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可用能源为?”

即使知道这些,0号还是迅速的在大脑中翻出了艾洛克星的原始资料记载。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资料并不详细,但是,80%以上的相似率已经足以判断一个星球的大概进化历程了。

4-19微微点了点头:“可以,这也是飞船可以承受的最后一次空间跳跃。但是,没有得到星球的具体数据就进行空间跳跃,将对飞船着陆和着陆以后的情况带来不可估计的灾害。相对于未知跳跃,我更建议大人立刻停止飞船动力,进行宇宙休眠漂移。”4-19恭敬的站在0号的身后,微微低着头,可惜0号并没有理睬他。

这次,对方发出了奇怪的声音,是过大的抽气声,钟鸣还从这种不符合呼吸系统正常运行的结果中分辨出了嘈杂的飞机的声音、汽车的声音,还有雌性的声音。

钟鸣偏了偏头,对面雌性软绵绵的声音里明显的表现出了对自己的不满。可是,他无论如何搜索自己的数据库,都无法分辨出那名雌性的资料,于是,钟鸣只能将对方命名为“隐性敌人一号”,将资料夹新建在“地球”之内。

“算了!我就是跟你说一下,别告诉妈我今天回来的,要是爸妈问起,就跟他们说我飞机晚点了。记得明天跟我一起回去,免得他们唠叨,知道吗?”对面男人有些不耐烦的吩咐。

钟鸣苦恼的晃晃脑袋。

这个命名为“钟鼎”的男人是自己的备用载体二号,重要性在这个星球的全部原始土著当中仅次于目前的载体“钟鸣”,非必要情况下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考虑他的意见。但是,智脑十条款中的第三条明确规定“智脑发布命令、处理数据以及提交结果均须百分百真实,禁止谎言”。

“请求有冲突,驳回!”钟鸣摇摇头驳回了钟鼎的要求,内心深处却对自己无法参考这具备用寄居体的第一个意见而颇为遗憾。

当初在艾洛克星上,即使0号是最高指挥,也会在很大程度上参考身为对外扩张用的战争智脑的配偶1号的意见的。这被认为是智脑间的内外协调、专业化、分工化和合理化的表现之一,而现在的独断让他有点不太适应。

当初,艾洛克星最高军事指挥大将军大人曾经夸奖说:“既受到十条款的限制,又在十条款之下最大可能的灵活处理一切事物,是智脑相对于不知道变通的机器人的最大进步。”

但是,据说也是大将军首先发现,由于是直接将智脑十条款作为精神印记打进了首代智脑0号和1号的脑域中,0号和1号作为稳定性最强的智脑的同时也是最缺乏灵活性的,所以才启动了智脑繁殖计划,繁殖出了后来的二到六代新型智脑。

但是,0号并不觉得自己跟四代他们有什么区别,至少,0号无法分辨出自己跟4-19的区别,除了权限和精神力强弱。

“你!”对面的钟鼎滞了滞,忽然又笑了起来:“哥,是不是我几年不在你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别忘了咱们钟家谁才是继承人!”

“没有。”没有【忘记】继承人的问题,【钟鸣】的精神力已经溃散,所以是【不知道】。

“算你聪明!那就这样!你要是敢让爸妈知道我已经回来了,你就完蛋了!”

啪嗒一声,对方显然已经挂了电话,钟鸣遗憾的看着手机,很想告诉对方,如果“爸妈”不问,自己是不会告诉他们的。智脑条款第四条,“非权限勿告知,非必要无告知”,还没有记入档案的人,他是没有必要理会的。

而另一边,刚刚下飞机的钟鼎看着手中的新款手机莫名的烦躁,他的身边,一个成熟艳丽的女子蹬着一双金色的细高跟,纤纤素手挽着他的手臂嘻嘻笑着,神态亲昵:“怎么了Alex?你的哥哥好像不太喜欢你呢,唔,那今天晚上我们还要去玩儿吗?”她将鼻梁上的红色太阳镜取下挂在胸前,太阳镜的重量让她本来的低胸紧身衣又往下坠了一点儿,露出傲人的沟弧。

她遗憾的摊摊手:“要不还是改天好了,咱们的乖孩子Alex可不能被我这种女人带坏了呢!”

女人笑着,伸手拉开刚刚停在脚边的出租车,钟鼎却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往车里一塞,有些不虞的对司机扬扬下巴:“去曲水流觞!”司机一踩油门,出租车七拐八拐绕过人流倒了个弯儿。

钟鼎靠在车座上,想起刚才电话里那人的疏远冷淡,不由得皱了皱眉哼了一声:“没事!我那哥哥,又笨又呆,十天半个月也说不出句话,谁知道是不是真是我妈生的双胞胎。我就不信才几年没见,他就能变得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女人把住钟鼎的脸就是响亮的一啵,笑道:“啧啧,Alex这个怕妈妈的乖孩子居然对哥哥这么凶呢!”

