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得人家说不好,兰馨马上解释,“才不是呢,那福隆安不是也送你东西了。”一抬头就看到和柔打趣的目光,才发觉这丫头是故意逗自己的,更是恼羞了,追着来闹。

看她一副餍足朦胧的样子,乾隆就一肚子火,好样的,自己在这里气得肺都要炸了,这只小鸟倒是睡得舒服啊,还打鼾,这究竟是哪来的女子,这副没有教养的样子哪里会是自己的女儿,实在是让他丢脸,是个柔儿她们几个乖巧的女儿脸上泼墨。

乾隆心头这怒气可是被小燕子三番四次让自己难看而更加的旺盛了,你说这只鸟怎么就那么晦气呢,接二连三的出事,以前这后宫虽然没少争风吃醋的,但是让他心里舒坦,起码这群女人都是为了自己,小醋吃吃也是个好事,可是现在呢,后宫里风言风语,现在还弄的人仰马翻了,这谁惹的祸啊。

还有,皇家的私事什么时候成为了京城老百姓的下酒菜了,随便什么事都能拿出来说吗,这言论也太过松散了,还有那些个在京臣子,这两天瞧着自己的眼神,怎么看都像是嘲弄,像是戏谑,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扒了衣裳走在外头,狼狈不已。

这不,和亲王弘昼就大大方方的递了牌子进了宫,坐在自家四哥对面,傻呵呵的笑着。

宫女福了福身,继续道,“之后啊,和书里说的一样,蛮狠的贝子就出场了,一开口就是污言秽语,硬是让那个小娘子陪他唱曲,这小娘子不肯,她爹来劝,差点被打,这贝勒爷路见不平就和那贝子打了起来,砸坏了不少东西,不过这贝勒爷也好心,又不是只有他一人砸店,还给老板赔了银子。”

“五阿哥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得空了,平日不是帮着皇上做事吗?”令妃弱质芊芊的让腊梅扶着她,摇着小摆慢慢婀娜的走了过来,柔媚一笑。

傅恒的孩子,背景很好,文武也出众,就是这身份不够啊,这大户人家哪有庶子是长子的,这祖宗的规矩历来都是立长立嫡,有了庶子就不该留下来,竟然还是个男孩,若不是这瓜尔佳氏不计较,否则哪有如今的兄弟和睦呢,就是这身份难办啊,这傅恒的庶子,配上和硕公主,总是让人不那么舒服的。

乾隆在一旁沉着脸,凝着眉,不悦的瞪视着这个刺客,这光天化日,堂堂乾坤,竟然在他的禁宫,他的乾清宫外有刺客,这侍卫们究竟是是什么饭的。

冷冷的听着这善举,福灵安可不敢苟同,当年的事他也有听说,而且更加的详细,谁让他家的谙达和硕王府的谙达是朋友呢,他可是听说这皓祯贝勒看到是白狐,便不让人射杀,后来这白狐可怜的看着他,才要放掉的,就算是有那祖宗的规矩,谁就能保证当年的那个善良的少年不会善良过头呢。

和柔一看大家的表情都觉得是在看自己,不觉心里一阵恼怒,都是刚才那几个小家伙搞的鬼,害的她心里现在七上八下的。

泪眼朦胧,娇弱的拿着绢子,满脸惶恐的说着,只是这番姿态,在乾隆的眼里更是心烦,自己已经有那么多事情了,得了个空准备去长春宫看看皇后,没想半路听奴才说是九格格不好了,就过来瞧瞧,这九格格是不好了,只是着了凉罢了,这令妃竟然借着这由头又把自己叫来,这女人最近可是把脑子掉床底下了。

“令妃怜惜九格格倒也是人之常情,九格格也已经三岁多了吧,太医们还是说身子骨不好?只是柔儿如今大多数时间是陪着老佛爷的,就连我这个亲额娘都甚少见到她,不如我去问过她之后再说。”景娴一点不带商量的商量,也算是给令妃面子了,起码是征求了她的意见,只不过这令妃只能给出一种回答,若是她不懂事,倒还真是让景娴开心了。

乾隆二十二年,齐王夫妇都去了,留下了才十三岁的兰格格,老佛爷念着当初齐王对大清的赫赫战功,又觉得这可怜的孩子没了爹娘,又没个有力的宗亲,就起了善心,把孩子带进宫来,放在皇后名下养着。

手里抓着那个熏炉,死死的掐着,这镂空的印子都要嵌进肉里了,但这痛楚根本无法抵消他心里的怒意,堂堂的大清皇后,他的嫡妻的宫里竟然有这害人的东西,而且用的还是他亲赐的御品,难道是要借着自己的手害死他的嫡妻吗?

