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眳坐在茵席上,见她来了,伸手请她坐到另外一张已经放好的茵席上去。

她的头发只到肩胛位置,干脆就披在身后,脸蛋低垂,脸颊旁的头发垂落下来,把脸给遮了大半。

“天气热了,叫人给你添些罗衣。”屈眳说着,视线在她身上转过。

湿透了的布料就被轻易的剪开了一个口子。

但是他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女子给他用那些古怪的器物包扎伤口。

“这两个月来,日日晴日,少见有雨。”屈襄说这话的时候,微微叹了口气,“夏日干旱,秋日就会歉收。到时候国君又要出兵征讨其他诸侯。到时候又是一笔烂账。”

屈眳瞟了她一眼,把自己的目光拉回来。这个女子那一身的装束,和光裸着无异,现在更加了。

少年身处险境,却临危不乱,厮杀声中,他冷静从箭囊里抽出箭矢搭在弓弦上,拇指上的玉韘拉开弓弦,破空之声在耳畔响开,在苍苍蒹葭里就冒出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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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麻衣裳没有经过染色,都是发黄的那种白,只不过穿着的都是青春靓丽的女子,所以哪怕衣裳质地不怎么样,但穿在身上,还是显出了几分丽色。就是舞伎们有些面黄肌瘦,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

身为左尹的嫡长子,屈眳自小只要有半点礼贤下士的表现,对方无不感激涕零。男子尚且如此,女子就更不用说了。

屈眳坐在茵席上,见她来了,伸手请她坐到另外一张已经放好的茵席上去。

她这段时间哪里都不敢去,甚至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她连门都没出过,生怕一不小心在这个节骨眼上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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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紧接着后面那刺客嚎叫一声,预料中的疼痛未到。

等到傍晚时分,屈眳听到来人禀告,说是家主屈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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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安静下来的那刻,众人还没等把那颗悬在喉咙口的心给放下来,变故又起。有人从船下重重的往上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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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襄并不在意儿子突然出声一事,两眼盯着坐在茵席上的女子。既然身怀别人没有的本事,自然要露出礼贤下士的姿态,不能因为对方是女子就无礼。

屈眳看了一眼父亲,“你可知道何时下雨?”

她看着莫名冒腾着几缕怒火的背影,满心莫名。她没说什么吧?她也没做什么让他发火的事吧,怎么他就生气了?

她在学关于楚国的事,但毕竟时间还不是很长,不可能事事都周全到。要是在楚王丧期里头不小心犯错了,给人添麻烦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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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往耳朵里头塞了两小块布团,把那高亢兴奋的声音给堵在耳朵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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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屈眳想要装逼,她不让他装,实在是说不过去。

他拂袖直接往后苑而去。果然在几个见过半夏的奴隶的带路下,见到了蹲在那里喂小鹿的半夏。

她一时半会没了声音,家臣见她不说话,只当是接受了。行礼之后,就离开了。

他目光深深沉沉,可好半会都没有开口说话,半夏等的脖子都疼了,他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

“可是养在身边不好吧?”半夏还是有些犹豫,“毕竟这儿才是它该呆的地方。”

他陪着她走了一段路,“苏己之前说的,回不去了,是甚么意思?”

帷车已经套好了,就停在两人面前。

他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子并没有注意这边,这叫他松了口气。

难道是看到她给他用的药,开始怀疑她了?两人之前被洪水困在山洞里的时候,她曾经用这些给他处理伤口,就是因为给他用过,所以她才会放心的给他再用,毕竟屈眳已经见过,再藏着也没有什么意思,谁能料到,他竟然有疑心呢。

屈眳心情不好,在心里把公子婴给来来回回骂了无数回。

舞蹈这东西真的想要练好,那么就不能停下来。否则退步是完全能看的出来。

屈襄请他们上堂入屋,屋子里头,早已经摆设好了漆案和茵席,客人入座。屈襄和他们交谈了几句,都是关于询问他们路途上是否辛苦。

“一舟的棺木全都落水了。满河面上都是,好多人都去打捞,有些封的不严实的,里头还进水沉到河底了。”

“……我……”半夏小心开口。

“听人说,是齐国的冰纨,最适合暑日穿了。”

屈眳下了马车,家老过来禀报,“少主,苏己想要出去走走。”

半夏一张脸,生的和此刻要求的女子端庄长相不太一样。时人认为女子端庄最好,面广额圆,是为富贵之相。

她喜欢那种瘦肉多的,谁要吃那种一个劲滴油的肥肉啦!

等雨势暂歇,屈襄派人来请半夏过去。

女胥就没见过这么好脾气的贵女,早知道这位苏己性情好,不轻易责难人,但亲眼看到她对人能宽容到什么地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吃惊。

“这几日会一直如此么?”屈襄问。

“看来只有国君让渚宫里的巫人去祈雨了。”

女胥不知道自己这个男女混杂的地方,到底有甚么吸引这位贵人的。既然还天天来!

家臣连连点头,那些侍女发现苏己身体不适的时候就及时上报,只不过巫人都已经祷祝一整天了,也没见到苏己好转。

“换个人去。”屈襄道,“苏己若是有个闪失,那你们也要问罪!”

家臣冷汗浃背,低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