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就是这样温和的语气,店员已经问了三遍了,这才把姜逸一从俞涵的不好中拉出来。

“你干嘛老粘着我,你该不会有恋兄情节吧。”他装作惊恐地对我说,我知道他一定会这样说。

伊子正躺在沙发上啃着零食看电视,听到这句话之后作为老师的她抛弃了零食抱着粟然亲了一口,似乎已经忘记了一段时间前她的理想还是做一个红娘。

所有的一切都很紧张,所有的一切又那么风平浪静。粟然一直红着脸走在浪矢先生的前面,浪矢先生就一言不发跟在粟然的身后。

萧俊儒愣了一下,咬着牙恶狠狠地瞪了一旁的俞江益一眼。然后转过身很快的离开了。

而和喜欢的生物呆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经常明明什么都没干就已经到了放学的点了。这个时候小香蕉和小菠萝总喜欢蹲在那条熟悉的路上,看看那些可爱的同学们。夕阳撒在它们漂亮的黄毛上,把它们映照得闪闪发亮。

“是浪”粟然几乎要脱口而出,她历史不好。不过这道题伊子昨天讲过,但是她讲了两个答案。“是董仲舒。”粟然改口了过来,胡老师扯出了一个满意的笑盖过了他的惊讶,只有他能完美地驾驭这个表情。然后他叫粟然坐下了。

浪矢先生只好把黑人问号脸从锅里盛出来,然后重新再煎一个完美的溏心鸡蛋。他进行这项工作的同时,粟然也完成了洗漱,对浪矢先生问过早上好后,她去了学校。

林源看了看猫,又看了看俞江益,好像明白了什么。萧俊儒看到林源的脸愣了一下。

浪矢先生在女孩的旁边蹲了下来,把便利袋放在地上。打开食物的包装。

“怎么了?”林源问她。

“早饭做好了,在桌子上,记得吃东西。”说这句话的时候浪矢先生特意换了一种很温柔的语气。

是布袋和尚。

仔细想想浪矢先生其实已经有段时间没见过布袋和尚了,也许是因为浪矢现在并不习惯太早出门,又也许是什么别的原因。但是布袋和尚会躺在这里让浪矢先生很奇怪,他怎么也没法把那个和善的中年男人和眼前这个很明显就是酒鬼的男人联系到一起。

浪矢先生叹了口气,试图把布袋和尚扛到肩膀上,至少总不能让他一直躺这儿。但是这个举动很快就被布袋和尚阻断了,他表现得很敏感,很用力地推了浪矢先生一把,然后自己在地上又打了两个滚,特别大声地喊了一句:“你要干什么!”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但是他干这些事的时候甚至还没睁开眼睛。

“我们没有恶意的。”一旁的粟然解释道,被推倒的浪矢先生也站了起来。他现在有点恼怒了。

“没!没有恶意?啊,那你们想干什么?我没钱!”布袋和尚很警惕地说,他的声音在颤抖,说这话的时候甚至又打了两个滚。浪矢先生见过受惊的鸡,和他现在一模一样。

“您先把眼睛睁开。”浪矢先生对粟然做了个手势,她帮他翻译了出来。

“啊。”布袋和尚说。“啊”现在应该是他的口头禅了,这种语气很微妙,可以很清楚地让人感觉到他在害怕。“啊。”

他睁开了眼睛,浪矢先生对着他微笑,他似乎也平静了一些。

“啊”浪矢先生再次试图把他搭在了肩膀上。

“回家。”浪矢用文说,这两个字他说得很标准。但是又一次被布袋和尚给挣开了。

“啊!”他尖叫着,“不,我不能回去。我,不。”

浪矢先生现在特别想抓狂,不管是谁遇到这样的事都会抓狂,但是浪矢先生还是忍住了,因为他的记忆告诉他必须得帮布袋和尚。

我不能让您睡在这里。浪矢先生用表情告诉布袋和尚。

“我。我可以去你家,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回家。”布袋和尚这句话里每个字情绪都有微妙的变化。粟然觉得他可以当一个演员,他完美地解放了天性。

当然可以。浪矢先生用表情告诉布袋和尚,虽然也并不是很情愿。但是伊子说过要跟街坊邻里搞好关系。

他又一次把布袋和尚搭上了自己肩膀,扔到了沙发上,粟然跟在后面关上了门,布袋和尚似乎还不是那么清醒。

“你不上课吗?”浪矢先生用“十分具有家乡特色的中国话”喘着气问粟然。

“今天周六。”粟然回答,脸上是担心的表情。

“好吧。”浪矢先生说,然后把头转向布袋和尚。“你是不是有事得跟我们说。”但是对方并没听懂他说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布袋和尚自顾自地说起来,仍然不是那么清醒。“我叫姜逸一”

浪矢先生“嗯”了一声,然后姜逸一继续说起来:

“中南大学管理学专业毕业,长沙本地人,今年四十六了,在上一个公司干的是宣传总监,我对贵公司十分感兴趣”

浪矢先生能大概猜出他经历了什么,因为他看过很多好的推理小说。这些话姜逸一这些天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但是什么用都没有,以至于到后来他干脆不说了。

他接下来会做出一些很蠢的事情,浪矢先生得出这个结论。

“你得想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浪矢先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表达出这个意思,但他必须说些什么,他不能让姜逸一做那些很蠢的事情。虽然实际上他已经做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嗯。”姜逸一说。

浪矢先生想应和他但是马上被打断了。

“几个礼拜前也许是的。”他叹了口气。浪矢先生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推理小说上并没有写过这种情况。

姜逸一沉默了,气氛变得很尴尬,浪矢先生想说点什么,但是害怕自己说错。

就这样过了也许很长一段时间,姜逸一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粟然坐在另一个沙发上,浪矢先生在坐和站之间变换了好几次。

“我得去煎蛋了。”浪矢先生说,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表达出了这个意思。

姜逸一哼了一声,浪矢先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睛里有一种液体流了下来——他在哭,哭的很小声,然后声音越来越大,慢慢演变成了嚎啕大哭。

“请你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