,然后转身,拂袖而去。
又怎么了……我又哪惹到他了,也不至于用这招“在沉默中灭亡”来对付我吧……
罢了,反正这里每个人的心思,我都看不懂,也猜不透,不如不要去管好了。指不定哪一天我穿回去,再回想现在,就会觉得恍若隔世呢。
我摇了摇头,重新迈步进房,在桌旁燃起烛火,独自倒了杯茶,慢慢饮下。
或许不告诉寒君这件事,的确是个正确的决定。他那么冲动的一个少年,想必行为处事,不说与我一样轻狂,但也是绰绰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