望着天空,45°仰角,漫天的白云看起来有好多种形状,她只是不懂,为什么要有死亡呢,虽然她经历过了一次,但是那次真的没有感觉,自己拿十几年也不曾见到过最亲的人过世,只是这一世皇额娘对着自己是真的好,颠覆了她对后宫里女人的印象,任凭自己撒泼无赖,只是在自己尽兴后才会教导两句,和额娘的谆谆教导也不一样。

她怎么都不相信是因为月子没做好的缘故,她坚信一定是背后有什么人在害娘娘,再联想当年七阿哥的事情,心里开始恨上这魏氏了,娘娘这些年暗地里可没少给这个狗奴才下眼药,万岁爷可是有好几个月没去翻她牌子了,这小奴婢竟然没什么动作,连个哭诉都没有,纯妃也不时的使唤她,还是安安份份规规矩矩的,倒是让纯妃下不去手了。

“皇额娘,这丫头也尊敬您,您不知道她在我那总是老佛爷长、老佛爷短的。”乾隆最是敬爱母亲的,想当初老佛爷为了他吃了多少苦,他都记在心里,能顺着老人家的时候绝不会逆着。

“皇额娘,我穿好了,我们去找皇玛嬷吧,她说要和柔儿一起用早膳的,皇额娘一起?”蹦蹦跳跳的从床上下来,看了看皇额娘那春光满面的美丽脸庞,昨儿个听说皇阿玛是在坤宁宫过夜的,这滋润的啊,果然还是丈夫的宠爱最是有用。

“让你魅惑皇上,剪了你个狐媚子。”唐嬷嬷是个会看眼色的,看着皇后的余怒未消,想着娘娘素来温和,就算是心里不爽着也不至于闹个多大动静,她们这些个下人,得了主子的福,更要为主子分忧。拿着桌子上的剪子,狠命的泄着愤,直到这荷包真的变成了碎片为止,口里还不住的咒骂着,虽然粗俗,但是皇后听着心里也爽气,自己不能低了身份,不过下人们要怎么做可就无关她了。”好了,嬷嬷,我们等会儿去趟长春宫吧,和柔这几天老是住在老佛爷那里,景娴妹妹也猜得到是我的意思,怎么样也得多帮帮她。”伸出柔胰玉手,唐嬷嬷顺势哈腰接下。

手指有些僵硬,也没想到自己这女儿也会是目标,更没有想到皇后如此坦白对着自己,这后宫里谁不是带着一副笑脸对人,说着的话有几句真,以前皇后说话也是半真半假的虚着,自从柔儿遭了罪之后,皇后倒是对自己更加的放心了,这番话估摸着皇后已经猜到那个人了。

看着皇后笑得春意盎然,唐嬷嬷也跟着开心,看来娘娘是有打算了,也是,前些年看着皇上对着魏氏有些新鲜劲,娘娘也不方便说什么,多说了倒是让皇上觉得皇后不能容人了,不过宠幸了皇后身边的宫人,皇上也是翻牌子的次数也多了,估计心里也欠着娘娘呢?

冷冷的揪着帕子瞧着,心里一下子起了恨意,这次是因为皇后有了嫡子,歹毒算计中没想着让柔儿从中破坏了,连嫡子都敢害,将来自己若是又有了孩子,说不定也是这下场,究竟是谁如此胆大

王妈努力回忆着,最好能够推到谁身上,这可是一盆脏水啊,要是倒在自己身上了,可是诛九族的事情了。

真是这东西有问题,方才想着已经试过毒了,也就没在意王妈不是现做的,不会真是里面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吧,心里一阵害怕,她们这些个宫女的命和金贵的格格的命可不能同日而语,保不准就是个死啊。

想着永琮最近确实总是疲惫的模样,乾隆想到早逝的二子,心里也多了几分心思,摆了摆手,让太医来诊诊。

看着这群人,娴妃心里一阵不悦,脸色也冷了下来,楞是没让她们起身,容嬷嬷也冷淡的站在旁边,看着她们跪趴在地上,满脸冒汗。

“姑娘,你上车的时候服务台的娃们没和你说吗?”

不好意思被个男子照顾,还就这么肌肤相亲,其实,也只是不小心碰到手而已,不过和柔还是如同被热铁烫过一样一下子移开,这动作有些失礼,她不好意思的道歉。

“二表哥,那个,我手刚抽筋了。”讪讪的笑了笑,找了个很奇怪的理由。

想想就知道和柔是为了什么了,不过看她的态度不似排斥,只是被吓到了吧,福隆安觉得自己并不是单相思,永琮不是说最近她很奇怪吗?

