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清黑黝黝的眸子里喜怒难辨,过了十来秒才回答,

“你人在哪里?”他的声音好象失了些沉稳。

这个时候再逞强显然是件不明智的事,何况她已经接受他的帮忙来医院开了刀,又接受了有爱的挠痒痒服务。现在再抗拒他的碰触就太tmd矫情装作了。

“有点事找他。”其实又是去和老妈视频,一聊就聊到很晚。

“老子昨天就说了,骗子!”

他的脸染上红晕,想了想,还是虚加了点时间“半年。”

果然睡久了脑子不好用了。

他拖过她的手细细吻着,“今天又不上班,晚上就大年夜了,我们直接就赖在床上等着过三十就好了嘛。”懒懒得团在一室温暖中,他就想醉死在这里。

别难过小辉煌,别难过。

“李辉煌筒子,负隅顽抗是没有出路的!你的卑鄙阴谋终会粉碎在人民群众滚滚车轮下!”

“绝对不会超过十点?”

“啥,苏莎莎还在公司?”她惊呼,“不是被开除了吗?”

他勉强吃了两片就再敢不肯吃的,喉咙痛得厉害,每咽一口都像刀子划过喉道一样。

虽然受宠若惊,虽然被很宽敞的房子和稀少的人的不成比例给惊讶到,虽然被奢华的做派和一干拉大小提琴弹着钢琴的人小小震撼一下。但她很快就找到了平静,以一种极为批判的目光巡场。

“是吗?”他手指划过蓝皮文件夹,抬头看她,嘴角含着抹笑意。

不过,感觉真的很好。

她拉开大包包拉链,淡定地从里面抽出一张报纸来。

“辉煌”谭清居然高声叫她。“这里。”

我讨厌圣诞节。

辉煌双眼喷火,这就是姐们儿?一边号着‘我好惨啊没钱没男人’一边就勾着最好姐们儿的男人嚷‘别和我客气啊!’

“过年你,你在家吗?”

潜规则咩?

服软了是吧,哼哼,“叫辉煌殿也不行了!不给就是不给!”这声配合着讨好表情的‘金主大人’叫得她真

“把脑袋缩进来,我要关窗了。”

辉煌急得挠墙,明明是很想打电话给他,试探一下他还在不在生气。可她怎么也拉不下脸来,于是手机在她反复地拔出按掉拔出按掉中华丽丽的黑屏了……

黄月芬眉开眼笑地和女儿说:“老方的儿子比你大几岁,之前一直在国外。最近几个月才回来,小伙子我见过相片,长得可俊了,现在在一家公司当经理,没有女朋友。”最后这句话说得挤眉弄眼的。

辉煌嘿嘿笑,心想能让老妈体面地二婚,别说一万了,十万她也给得干脆。秋秋拎得辛苦,一出百货门就哇啦啦吵着要吃饭,辉煌很大方地找了间平常根本不敢多看一眼的西餐厅,放下东西就接到老妈打来的电话。甜蜜地哈啦了一阵后,不忘对着手机亲了妈妈一口。

“后天,只批了三天的假。”她懒在沙发上,努力吸吸鼻子,“真香,是什么?”

暖气开得不大,挟着冷风进来的她脱去外套,挂好包包,呵呵手。蹑手蹑脚地在他身边蹲下。

菜一道道地被摆上桌子,浓烈的咖喱味窜进鼻子里,香醇得一塌糊涂。她急吼吼如饿死鬼状地舀起一大勺子咖喱浇在香米饭上,拌了几拌。金黄的咖喱和雪白的米饭这种简单组合爆出的美味是很惊人的。李辉煌吞下两碗米饭拌咖喱后,才以一种极享受的惬意姿态慢慢享用其他的餐点。

“这个怎么样?”她指着xx早餐机。特价899元!

十点零八分,准时到家楼下。

她突然想起某天在网上看的小白言情文,叫抽什么的来着,形容一个男人妖惑的样子——攻是帝王攻,受也是女王受啊!

他身上有着风雨的味道,她闭闭眼,润了下干涩的眼晴,声音嘶哑“中午就回来了。”

“好点没有?”他摸摸她的头,“没有发烧。”

同意,要红烧的。

靠之,说得她好似天天欲求不满一样。

只见这只衣冠已然楚楚的小野兽充耳不闻她的无原则论。开始坐在桌子边奋笔疾书,刷刷刷几下两张协议出炉。

在隔壁的小店里买了个口香糖,算钱的时候老板看了她一眼,“五块。”

“哼,是啊,生日开房还有钱赚——”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继而颤抖起来,“你,你说什么?你说几岁生日?”

没错,今晚她才是老大。

如果你是小猪,我就是篝火,将你烤熟。

她的眼神里明明白白打着这两行字。

他的心旌激荡,一阵安慰——他果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啊!

待把衣服除干净了,他慢慢靠近她,犹豫的声音极为暗哑,“真的没事?”

其实她也不太确定,不过伤口那么小,出院时也私下问过,如果把握得当应该没事。呃,只是没有想到时间这么快……都是资本家不好,随便对她的小兽放电,害她要在这时候给他甜头。

她想了想,老实回答,

“……嗯,应该没事吧。”

小兽闻言,差点没有哗啦啦倒下一盆清泪,

“那,还……还是算了吧。”

看看她把他欺负的,强迫人家剥光了现在却说得模棱两可,害得他光着身子哭丧着脸说算了吧。

那形状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