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痕迹地躲开他的手,凌落尘定了定神,指甲刺得手心生疼,“不用,前辈带路吧。”

暗自抽搐了下嘴角,柳生比吕士轻咳一声跟了上去。

其实他想问的是,为什么你一定要上课睡觉,但想了想,顾及到前排的切原赤也,也就把话咽了回去。

神奈川立海大是个历史悠久的古校,无论是教学风格还是学生素质甚至是建筑特色,全都带着一丝陈年古韵在里面,而所谓的学园祭,也多少带上了这样的风格。

“没事,倒是你,忽然晕倒,整个屋子的人都被你吓到了。”女生用着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现在感觉如何?我喊医生过来吧。”

“是你杀的人,对吧。”陈述句,凌落尘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每一个房间里都并排摆着十个床铺,故事的女主角则躺在楼上,距离门最远的位置。第一天晚上,她因思念未婚夫而彻夜难眠,在医者关上门不久,她便听到了沉重而蹒跚的脚步声,哒,哒,哒,来人踏着台阶,停到了他们的门前。”

众人都没有异议,于是冰帝的帝王便开始了他的讲述。

凌落尘强迫自己习惯他这一身的衣服,淡淡开口,“有事吗?”

看到一群人进门,众人的目光都汇集了过来。

迹部景吾扬了扬眉毛,哼了一声,说,“承让,立海大也不愧第一的称号。”

当时的凌落尘只有眼神里的吃惊一闪而过,随后便是一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淡漠模样,就连周围人对她的指指点点都可以充耳不闻,淡定自如,仿佛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什么。

“诶?”切原赤也楞住。他虽然提出单挑,但却没想到柳生妹妹会答应啊……

不得不说,这个叫柳生落尘的女孩子有一股天生的冷劲,如果换作是其他女生和他们这些正选在一起,难保其他人会有些微词,甚至是过激的言语。然而,柳生落尘却不会。或许是因为,她压根就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吧……

“不要表现的像个小媳妇,海带猴子同学。”凌落尘面无表情地叙述着,“我和山田在说切原赤也,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我已经布置下去了。”莲二回答,随即把头转向了真田,“三校邀请赛已经临近,已经决定是在冰帝举行了。”

‘柳生’:“……”

“啊啊啊,是柳生前辈,柳生前辈依然是那么绅士~~”

典型的古典西方文化。

这里……

果然是战场。

“哦,你醒了。”

声音的主人蹲下身望着她,一身利落的黑色装束,有些地方因为湿润而紧紧贴在身上,蒙在脸上的面罩有些破损,盖住了一只眼睛的头箍,正中间的铁片上还印着奇怪的花纹,白色冲天的发上还沾着尘土和鲜血。

凌落尘定定地看着他,一时间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受伤了。

呆滞了两秒,凌落尘抬起手,眼前人还没反应过来,面罩便‘刷’地……被扯下来了……

“……你……”露出完整脸颊的少年被震惊在当场。

“仁王前辈,你的头发这样竖着,挺好。”凌落尘一字一句慢慢开口。

眼前的少年楞了一下,‘刷‘地回过头,两秒钟不到,便又恢复到了戴着面罩的模样,“你认错人了。”

凌落尘:“……那好,堂哥。”

“……”

“仁王前辈,你打扮成这样是要参加学园祭么?”凌落尘执着坚持。

“我记得暗部没有叫仁王的啊……”眼前人挠了挠头,“你真是暗部的吗?怎么穿成这样出任务?”

凌落尘:“……”

“喂……”白毛少年指了指她手中一直紧紧攥着的东西,“这不是你的面具?”

手指下意识地一松,凌落尘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中竟然还握着切原赤也买给她的面具。她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发现面具连一点裂痕都没有,只不过血迹斑斑。

“是我的。”凌落尘开口,她终于意识到眼前人真的不是仁王雅治,也不是柳生比吕士,不是她所熟识的任何人。

“你是谁?”

眼前人几不可察地抽了下眉毛,“旗木卡卡西。”

凌落尘点了点头,望着眼前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少年,“不认识。”

卡卡西:“……”不认识你点什么头啊你!!!

“这是哪儿?”凌落尘开始环顾四周。

这里绝对不是神奈川,更不可能是东京,她所在的地方是个小山坡,从上向下看去,满眼都是硝烟,这是战场,绝对的战场。

“木叶外围。”旗木卡卡西似乎有些惆怅,原本蹲在她前面,现在则一屁股坐在了她的旁边,“……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凌落尘沉默着没有说话,顺着眼前人的目光望向远方,那边冲天的火光正在一点点消逝,刺耳的声音重新在天空中中盛起来,搅的她一阵眩晕。

“老师……”名叫旗木卡卡西的少年像是在自言自语般吐出两个字。

不知过了多久,天的那边终于算是安静了下来,火光不见了,刺耳尖锐的声音也停止了,空气中那股摄人的压迫力量像是随着世界的安静而逐渐烟消云散,很细很小的声音传进来,像是有人在欢呼,又像是有人在哭泣。

凌落尘看着眼前白色头发的少年,虽然此刻他正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感情,但她却还是会一不小心感受到一些来自身边人的无比悲伤和难过。

他是失去了什么人吗?

“喂,我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