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远却是先跪下叩道:“启禀皇上,臣特前来领罪。”

赵匡胤大笑道:“好,既然是上天的安排,那朕就代天伐虐。”说完看了下面的众人,高声说道:“我大宋承天启命,朕登基以来日日操劳,以统一天下、重现汉唐盛世为己任。如今朕派大将平定蜀中,并非是因为蜀国欲联合北汉攻击我大宋,而是因为蜀中孟昶不思进取,贪图享乐而致百姓生死于不顾,如此之人岂可牧守一方。如今天意让朕伐蜀,朕岂能不遵从上天之意?”

这个时间,从川中来的人有紧急情况求见,有这两个信息赵德昭就知道肯定是关于蜀国的事情。“难道要与蜀国交兵了吗?”赵德昭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自己心里默默想着。继而让人通知请那人大厅相见。

王昭远奏道:“皇上,我蜀国地势险要,更兼有三峡天险,难道大宋的军队能从天上飞过来不成?以微臣之见,皇上尽可放心。何必为大宋白白送上金银钱粮呢?”

然而孟昶却在自己有可能达到顶峰的时候变成了唐明皇。随着国家政局的稳定,他开始慢慢松懈下来,把政务交给了善于逢迎、好说大话的王昭远,他自己则整日里沉醉在后宫之中、耽于美酒女色,浑然忘却外面的诸侯混战。

赵德昭看着她如秋水般清澈的双眼,笑着说道:“吓着你了。放心,我不会强求的。来日方长嘛。”

从第一辆马车上下了一人,正是早晨就早早前来交了订金预订了房间的大爷。那老鸨笑眯眯地迎了上去:“哎呦,大爷您终于来了。我的姑娘们都等了你们一个晚上了。”

赵德昭是两世来第一次经历婚礼,心中多少是有点紧张的。人每当经历了一些自己从未经历过的事情时,不管事情的本身是好是坏,心情总是紧张和不安的。

赵匡胤说道:“既然你此次立下如此大的功劳,我又怎能失信于你呢?你放心,我已经安排礼部的官员为你筹备婚礼了。”

自从派岳倾武和自己的心腹下人把周薇平安送到汴京,周宗就开始很少上朝了,整日里呆在家中纳福,日子倒也过的舒心。

多日来的无所事事,只有心里期待着赵德昭能够平安归来。每每想到赵德昭答应过的等大胜回朝就会向皇上请婚,她就无法入眠。既盼着赵德昭能尽早回来,又想着自己也要嫁作他人妇,不禁羞涩万分。

赵匡胤道:“不错,如今拿下了荆南和武平,无异于为我大宋打下了天下粮仓。是该慎重选一人前去。则平心中可有好的人选吗?”

赵德昭不知道该如何读他说了说了,也许周保权现在年纪还小,或许等他大了就明白宁为鸡头不当凤尾的道理吧,与其在大宋当一个闲置的大臣还要受到监视,不如在这里当一个或许有压力但是由自己做主的节度使。

周保权看见杨师璠的大旗立刻轻松了不少,此刻杨师璠在他的心中就好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只有杨师璠才可以让他心安。跳下马,他不顾身边许多的兵士就扑向了杨师璠,紧紧地抱住杨师璠大哭起来。

夜晚,姚希言就倚着城墙坐在地上闭着眼睛休息,四下里将士们轮换着巡逻和警戒。一连两日的大战,他已经身心俱疲,为了应付往后的进攻,他今夜必须要好好的休息,否则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过两三日。再杨师璠从衡州赶回来之前,他必须肩负起保护周保权的重任。

姚希言看着宋军奋勇攻城,一边到处帮忙防守,一边大声指挥着其他人,一会儿喊着:“倒水”,就见士兵们把煮沸的沸水倒下城墙,一会儿高喊:“放箭”,弓箭手们就会赶紧地向城下的密集处射去。但是长长的城墙到处充满了战事,他一个人又怎么能够顾得周全。虽然兵士们居高临下占着优势,但是士气上完全不能相比,渐渐地就已经出现了几处破绽。姚希言心急火燎,自己带着亲兵到处救急,来不及了就大声喊叫着,指挥着他们行动。渐渐地,双方的人马都好似忘了自己的存在,只是机械般的动作着,浑然忘了生了什么事情,自己为什么要如此做。

“这是一种什么情况,这是一段什么日子,这又是一个什么世道?难道真的让我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来面对这许许多多的难题吗?”周保权兴奋的心情没有保持多久就因这件事开始深深的恐惧。

张文表大怒,说道:“杨师璠,念你年轻无知我不计较你的过犯。如果你率军投降于我,我封你为一州知州,岂不是比为那黄口小儿效命强?”

荆南节度使府内,由于昨日和赵德昭无话不谈,高继冲也喝了几杯再加上心情不错,所以谁的也很好。早晨还没有从床上起来就听见外面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房门突然被人大力地推开,高继冲吓得赶紧披上衣服,赤着脚站在地上问道:“是谁?”

李文怀赶紧拿起酒杯看着慕容延钊不停的喝着,他哪有心思痛饮,装模作样的喝了几杯,心里越来越焦急了。

那几个偏将见赵德昭连慕容大将军都敢杀敢打,早已经吓坏了。如今听得他们要和昨日的那几个少年比试武艺以输赢定对错,心里一下子来了精神,各个摩拳擦掌等着看那几个少年输了的丑态。

赵德昭顾不得害羞,听了心里大喜,赶忙说道:“父皇放下,孩儿一定完成父皇交代的使命。”

赵德昭知道周薇的苦恼,半开玩笑地说道:“今天过来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一个?”

周保权说道:“先父曾说张文表若起兵,定然是因为我湖南无人是他的对手才敢如此妄为的,所以他必然骄傲自满,目空一切。所谓骄兵必败,我想杨将军一定能够旗开得胜的。”

赵匡胤说道:“人生如白驹过隙,大家所求还不是为了功名利禄?如今不如各位放下手中的统兵之权,朕多赐予各位黄金绸缎,大家多置产业,为自己的子孙后代留下丰厚的遗资。我们在结以亲家,各位兄弟意下如何?”

赵普答道:“自唐末以来,节度使的权力日益庞大,节度使在自己辖制的地界里握有财税、军队等大权,节度使可以把自己的权力传给自己的子嗣或者将领,造成军队和将领只忠心于节度使,而心中没有中央朝廷,如此一旦事有缓急,那些节度使便利用自己手里的军权为所欲为,才造成了皇上所说的局面啊。”

赵德昭回到宫中的时候,赵匡胤已经在他的房中了。见了他的第一句话就是:“送走他们了?”

“见过两位大人,在下是窦大人的学生。这几日就跟窦大人叙旧了,累的两位大人担心是在下的过错了。”赵德昭在他们二人面前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

周宗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在思考接受不接受如此的安排,毕竟有才能的人都有骨气,都想通过自己的才能、通过走正道达到人生的顶峰。周宗甚至都已经想好了怎样却说这个不知道官场险恶的年青人接受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