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秦淮河岸,早就有一艘船来迎接他们。三人站在船头,向此行的目的行去。秦淮河的水缓缓流淌,不疾不徐,就像是南朝的那边朝代们,不管周边的国家如何强大或者自身如何衰落,总是沉浸在风花雪月中,不理会尘世的兴衰。河水看起来碧阴阴的,厚而不腻,那种感觉让赵德昭想起了杜牧在《阿房宫赋》中写道阿房宫中的流水由于倒入了从六国俘虏过来的六宫粉黛的梳妆打扮的废水而显得流光溢溢。沿路上可以听见断断续续的歌声,有从两岸的青楼上传过来的,有从河中的红船上传过来的,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周宗觉得周全这个名字好似听过,想了片刻才想起来周薇提过,于是问道:“是不是如今在仁禄那当书僮的周全?”

鼓声尽,舞姿停,众人都不约而同的赞赏起来,不想韩熙载仍手持鼓槌走到大厅中王屋山的身边,互相望了一眼,双双跪倒在李煜面前,韩熙载说道:“启禀国主,臣与此女子两情相悦,结为知己,还望国主成全。”

最后品尝了“拆烩鲢鱼头”,赞道:“鱼头无骨,口感肥嫩,汤白汁稠。妙啊,真是‘夜半酣酒江月下,美人纤手炙鱼头’啊。”念完诗句,又不解地向喜月问道:“这鲥鱼被称为惜鳞鱼,用菜时都不除去它的鱼鳞,为何你的这道菜却是没有鱼鳞呢?”

周薇此时父母姐姐在前,那可是天塌下来都不会害怕了,翘着嘴说道:“我不知道见了你是该称呼为国主呢,还是称呼为姐夫呢?”

赵德昭对小姑娘都很有礼貌的,微笑地说道:“少爷近来读书练武都很勤奋,这会儿正在和岳师傅练武呢。我在旁边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的,就溜出来了。”

孟夫子惊奇的站起来道:“好啊,背诵的不仅流畅而且毫无差错,真是精彩。仁禄定是用了不少功夫。”

喜月一看二小姐抢先吃了,周全就不好再接着品尝了,本来是请周全评价,这下可都没指望了,心里着急的看着二小姐,只是不敢说出口。

赵德昭见到孟夫子不停的用碗盖拨着杯中的茶叶,那碗盖在孟夫子的手中晃来晃去,在赵德昭的眼中就显得无比明显,又见孟夫子端起茶杯,那碗盖和孟夫子的长袖把孟夫子的整个脸部都遮住了。此时在赵德昭的眼中,那碗盖就像一面盾牌一样,昨晚那挥之不去、如细如缕的感觉立刻在脑中闪过,心中顿时对苏仁禄的文学考试有了主意。正要准备开口说出来,又想到那武试又怎么办?顿时没了主意,又住了口,心里寻思着等想出武试的主意了再说。

苏仁禄也是因为好奇,却也没有刁难赵德昭的意思,见周福和赵德昭都放低了姿势,也是觉得不好意思,忙说道:“没事,我只是问问。我以为是姑父特意找的老师呢。”

周薇说道:“别着急嘛,下面还有。你说我手里的东西哪个大?”

赵德昭看着周管家那关切的眼神,知道周管家不仅关心他,也关心那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二小姐。对他笑着点了点头,就对喜绿说:“还请喜绿姑娘前头带路。”

周宗看着他,说道:“我知道这十多日把你困在院子里读书练武苦了你,但是姑父也是没有办法啊。过些日子国主和满朝文武大臣都要过来,我也不是要你文能中状元,武能定国安邦,但也不能太差吧。”

赵德昭见自己一番胡搅蛮缠,果然成功的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于是略微高声说道:“还是二小姐聪明,既然这样,那小的有一个问题还要向二小姐请教?”

赵德昭先是随便和喜月说说话,借此让喜月紧绷的心神放松放松。但是他知道要想从根本上彻底解决这件事情,就得给喜月想到好的主意才行。然而到底做什么菜呢?虽然在后世也吃过几次大餐,但是到底知道的菜名很少,而且以他们同学的身价吃的也不是很高档的菜,现在真的是拿不出可以用来招待一个国家的国主和大臣的菜?到底怎么做呢?

“第一问,水蛇,蟒蛇,青竹蛇,哪一个比较长?”