“Anna你!”钟鼎微微侧开脸,脸颊却有些微红了,惹得女人趴在他胸膛上嬉笑起来:“不管在一起多久,Alex都还是这么可爱呢!”

钟鼎愈发尴尬,伸手就去剥Anna的手指,前面的司机大叔却兴奋的拍着大腿插了一句:“嘿嘿,年轻人啊,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人家女孩子都这么热情了,再扭捏就不是爷们了啊!”嘿嘿笑着,眼睛咕嘟嘟的往那后视镜上瞄。

钟鼎哼了一声扭开脸,下巴尖却透出了薄薄的红色——他忽然想起年幼的时候,他跟那个什么双胞胎哥哥睡在同一张床上,头挨着头,脚靠着脚,每天晚上闭眼、每天早上睁眼都会看到同一个人,都会有这样亲密的亲吻。可是……为什么分开六年,那个家伙就连一个电话一封邮件都不愿意与他联系了?

钟鼎轻轻的弹了弹指尖,将目光投向窗外,看着车窗外已经完全不熟悉的景物飞速后退。

他回来了,这里,六年……

邢少打电话让钟鸣下去的时候,钟鸣正在厕所里皱着眉打量着面前那块巨大镜子里以前属于钟鸣现在属于他的脸。

虽然在咱们的0号眼中,土著人都长一个样子,可要他换上一张都怎么看都一个样子的土著脸,咱们的智脑立刻就看出差距了。这就跟用惯了的东西换成新的前,总会觉得别扭一样。

“启动躯体改造功能初级程式外貌重塑,重塑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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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鸣摸了摸脸,镜子里的人也做出相同的动作。钟鸣想了想:“为防止意外状况,重塑度暂且限定为5%。”镜子里的人脸立刻微微的变化起来,虽然只有眉眼和颧骨处略略改变了少许,可在0号眼中,顿时顺眼多了,至于别人眼中……

钟鸣刚刚下楼,极其骚包的靠在白色小莲花上的邢楚就吹起了口哨。

阅人无数,尤其是阅美人无数的邢少早练就出了一双毒辣的眼睛,远远看着这个往日里只让他觉得还不错的舍友缓缓走来,竟然让他有一瞬间的愣神。只觉对方一身白衬衣被即将落山的暮光衬出少许光晕,软软的黑发垂在耳边,半点看不出比赛中的狠辣无情,只能让邢少又骚包的感慨了一句当真是翩翩少年,隽秀无双啊!忍不住心里就跟让什么挠了一样发痒。

邢少的本性立刻哔哔的往外冒,对着一张冷脸也能啧啧就是两声:“小鸣诶,少爷只听说过女大十八变,想不到一下午不见小鸣就晃花了少爷的眼啊!”

弯下腰,邢少摆出人见人爱的笑脸极其绅士的拉开车门,看到还略微带着青涩幼嫩感觉的人侧头看了他一眼,依旧如同早上一痒微微垂下头,长长的睫毛轻轻的眨了两下,就跟挠在他心坎上似的,薄薄的唇轻轻一抿,对他淡淡的说一声谢谢就弓腰钻了进去。

邢少立刻就飘了,心里顿时像被谁用羽毛嗖嗖的划了两下一样痒完了还发麻:完了!难道少爷跟这人都住了一年了,这会儿才春心萌动么?

大哥!我对不起你的教导!我居然这么容易就被色诱了!

邢少端正姿态,以无比正经的坐姿一屁股坐在驾驶座上,然后目不斜视猛一踩油门,白色小莲花立刻发挥了符合它身价的速度射了出去。

曲水流觞是p市有名的夜店,经营范围颇广,名字也文雅,刚在p市开起来的时候还被人笑过附庸风雅,可笑的人笑了,曲水流觞还是开起来,而且还红红火火。

台面下的事情来这些地方玩的人心里多少都有些数,所以,见曲水流觞能几年之内就好好的在这种地段站稳脚跟,大家也就不敢小觑这背后的主人了。

邢少嗖的一下将车停在店前,立刻就有一名泊车小弟迎了出来。邢少将车钥匙扔给对方,就大大方方的把着钟鸣的肩膀转头朝曲水流觞旁边的一条小巷子进去了。

钟鸣仰头看了看四处闪烁的各色彩灯,看似镇定的跟着邢楚拐来拐去,其实这个只有极其狭窄的精神容量的脑子正被4-19占得满满的。

“大人,通过分析你传回来的信息,我觉得【钟鸣】的精神力溃散实在是难以弥补的错误,建议你更换寄生体为【钟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