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全部穿戴整齐,他才开口道:“二弟好兴致,居然闯到我的房中来了。”

然而,刚才却收到与韩靳之间专用的信鸽,皇兄是真的不见了。哪里想到会突然杀出一队兵痞流寇?哪里想到时间就掐得这么巧?

细察他的面容,就连鬓角也不放过……依旧一无所获。脑中灵光一闪,连忙去看那人左手。白天拢在袖中没有发现,原来他的左手受了伤,手指以下直至手腕的地方,都被白色的绷带裹住了,只露出一段纤细白皙的手臂。

街边的妙龄少女们,眼冒着金星,直勾勾的盯着那正中高坐于马上的俊秀男子。星眸皓齿,疏眉朗目,面如敷粉,唇似朱丹,想来戏词中唱的宋玉潘安,也不过如是。

“哦?”双眉不悦的耸起,“你不会再走远一些么?”

春日温柔的阳光洒落园中,翠色掩映之间,只见一袭明黄色缎子忽隐忽现。转了两个弯,路的尽头显出一间布置优雅的别院。谁也不知,偌大的皇宫里,隐匿着这样一座别致的庄园,这里是母妃曾经的居所,也是宫中的禁地。林怀彦满意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以后就让皇兄住在这里,可以常伴在自己身边,也不会让人轻易发现。

林怀彦牵起一抹苦笑,果然是自己预料之中的答案。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景观,然而,人们的目光只在他们身上停留了一瞬,就立刻被之后的一个人吸引了过去,再也离不开来。

他将我扶坐到一边,说道:“虽然伤口位置有些危险,不过相比你那日来,却不可同日而语。只要静心将养些时日,也就好了。毕竟皇上身子强健,又自幼习武,这点伤不会有大碍。”

就像被扔进一个熔炉里,喉咙里似一团火烧一样。想要挣扎,却浑身无力,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睛,这身体的主动权似乎不在我的掌控之中,就连动一动手指都不可以。

苏涟衣环视四周,没有看见那人,顿时放下心来,看来他还没有赶到。

涟,对不起,我相信你可以救他出来,只是如果不亲自走一趟,我真的不会放心。

“你们师徒倒是很像嘛,冰言,这如今的陵国第一美人,是否也很合你的口味啊?听人上次回报,说你很在意他,是吗?”

“没,没有。”我有些心虚地别过头去。

侍冰言忙道:“慢点,小心烫,又没人和你抢。”

“而现在,他又想让我们兄弟自相残杀,好坐收渔利。”

不一会,那门轻轻开了,苏涟衣向外望去,却见一堆大臣们正候在门外,有些吃惊地道:“诸位大人,为何还没有离去?”

“我有很多话要和他们说。”

虽然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那人,可苏涟衣还是没有想到,他会那样出现在自己眼前。对着远处那熟悉的身影呆看了许久,不停地告诉自己,他不会来,他还安全的待在京城里……

他有些心虚的“唔”了一声。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虽然早已经发完,人群却还是源源不断的涌过来。看着面前那些企盼的目光,除了任由他们扯着我的衣袖之外,我还能做什么……

他无奈的说道:“你就调侃我吧。我倒是宁愿被人称作苏大夫。”

“这,也好,就麻烦你了。他就住在之前那神仙居里,姓苏名涟衣。告诉他我在这里,一切平安。”

“很好,你下去吧。”

谁知他这一低头,落在旁人眼里,就是心虚服软了。众人哪里还肯放行,纷纷言道,若是今日无法证明他主仆所言是实,就别想走。

“儿臣知道,听说儿臣之前曾有过一位皇兄,只是后来娘亲遇袭,他就失踪了,恐怕是……”

“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跟了你去,恐怕不妥吧。”

抬眼望去,这不正是负气出走的大小姐吗?只见她红衣凌乱,脸色苍白,双眼暗淡无光,瞧着甚是可怜。

从昏沉沉的睡眠中醒来,隐隐听见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自己的五官感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灵敏了,那两人的声音听得也很清楚。而且,自己还在不知不觉中,成了鸟人……