589年,隋灭陈。隋文帝下令荡平建康城,以石头城为蒋州治所,隋炀帝时改为丹阳郡。此后隋、唐两朝统治者相继采取抑制南京的策略,将扬州治所自金陵迁至广陵,曾一度取消南京州一级的建制。唐初,杜伏威、辅公祏义军占据丹阳郡,归顺唐廷,唐改丹阳为归化。杜伏威入朝被扣不返,辅公祏起兵反抗,建立宋政权。唐平江南,置升州。758年,著名书法家颜真卿为升州刺史,次年书乌龙潭放生池碑,遗址今存。李白晚年居升州,762年病逝于南京西南之当涂。783年,因藩镇为乱,唐德宗有意迁都,镇海军节度使韩滉整修金陵,然其事未成。

马车渐渐远去,直到耳边传来阵阵说话声,才把樊若水从刚才的笑容中惊醒:

“这里是南唐都城江宁府,我们在城外。在下姓樊,以打渔为生,依公子的年纪应该和我那孩儿差不多,公子以后就称我樊伯父吧。”

赵光义见赵德昭眼睛盯着眼前的茶杯一动不动,忙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又接着说:“那传旨的侍卫是皇上身边的亲随,如今既然到了汴京,那定是皇上要见侄儿无疑了。想是侄儿最近学识渐长,皇上想让侄儿多了解了解我大宋的国情吧。”

赵德昭虽然13岁了,但是他13岁的时候还常常在母亲膝下耍小聪明,对家国之事甚少了解。若不是父亲过世了,母亲让他精心相助兄长重振赵家,他或许会在汴京斗狗游马,呼朋喝友,享受着富家子弟官僚之家应有的纨绔生活。

赵匡胤听了,不甘心的感叹一声,不再说话,乘此闲暇就和赵普议论天下局势。

下午,听说开封府要审理护国寺释玄大师的案子,很多人闻风到开封府听审,把赵德昭早先见到的那个石板地围的水泄不通。

“闫兄,听说了吗,护国寺的释玄大师这次被四大长老告状贪墨寺里的金子啊。”

王皇后听了此言才放下心来,周边的人听了都暗自放松了久久压抑的心情,都露出了笑容。这句卦诗自会从寺里的小沙弥口中流到市井之中,晦明大师的解语也会在汴京口口相传,一场蛊惑人心的谣言就会不攻自破。

却说窦仪见皇上平定李筠之后,先是派陈思诲赐李重进丹书铁券,后又在朝政上见南唐使者献上了李重进的书信,一桩一桩的事情就像当日二皇子所说的一样,心里不由的很是震惊。于是面见皇上把当日的情形告诉了皇上。

“如今只能如此了。朕派陈思诲领朕旨意,赏赐李重进丹书铁券,待遇如柴氏,以安李重进之心。其中还要劳烦崔爱卿从中帮忙啊。”

“守珣见过窦大人。守珣本是奉了李大人的将谕到潞州联络李筠将军的。”崔守珣也是第一次见窦仪。

慕容延钊看此情形,也焦急万分。皇上临行前就交代过此次出兵虽然是平定叛乱,但是一定要减少损失。如今见石守信为了泄一己之怒,不顾情形奋力攻打,再这样下去白白牺牲将士生命,但于平叛于事无补。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份,连忙从后营骑马驰入前营,对石守信道:“石将军,李筠准备充足,我军伤亡惨重。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应该从长计议啊。”

“无奈!我看分明是他赵匡胤策划好的。如此忘恩负义之人,又有何面目据有天下。”

“好!则平果然知我心啊。如果李守节刚才表现的不卑不亢,镇定自如,那我可就要杀他了,但他方才的表现证明他不是一个对我们有威胁的人,放了他又何妨。如果李筠要反叛是不会在意这个儿子的,留下对我们没有用处,放了他也是希望李筠能看到皇恩浩荡,好好思量。我是真的不希望我大宋生内乱啊!

看来赵光义也是怕赵普作了赵德昭的老师后,给他的大事造成障碍,所以马上开口反对了。

“我说老四,你怎么还不走啊?”老六问道。

廷美死后,太宗对外称廷美乃是乳母陈国夫人耿氏的儿子,并非杜太后所生,这样就彻底地将廷美排除在皇位继承系统之外。当时,杜太后早已去世,太宗兄弟也只剩下他一人,太宗所言无人能够反驳。因此,廷美到底是谁的儿子,恐怕也只有太宗自己最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