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月来,日日晴日,少见有雨。”屈襄说这话的时候,微微叹了口气,“夏日干旱,秋日就会歉收。到时候国君又要出兵征讨其他诸侯。到时候又是一笔烂账。”

半夏被屈眳突然来的诘问给吓了一跳,她摆摆双手,“不是,而是路途太远了,受不了颠簸。”

侍女捧来早已经准备好了的甘浆等物,半夏看了摆摆手,让她们准备好饮用的凉水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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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过帷帐,袍裾的一角被放置在一旁的熏炉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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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眳心虚气短,他腾的站起来。径直走到那个木桶旁边,生出两只手就紧紧攥住木桶边沿。

“可是她一个女子混在男子里头实在是太不方便!若是她不愿……”

家臣一惊,十分意外。他忍不住抬头打量这个苏己,俏丽动人的面庞上,没有半点喜悦,满满的都是着急,好似那些上好的齐纨鲁缟都是烧手的柴火,恨不得一把立刻丢了。

半夏毫不在意的摇摇头,“无事。”

半夏盯着他,满脸不相信。屈眳顿时胸脯都挺起来了,“难道苏己不信?我堂堂武王后裔,屈氏之子,不可能贪图你一个女子之物吧?”

岛屿上水草植被丰富,上头光是草,就有人高。鹿群一上岸,整个就混入了人高的草中,寻不到踪迹了。

半夏点头,提着手里的背包,起身出去。

屈眳见她还是对自己脑袋看,沉下了脸,“苏己,你和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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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动,稍稍拉开些许距离,但屈眳却还没有完全把她给放开。

半夏嗯了一声,还有些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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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隶就是主人的私有财产,舞伎们同理,她们在主人的眼里,可能还比不得一头牛来的值钱。

女胥惨白的脸色在听到她这话的时候,缓和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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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她知道的。

半夏一听,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妙。她赔笑连连摆手,“自然不是。若不是吾子,我此刻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半夏只有上午的时候来,天还没亮的时候她就起床,自己到这里训练,免得身体失去了舞者的记忆。等到太阳将要到最猛烈的时候,她就会回去。

成氏和屈氏两族并不和睦,现在的莫敖年事已高,哪怕没有人开口,但谁都知道,莫敖的时日不多,接下来,接替这个位置的是谁,还不知道。

半夏会意,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他复述。

半夏顿时持酒杯的手顿了下,也没了继续喝下去的兴致,她把耳杯放在桌上。两眼紧紧盯着面前的歌舞,甚至肉串烤好了,被一旁的侍女端上来,她都没有多少动静。

楚王亲自祭祀鬼神求雨,场面远远比之前那些大巫要大的多,甚至祭品都要丰富几倍不止。除去俘虏奴隶这些人牲之外,牛羊牲畜数不胜数。

舞伎立刻跪伏在地,半夏最见不得别人给她行如此大礼。别人都以为她是贵族,但她自己知道不是。受不得这么大的礼。幸好对此她已经有自己的一套应对。

“苏己,你能得知鬼神之意,难道这段日子,真的只有晴日了?”

“……”屈襄和屈眳对视一眼,屈襄复问,“当真?”

女胥张大嘴,顿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屈眳却被她话语给惊到了,“女子学过?”

到庭中时,屈眳已经赶了过来,见到屈襄进来,俯身下拜。

她两手一摊,满脸无奈,“你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

她不敢睡,少年视她为无物,她也不敢掉以轻心。

不知无意还是有意,他的视线下移,扫过她交叠在一起的腿。不管是国人还是野人,除非是那些蛮女,不然双腿都藏在下裳之中。

那女子衣着极其古怪,狂野大胆,竟然不着下裳,原本应当穿在内里的袴紧紧的贴在腿上,沿着双腿一路向上,蜿蜒出诡异而美艳的轮廓。

幸好苏己不打搅她前几次的正常排练,不过排练几次之后,苏己看的兴起,竟然自己也要来一次。

女胥原本要哭出来了,但是看到她真正跟着舞伎们跳起来的时候,楞在那儿一动不动。

苏己并不是和她想的那样混进去胡来,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动作和要领记住了。开始还稍稍有些生疏,不过很快那些生疏也不见了,动作轻盈飘逸,一把细柳纤腰,格外的引人注目。

周旁的舞伎是人精心挑选出来,仔细喂养,又在她手下□□了这么多年。她自己一手□□出来的人,女胥自认哪怕比起渚宫里,恐怕也差不了太多。

可是看到半夏扬起长袖的时候,纤腰轻轻一折,那看似不堪一握,只要轻轻用点力气,就能轻易折断的细腰,弯成一段漂亮的弧度。

体态是真的要漂亮太多了。那些舞伎,女胥自己也知道,穿上衣服面前能看,可衣服底下都是甚么身子。瘦的贴着骨头,伸手捏都捏不起多少肉。

也就是能和同样出身的舞伎比比,在真正的贵人面前,完全不够看的。

半夏驾轻就熟,很快跳完一场。她有小段时间没练,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果然没有什么是跳一场舞不行的,如果不行那就多跳几场。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舞伎们,舞伎们看向她的眼神又敬又畏,半夏站在那儿,转了一圈。她看向女胥,“吾子觉得如何。”