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撩袍坐在一处低矮突出的假山上,“是为弘晖的病吗?”

老天爷似乎感应到我的美白呼救,渐渐收起艳阳暖日,和煦的春风阵阵吹过,夹杂着不知名的花香袭鼻而来。

“十四爷吉祥”

“这真是你处理的?”大夫被四阿哥厉声质问惊回神。

拉过一床棉被垫在他虚软的身后,我面向他急切地证实他醒来的事实,“还有哪不好?”

大锅散发着袅袅热气,飘杂着米饭的香味,一个身影蹲在灶后,月白色长衫黑一块、灰一块,闻及我的脚步,从灶后探出一个黑灰的脸。

半老徐娘扭着并不纤细的肥腰走到我面前,大刺刺地往床上一屁股坐下。

蓦地,传来一声似有怒意的话音,“谁叫你做的!”

如果说自出宫来杭州无拘无束这些日子有什么美中不足之处,就是此刻畏手缩脚哆嗦成一团仍难驱除的酷寒暴冷,没有京城里热呼呼的地龙,室内的温度比屋外冰天雪地暖不了多少,连盛水仙花的玉碾盆里的水面都结上一层薄冰,最最怕冷的我,唯有此时才怀念起北京。

沉吟了片刻,四阿哥淡淡的说:“那你跟着去吧。”

绞了帕子递于他净脸后,从水壶里往泡脚的铜盆兑匀热水,端至坐在床沿傲慢的十四身旁。

永和宫有专署的小厨房,我和弘晖躲进厨房,收集所有我急需的物品:面粉、鸡蛋、蜂蜜……又央厨房的小厮从御膳房要来蒸包子馒头用的发酵面引。

长春宫装扮细腻柔和,一如此时座上的宜妃江南女子的清雅柔婉。

恍然大悟,从德妃出宫至今四个月,她的隐疾定是治愈,再加之我守信未曾泄露一人,是而,才会对我以赏赐。

错愕听完她一席话,恍然理解,这在现代都被不甚了解的人误以为是性病,更何况医学知识落后的三百年前。难怪德妃气恼的严惩我,难怪她怀疑我是受人指使,难怪她一再担心被外人探知……如此看来,她没有把我喀嚓——灭了,还真是手下留情!

“想问什么怎么不直接问我?”一个严厉冷冽的声音猝然在身后响起。

德妃稍沉吟片刻,“好,如蓝——好生伺候弘晖阿哥!”

“坐吧”十三指指对面的石凳。

正午的阳光晒得我头晕脑胀,这家伙是存心整我!撑着路边高大的银杏树气喘吁吁擦拭额头上的薄汗,即便别人告诉我十四阿哥住在南三所又怎样,我又不知道怎么走。恶魔十四明知我对宫里的路丝毫不识,还指派我,臭十四,死十四!

“爷叫你抬起头,没听见吗!”另一个声音不耐地喝斥。

“所以你们就把银菱接到我们家!”惊愕不已的我打断额娘一席话。难怪四阿哥说一切都已安排好,难怪银菱会突然出现在我家,难怪一直以来额娘都闪烁其辞,更难怪阿玛总是愁困郁闷,“那……银菱知道这一切吗?”

额娘一手轻抚在我的脸上,哽咽道:“女儿,你受苦了”

“怎么了?”四阿哥看着前一刻还闹得欢腾的我问。

“因为四爷是他的亲哥哥啊!”云香一付万事通的神情。

“是”我冲她背影应道,也许她没有注意什么,也许只是她派送新年红包偶遇。

“看好啊!”抬手一扬,纸飞机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飞落在临窗的几案上。

只顾快步走路,不期在回廊拐角迎面撞上人,手中的布包应声而落。

看着手下的小鬼,我怒喝:“你——”

“吁——”马车悠悠地停下来,我甚是不解,这还没进城呢,怎么停下来了?