就在这时,一抹闪着幽蓝之色的黑影忽然从暗处出现,迅若流星般射向门口站着的那人,中途变作上中下三路,罩住那人全身。

自己那日醒来,就感到头部一阵阵的晕眩,据茗剑所说,他找到自己时,自己的头部已经受了重创,因此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奇怪的是,失去的记忆竟然全是自己走失之后的,至于自己那时遇到了什么人,做过什么事,却是全不记得了。可是,心底却一直有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在薄雾中若隐若现,而且自己一想到他,就会难受得紧,就会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整整七年的时间,那身影还是经常浮现在自己的梦中。

一人走到床边,说道:“怎么还没醒?”听声音有些耳熟。那人将手指搭在我腕上,不一刻就欣喜的道:“原来已经醒了。”

皱眉想了半天,才想到昨晚自己是趴在桌上睡的,那一定是他把我搬到床上来的吧。只是怎么连他也一块睡在这里了。

周围的人也纷纷不知从哪里抽出了各式兵刃,就向着苏涟衣招呼,只是下手不像要取他性命的样子。

“不信。”我一甩头,撇下他走了。

苏涟衣又仔细盯着我的脸看了会。被他这么看真的很不好意思,于是我轻轻咳了一声。

“球球?”他有些不相信似的看了球球一眼。

“你们……”苏涟衣有些无奈的看着我们,因为这一问一答的实在太快,他连插嘴的余地都没有,只有眼睁睁的看我们定下了君子协议。

“呃,苏大夫,我们还没说我朋友的毒……”虽然依旧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是开了口。

我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不知该说什么好。这女子看着像个温婉柔弱的大家闺秀,可是出手如此狠辣,一下子就收了三条人命,又像是江湖中人。而且似乎对相貌很是看重。最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可以在一个羞涩少女和狠辣杀手之间转换的如此之快,这演技也太……

小小声:“嗷!死人!”

我也懒得去调解,就坐在一边,从袖管里掏出一枚红色的果实,啃了起来。说实在话,忙了一早,真的饿了。

侍冰言就见那人慌慌张张的跑向一盏长明灯处。只见那里早已经用三根青铜长矛支起了一个烤架,架上叉着几条黑糊糊的东西,应该就是他嘴里的鱼了,至于烤鱼的火,居然就是那长明灯的火苗!……

“你在找这个吗?替你包扎的时候,怕硌着你,所以取下了。”

于是我咬咬牙,背起显儿就跟着小雪球走。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

“吃吃吃……”委屈啊,无限的……

我定睛细看,居然是两块玉佩。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竟然可以在暗夜里发出淡淡的柔和的光来。两块玉佩上各雕着条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似要破玉飞天而去。除了玉佩绳结的打法不同,是一正一反,其他就全是一模一样了。我惊讶的看着显儿,等他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家丁见我们咬耳朵,以为是怕了他。于是从鼻子里哼着气儿,道:“怕了吧?识相的就快滚,老子我没工夫和你们这两小子耗着。”

我扒开缠在身上的八爪鱼,替他压紧了被角,然后开始穿衣。只听他在后面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不识好人心”,“累死活该”之类的,苦笑着出了房门。

“林护士,真是太谢谢你了!”

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小脑袋正趴在窗口,向外张望着。一看见我的身影,马上就缩了回去。推门进屋,就在床上发现一个小小的人肉卷,大概是裹地太匆忙,所以还露出了两只雪白的小脚,因为冷脚趾微微的蜷着。

如今我们一家住在爹娘的老家云家村,一个陵国边境的小小村庄里面,转眼十多年就过去了。

一路问到最前排,才发现原来这还是辆马车呢,前排正坐着两个人,车前驾着两匹瘦瘦的黑马,正在一条深不见底的崎岖小路上前进,也不知要通向何方。两边则是悬崖峭壁,深不见底。

走得远了,茗剑终于忍不住道:“主子,您刚才为什么要拿抗旨欺君的罪名来骗云公子?只要您向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