“没事,对了,你上次说的那本几何原本我已经托那些神父找到了,过两天就有了。”福隆安发现每当说起那些想要的东西的时候,这和柔就像是看到胡萝卜的兔子,一下眼睛就放亮了。

“真的?”没有男女设防的直接拉住他的手,也忘记刚才她是为了什么才一下子跳开的。

“对。”得逞的福隆安继续抛出诱饵,引诱和柔亲近,“上次我让永琮带的那些洋人的食物你还喜欢吗,听说那些商人最近又带了些新鲜的东西。”

想到那些巧克力,和柔又开始馋了,那浓郁的苦味,还真是让人意犹未尽哪。

这聊着聊着,和柔就已经做到福隆安的身旁了,一个劲的拉着他的手,让他说说最近洋人带了些什么新的东西,自从有一次迟到了那些乳酪后,和柔可是喜欢的不得了,还有鱼子酱,宫里的人都吃不了,说是臭什么的,偏就和柔最喜欢,反正放着也是浪费,乾隆就把那些都赏给了她。

宫里的厨子不会做,和柔以前也只是知道咯大概,自己在那鼓捣的,还真让她弄出来了,拉着几个小家伙吃了好几次,长辈们也有试过,不过新鲜玩意他们受不了,倒是便宜了那几个小家伙,天天缠着自己让做东西,害她现在都不敢乱走动了,就怕被他们又缠上。

“对了,皇上和你说了吗?”福隆安吸了口气,还是想现在就捅破那张纸头,虽说自己的心意她必然是知道的,但是这话不说出口,怎么都怕有变数。

“什么?”不解的回头,他突然这么一句,和柔根本不知道接不上。

“阿玛说,等老佛爷回来了,皇上有意把你指给我,你,愿不愿意。”并没有花言巧语,只是平静却诚恳的等着和柔的回答,这一刻的时间犹如停滞一般的漫长。

啥?求婚?错愕的和柔脑袋里完全变成一大片的棉花糖了,软绵绵的,粘糊糊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呆呆的看过去,不过棉花糖也是糖,这心里甜滋滋的是什么,不就是答应吗、。

反正将来都是要嫁,那些姐姐有的嫁到了蒙古,有的嫁到了科尔沁,若是应了二表哥,第一是个认识的,第二是在京城,而且傅恒大人也是宠妻的名人,二表哥应该也有家族遗传,心里慢慢的就开始考虑将来嫁人以后要怎么孝敬长辈,要怎么和福隆安相处了。

脸上的表情也从错愕,变得不好意思,再然后更是羞涩的低下了头,泛起甜蜜又忸怩的别扭。

等了半晌只看得见表情的福隆安心里那个火急火燎啊,真是无人可以诉说,虽说看到了这甜蜜的笑容,但是终究没有听到任何的回答。

“柔儿,你的意思,如何?”小心翼翼的又问了一遍,眼睛热切的望着她,就怕从她嘴里吐出一个不字,虽然婚事是皇上的旨意,若是柔儿不愿,皇上也不会勉强。

他自认在整个京城里绝不输给其他人,论文论武,他都是各种翘楚,凭着这几年来的相处,柔儿也不应该会选择那些从不曾见过的男子,况且阿玛和皇上一样有多喜欢柔儿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自己绝对是个好选择。

和柔偷偷抬眼就看到二表哥火热的眼神,他激动的都握起自己的手了,很热,还有些汗意,好像真的很忐忑,和柔已经下了决心了,要嫁还不如嫁个自己认识的好男人,而且她对二表哥也不是不喜欢,今后慢慢培养就好。

终于在福隆安千盼万盼中,和柔轻轻点了点头。

“你答应了,呵呵。”福隆安多么想直接来一个拥抱,但是这样太过孟浪,他激动的握住和柔的手,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化言语为激动,将手心的温度传给她,用热烈的眼神温暖她。

在一旁的角落里,福晋还有两个小男孩正偷笑呢,他们可是看到了这素来安之若素,什么都激不起的福隆安如今变得不像原先的人儿了,看来啊,这五格格将来是要花落他们家了,而且绝对是受宠的主,谁舍得伤她的心,让她不高兴呢,回头就让老爷去和皇上再说说,一定要拿到旨意不可。

不同于这一边的喜庆,书房里的两位可是正正经经的谈着硕王府的丑事。

“皓祯和个戴孝的歌女无媒苟合,还天天莺歌浪语?”傅恒一听就恼了,好歹是顶着富察的名号,虽说没关系,却也是同宗。

“所以你好好的敲敲他们,皇兄最近火气不小,可别撞上去了。”弘昼一副期待的模样,他其实就喜欢热闹一点呢。

“多谢王爷,明日我便知会硕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