“那个——”

“不要鼻子了!”正在我快抓破头想着拿什么作雪人的嘴巴时,殷祥却在那笑得前仆后仰,看我不解地疑望着他,他抑着笑指着我说:“你在那又抓头、又挠耳,怎看怎像只猴子!”

“四爷,反正你也看出我不是什么奸细眼线,你就让我和你们就此别过吧!总之,京城我是不能回去的!”现在回去,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烂摊子等着收拾呢,是被强压去选秀,还是按抗旨逃婚咔嚓掉呢?都不要!

“表哥,你听我说,一个月前,我从马上摔下来,然后……”我艰难的表达着,“然后,过去的很多事和人,我都忘记了。”不由垂下头,不敢对上那双深情的眼睛,“包括你!”

超级护花保镖帖吧

“你准备就一直这样傻呼呼地坐着?”殷祥抱起双臂,歪头带着捉弄戏谑地表情,“这个样子怎么像等人亲你啊?!哈哈——”

“只是多出的房钱怎么算?”他的冷眸里闪过一丝诡异。

一双修长白皙的手伸向桌上的海棠饰花青瓷茶壶,优雅地拿起一个茶碗,随着一声细流,茶香四溢。然后,递到我面前——“喝吧!”

“吃吧!”殷祥温和地说,转头又道:“阿进,你也坐下吧。”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攒起全身的力气挣扎着站起来,“停一下”嗓子因为长时间不用而沙哑“停一下——”

"你是聋了——还是瞎了!"驾车大汉气急败坏地勒紧马的缰绳,高大地黑马呼呼喘着粗气喷到我的脸上像也在斥责我

"当然是你的啊——二小姐!你怎么啦?"小桃惊讶的看着我,一定是自己贪婪的巴依老爷相吓着她了

"何大夫交代你这次可能会伤及记忆,切不要过度用脑伤神,好生调养,不要让额娘担心。"

"女儿,哪儿痛吗?"年长女人紧张的问

我不要孤独,我不要寂寞,我不要清冷……

“你怎么来了,你不知道夜里宫禁后不能走动吗!你才从丰台回来又想被罚吗!”记起白日分别时只字未吐的遗憾,我揪着他的衣襟,一古脑的低声喝道:“你明天就结婚里,你跑来做什么,我——”

张合的红唇,徒然被牢牢封缄,怨恨的话尾,全被男性薄唇吞没。

寂静无人,月色朦胧,仲夏之夜静柔宁谧……

可,他的吻却极用力,极霸道,吻的我无法反抗,任由着他双臂紧锁在炙热的怀中,强迫柔软的每一寸曲线都与他紧贴,甚至吻痛我的唇瓣,仿佛在用最激烈直接的方式,宣告确认某种对他非常重要的东西。

这是一个彻底的吻,不同与吃桔瓣时的戏谑柔情,不同与春药发作时的情深欲望,更不同与喂药时的焦虑揪心。

自始至终我只有被动的承受,直到他撤开滚烫的唇,结束这个狂风暴雨似的吻,我仍是全身僵硬,杏眼圆睁,错愕得如掉了魂。

他快速的探手解开颈间的银链,不由分说的扣上我的颈脖。

“永远不许拿下来!”

伴随蛮横霸道的低喝,他毅然转身,颀长矫健的身影,在我怔愣的注视下,很快消失在浓浓夜色中……

我呆呆站在沁凉如水的黑夜,心头乱糟糟,抬手轻抚微微发疼的唇瓣,他为什么要用那种方式吻我?

那个吻里,没有半点戏谑调情,有的只是炙热的坚定,激切的宣告。而他黑玉般的眼眸中坚持笃定的光芒更是如此震撼我彷徨的心扉。

轻滑的手指触及胸口微凉的硬物,借着朦朦月光低头望去,是他戴在颈间的那快血玉。

蓦地心酸难抑,他人都是别人的了,留给我一块玉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