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想打架?谁怕谁!”说的好听,不过下一刻就躲到她师兄的背后。果然还是个小姑娘,只是色厉内荏罢了。

看了眼坐在一旁正“蹂躏”着球球,嘴翘得可以挂油瓶的大小姐,还是婉言谢绝了他的好意。

“胡闹?”他有些怒气冲冲的看着我:“到底是谁在胡闹?我不要你如此为我。”说着甩开我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是你?”我欣喜的叫道。竟是那日在丽春院外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一路与侍冰言同行,平时在山林中穿梭,球球就会陪伴在我们身边;一旦遇到较大的城镇,我们进去求医或是住店,球球就会乖乖的呆在城外。心疼于球球的餐风露宿,我常常从住宿的客栈里点了好菜,带到城外给它吃。

走得近了,可以看见那白毛畜生正乖巧的摇着尾巴,好似在给那人赶着飞舞在空中的小虫。正要开口打招呼,却见那玉虎忽然转过头来,盯着自己,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接着侍冰言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幻觉了,因为他看见那虎嘴居然往旁边撇了撇,虎脸上露出个不耐的表情。

难怪那白毛畜生如此的眼馋呢,想着又瞪了它一眼,馋死你!

“球球,你做的好事!”

伴随着金属摩擦引起的吱吱声,石门缓缓开启。一丛淡蓝的微光从打开的缝隙中钻了出来。

我挣扎地更厉害,低下头一口咬在那人手背上。那人吃痛,怪叫了一声,接着我就感到后脑被人狠狠拍了一掌,然后很不争气的晕了。

我正想出声抱怨,一回头就看见两只瞪圆的兔眼,于是把心里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还要摆出最温和的笑来:“乖,咱们继续睡觉哈~”

我找了张空着的凳子,打算坐下来歇一歇,就唱还好,又唱又弹就累得很,何况那把琵琶这么沉。显儿见旁边没人,马上坐到我旁边偷起懒来。

忽然瞧见他手上的几个红印,像是被烫伤的样子。

好在我要的药材也不贵,每样要一点点,够这几天用就好。也就花了八个铜板。不过这八个铜板已经是我小半个月的工资了。

于是先拉平了那张人肉卷皮子,再把我的那条盖在两人身上,搂着他散发着药香的身子,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唔,两条被子压着的厚实的感觉果然不错,才躺下没多久,我就陷入了梦乡。

“受罚的人都是没饭吃的。”

端过一盆清水,小心的清洁了伤口,然后从随身的包裹里取出了药膏,替他抹在伤处。好在刘爷爷心疼我,将一些常用的药都替我备了一份,还抄了几张药方给我。否则这时候,我还真是无法可想,应了那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果不其然,一听这话,娘亲赶紧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替我整了整衣襟:“都是娘的病拖累了你们爷俩,害的你小小年纪就要外出讨生活……”

“刚才明明看见玉虎从前面经过,怎么一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追踪这么久,眼看积雪已化,再要寻它踪迹可就难了。唉,白白耽误了贤伉俪的归期。”

面前这位头发斑白的大叔用看起来好像是怜悯?同情?可惜?的眼光望着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可怜啊,这么年轻……”

“林逸人,你真是丢尽了我林家的脸!我林家世代行医,你学医这么多年,难道是白学的吗?居然好好的主治大夫不当,要去当一个护士!一个男护士,你,你真是气死我了……你今天就给我说清楚,你是要当你的护士,还是要当我林家人?”

“我不信。”

“你一定要相信我。”

“不信。”我一甩头,撇下他走了。

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很喜欢逗他,明知道他不会骗自己的。呵呵,这算不算是自己的一种恶趣味?不经意的,嘴角挂上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是他带自己走出那个深谷,内心深处早把他当作了自己值得依靠的亲人了,所以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轻松自在。耳边听见他的脚步声又跟上来了,心里笑着,脸却又板了起来。

“你一定要相信我啊,真的,我们下山吧。”

“不信。”

……

折磨人的沈大小姐下山了。

现在的我很轻松。没有地板要擦,没有衣服要洗,没有鱼汤要熬,没有……

总是被大小姐圈在后进院子里忙活,直到天黑了才会回前院里。今天总算有机会细看自己住的地方了。

和我们那天来的时候一样,这里的白天依旧是有些嘈杂的。我皱了皱眉,这样的环境可不适合人养病。

转头问身边的侍冰言道:“住了这些天,你有没有认识谁啊?不如替我介绍一下吧。”

他尴尬的张了张嘴,结果只是发出了呵呵的傻笑声。

真是,我这不是白问吗,以他的性子,又怎会无端去与旁人搭讪。平时就一副生人勿近的脸孔,看来我享受的是贵宾级的待遇了。

四处转了一圈,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这里环境优雅,原本是疗养的好地方,可是因为缺乏管理,所以现在效果差了不止一级两级,如果可以像我前世那样进行统一的管理规划,形式就和医院一样,病人家属只需交一点费用,由我们提供一日三餐和其他诸如康复训练之类的护理,也不需要他们再每日上山来,既费时又耽误了自己的事,这样一定会好许多。

只是这毕竟要通过主人家的允许,于是我便带上侍冰言去找苏涟衣商量。

跨入院门,就见球球正惬意的趴在树荫下,张着两条前腿,跟个大老爷们似的。见我来了,忙跳了起来。

“带我们去苏大夫那吧。”我拍拍它的大头。

“嗷。”欣喜的摇着尾巴,似乎是大小姐的姑姑不喜欢动物的缘故,球球得以留了下来。自从大小姐走后,它也舒心了不少。

我们跟着球球走了进去。

夏日闷热,苏涟衣只穿了件薄衫,正站在一排书架前,翻看着什么。

招呼我们坐下以后,他先是替我诊了诊脉,问道:“我开的方子可有按时吃了吗?”

“有。”自从那日之后,侍冰言就接替了我熬药的工作,连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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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那份也一块熬了。这药也果然有效,连我自己都可以感受到那种精神和身体上的变化。

他满意的点点头,道:“找我有事吗?”

我开宗明义,就把自己心中所想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只见他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赞道:“这个主意确实可行,我想效果应该也很好。林公子不妨说得更仔细些。”

于是我们两又细细商讨了一些细节之处,聊得不亦乐乎。这可苦了随我同来的侍冰言,因为和我们没有共同语言,所以很无辜的被遗忘在了角落里,只好继续在古墓里时和球球常玩的游戏——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